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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小甲盖儿的灰色鳞粉小心倒在中蛊之人额头上,盖住原先的桃花印记,再耐心等待半分钟,待有细小血珠子从原印记中冒出,下蛊便完成了。
姜梦挑了一人做实验,确认效果后,开始分发瓶中的粉末:“这种鳞粉我也没多少,一人一份,都省着用,把各自前任头上那朵花盖住就好。”说着用小指指甲挑出一点儿:“千万要小心,分量别弄错了,蛊虫是很危险的东西。”她皱着眉头严肃警告:“不然会反噬的。”
要是担心出错就别用指甲量啊!何小姐腹诽,好歹也弄个小秤什么的,每个人的指甲容量能一样么?由于没指甲,她只能小心捻出一点放在手心,再一小搓一小搓的往人额头上加。好不容易在确保最小用量的同时把桃花盖住了,还没等松口气,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样不够。”
一个身影熟练地挤开她并蹲了下来。姜梦托着远不止一指甲盖儿的鳞粉,在何小姐惊讶的眼神中直接一巴掌糊了上去,过量的粉末把地上那人额头上的桃花盖得严严实实。
“就要这样,用量要足,否则真会反噬。”她看向何小姐,指指周围:”你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弄的?”何小姐环视一周,发现林雨柔往她前任头上堆出个小尖儿,估计是挑鳞粉的时候十个指头都用上了;唐束干脆拿着瓶子往人头上倒,七个人瞬间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怎么都这样?“不是说蛊虫很危险么?”小房东眼角抽抽,他们都不怕死的?“确实下蛊很危险。但是,”姜梦眨眨眼睛:“要是真有什么严重后果,我也不会把这东西给你们了。”她轻笑着撩了下头发:“雨柔是完全信任我,才放开胆子往上加;至于唐束,大概是他以前接触过这种东西,用起来自有分寸。”
“那一开始定的一指甲盖儿的用量,又是为什么?”何小姐拧了下前任的脸,鳞粉撒下去一会儿后,有红色开始从下面渗出来。“算是蛊婆的习惯。”姜梦抿下嘴唇:”其实蛊虫的制作相当随意,主要倚靠放蛊之人的经验判断,最终效果主要根据期间蛊虫数量而定。但是,总要定个标准吧?最常用的就是‘一指甲盖儿’、‘一指节长度’或者‘手心大小’。而且……”
她咳了两声,耳朵微微发红:“也不是我故意小气,这种鳞粉挺难得,培育难度大,成本太高,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说对吧?”
正说着,何小姐突然发现地上前任的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皮下泛起小小波浪,一层层的血点子不停往外钻;与此同时,还有种类似水果熟透的气味冒出。
“蛊养得不错,用什么做的引子?”唐束拍拍手走过来:“没用血肉就能养出攻击力这么强的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怎么知道我没用血肉饲养?”姜梦问道,“一闻就清楚了。”他揉揉鼻子:“喂食血肉的虫子无论如何都会有种腥气,我在唐家闻得多了,那种沉重的甜香气味让人作呕。”说着把玻璃瓶还回来:“这是什么的鳞粉?”
“蟠蛾的,用梅子和夹竹桃叶喂一个月,再放在阴阳眼中的阴阵里饲养。”姜梦接过瓶子,原来还有大半瓶的粉末现在就剩了个底儿:“至于攻击力大小,主要是虫子选得好。”她有些心疼:“满满一盆的蛾卵中就一只是天生带碧色的虫王,还是我运气好,要不有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林雨柔也跑过来:“我看到他们头皮下面在动!”她脸色煞白:“好像有虫子在钻一样!”“当然了。”唐束点头:“蛊虫也是虫,只是比普通虫子小点儿;你看到他们头上出血了对吧?那其实是两种蛊在隔空斗法,血点子是蛊虫的尸体。”这下,不止一向怕虫的林雨柔打了个冷颤,何小姐也头皮发麻。
好在这场微观战争没维持多久,仅仅半分钟后就停止了。将那些红色的不明液体擦干净,何小姐发现,男人们额头上的桃花从原先的淡粉色变成了白色,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只是外边那圈圆形印记隐隐还在。“那是让人迷失心智的咒法。”姜梦叹了口气:“我能把情蛊的作用对象逆转过来,但对咒术就不擅长了。”
“要现在用五鬼搬运么?”唐束重新拿起铁锹:“先把这些玩意儿从小楼弄走,反正等他们清醒后,就会自动追求那个幕后黑手。”他嘿嘿一笑:“到时候,就有10个油腻男拿着花追在那人后面,甩都甩不掉。”“我有办法让他们直接被搬运到那人身边。”姜梦开口:“五鬼搬运缺的就是个定位,取他们一滴心头血,就能找到他们被下咒的地方。”
林雨柔取出钥匙圈儿,上面挂了把小刀:“用这个成么?”她量了下刀子长度:“这个应该能取到血吧?”你用这个无论捅哪儿都能出血,何小姐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不是心头血就不一定了,也可能是皮下出血、肋骨血、胸隔膜出血等。
姜梦正想解释,就看见唐束默默拿出根牙签抬手就往别人胸口戳,赶忙阻止:“那边那位老铁先等一下!别忙着扎心行么?”青年听到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我知道用指尖血就好,毕竟十指连心,但我就是想对这个地方戳下去。”“你冷静一点。”何小姐伸手做拦截状:“到时候带出来的血不纯可能会出岔子。你也不想自己刚埋好的人,半夜就转回来拍你家玻璃对吧?”
说的也是,唐束挑挑眉,又把牙签放回口袋。
“别闹了。”姜梦掏出一整套银针:“用这个将自己前任的食指刺破,把血挤在他们下巴上,在盖土的时候粘点儿上去就行。五鬼搬运感觉到血中咒发的存在,会把要搬运的东西送到离施咒人最近的地方。”十个男人齐齐躺在地上,衣着打扮相当,下巴处的血迹让他们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所有人开始挖土。突然间,林雨柔想到个问题:“要是五鬼搬运的原理是分析血液成分,那会不会误伤友军?我们刚刚也是放了蛊的!”“所以才要取指尖血。”姜梦头也不抬:“蛊虫和咒术不同,蛊虫只集中在一个特定地方,不会到处蔓延;但咒发会深入血脉,因此那滴血中只会检测到咒术,不会混有蛊虫。”
是吗?何小姐歪了下头,看着面前已近变成10具兵马俑的男人们,心里默默给施咒人点了根蜡:被这些东西追求也算他倒了大霉了,不过,谁叫他先恶心的别人呢?现在被小小报复一下也是活该了。
“你们说,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唐束问道,等他一抬头,就看其余三人直勾勾瞪着自己:“难道不就是唐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