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听了萧君柏的话之后,有些生气,他觉得他这么聪明,怎么收了个死脑筋的徒弟呢?知道自己去了没用,还想去!这哪里是去救人,这分明是去送死。
一想到这,方瑞头就摇得更起,更加不想让萧君柏去了。
萧君柏自然看出了方瑞的想法,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这和找风樱的性质不同,他之前想下山找风樱,是因为自己爱慕风樱。后来听从师父的话放弃下山,是因为他知道风樱没有危险,所以才放弃。
但是颍川不同,颍川今天给他发的讯息,明显就是交代后事的那种,而且他立马给颍川回过去,颍川也没有回他,就说明颍川现在真的很可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这个危险连他都不敢保证能不能挺过去。
对于颍川的性格,萧君柏还是有些了解的,颍川是那即使只有一丝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人。
然而如今颍川却发这么一个讯息过来,说明颍川那里,是真的连一丝丝希望都没有。
萧君柏不知道颍川在哪里,也不知道颍川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他知道,他要去寻找颍川,即使他不能救出颍川,但是他也要为救颍川而努力。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万一呢?万一他能救颍川呢?万一颍川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活下来呢?也许,就是他的那一点点力量,就可以救颍川呢?
萧君柏也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在这个修真界过于天真,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失去颍川这个朋友,因为萧君柏知道,颍川和其他人不一样,颍川这群人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在颍川身上,看到了修真界中没有的光。
"师父!”萧君柏平静的说道,"当年驱赶魔教的时候,你让我去找颍川和云溪玩,那时候我胆小自卑,并不敢去找他们。为此,我经常会埋怨自己的胆小,以至于我越来越自卑。后来我好不容易和颍川交好,走出了自卑。如今,我想去找他,即使我救不了他,我也想尽我的一份微薄之力。”
方瑞以前并不知道萧君柏居然是那样想的,如今听到萧君柏这样一说,心中也不是滋味,"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去。”
萧君柏摇头,"师父,不怪你,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太胆小了。”
方瑞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萧君柏又继续说道:"师父,我后悔没能和他们早点结识,他们和修真界中的很多人都不一样。”萧君柏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
方瑞把萧君柏的神情看在眼里,他不想自己的徒弟去冒险,但是此时的萧君柏,却有着一种他也没有的勇气。
见方瑞还是没有点头,萧君柏又说:"再说了,颍川让我帮忙照顾他的师妹,我总得把他的师妹找到吧?何况……”萧君柏看了看后山思过崖的方向,"何况,安卉当初所做的事……”
萧君柏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方瑞知道萧君柏的意思。方瑞也想不通,原本好好的安卉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方瑞叹了一口气,"安卉……,让她在思过崖多待一段日子吧。”
萧君柏点点头,他没有替何安卉求情,不是他不顾同门之宜,而是他觉得何安卉应该受到教训,若是她再不受点教训,以后在修真界,迟早会丢了命的。
"你打定主要一定要出去?”方瑞问道。
萧君柏点头说道:"是!”
方瑞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颍川这次很危险,你不怕吗?”
萧君柏微微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方瑞有些懊恼道,"你怎么这么傻?”
萧君柏听后反而嘿嘿一笑:"师父,我不傻!”
方瑞翻了个白眼,跟个傻狍子似的,还说自己不傻,傻得没边了,简直没眼看。但是一想到傻徒弟的送死行为,方瑞又一阵恼火。
然而他也知道,他现在已经阻止不了萧君柏下山了,顺手掏出一个储物袋:"省着点用……”话还没说完,就想到万一徒弟真省了,到时候把命搭上怎么办,于是又说道,"也别太省,该用就用。”
萧君柏接过方瑞的储物袋,说道:"多谢师父。”
方瑞点点头,还是嘱咐他道,"有什么危险你别硬冲,找到颍川他们,若是太危险,就给我个讯息,师父没别的本事,救你还是可以的。还有,若是实在救不下颍川,你也别逞强,你要知道,颍川把他师妹托付给你,你若没了,他师妹该怎么办?”
萧君柏红着眼圈点头,"我记住了。”其实他在方瑞说了这些话之后,萧君柏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了。
不过方瑞似乎看出了萧君柏的心思,说道,"别想那么多,想去就去。修行的路上,不要留下遗憾,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
萧君柏点点头,对方瑞磕了个头,"弟子去了,望师父多多保重。”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方瑞看着萧君柏远去的背影,叹道,"年轻真好!”
其实方瑞也不是不想去救颍川,不说他和张一正的关系,就算看在他们当初救了苏以南苏师叔的份上,他们也应该帮忙。
然而方瑞不敢赌,他还有一整个门派,他们天心派虽说是大派,但是如今早就落寞了。没有合体期的强者坐镇,就连分神期的也只有稀稀落落几只,这样的人数,怎么去救人?
前不久他才得知清风门的云溪失踪,他就有一种危险的意识,他觉得修真界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召回弟子,封闭山门,他想,他这样做即使有危险,他们天心派也应该能够保全的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颍川又出事了。萧君柏闹着要出去,本来他坚决不同意的,可是他也知道,他们是修行之人,如果他再勉强萧君柏下去,说不定萧君柏的道心都会受损。道心损了,自己这个大徒弟差不多也就废了。
不是他心狠,而是鸟儿大了,也该自己试着飞翔了。
萧君柏这边得到了方瑞的同意之后,也没有再多做停留,立马收拾行李,就准备下山去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又不是凡人,需要背一个大包袱才能出门。
他们修士,都是有储物袋的,要用的东西往储物袋里一塞,就可以出门了,很是轻松。
不过萧君柏走得匆忙,自然就忘记了跟还在思过崖面壁思过的何安卉道别了。
今天,何安卉在思过崖没有等到萧君柏,忍不住冷笑道:"不是说每天都会来看我的吗?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何安卉一番发泄之后,又忍不住想,萧君柏这是去找白若夕了吧?
至从她把裴芊芊的那颗珠子拿了之后,很多很多事情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如今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活了下里。
已经过了死亡时间的何安卉其实并不想待在门派里,但是她现在还没能力反抗门派,
她也试着想偷偷溜出去,但是她发现她根本出不了思过崖。
事到如今,何安卉还是深恨裴芊芊的,因为她觉得若不是裴芊芊,那颗珠子就永远都是她的了。当然,她也恨白若夕。但是重生后的她和白若夕很少相处,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正面的冲突。要说恨,那也就只能是前世的恨了。
但是今生的话,在何安卉心中,最恨的就要数裴芊芊了。她恨老天不公,凭什么裴芊芊那么差的资质也能修炼,而且修炼的比她快不说,还能得到那颗珠子。而她这么好的资质,从小修炼还赶不上裴芊芊修炼几年时间。明明那颗珠子已经归她了,为什么裴芊芊还要抢回去?
她想要那颗珠子,她想再见见那个白衣公子,她不想这样卑微下去,她想当强者。她想问问那位白衣公子,为什么和她相处了那么久,都不愿意告诉她名字。可是他和裴芊芊才相处没多久,就把姓名告诉了裴芊芊。
何安卉一想到此,就越发心痒难耐。她觉得她都重生了,凭什么她不是主角?在她看来,前世的时候,白若夕是主角,今生的时候,裴芊芊又是主角,为什么就不能轮到她是主角呢?她就这么不受老天的待见?还有那白衣男子,凭什么就非要认定裴芊芊呢?她哪一点不好?哪一点比不上裴芊芊?
何安卉口中的白衣男子,自然就是夜笙。然而何安卉从来没有想过,那颗珠子,是她在裴芊芊受伤的时候,从裴芊芊那里捡来的。不告而取,她也算是小偷了。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识破了,把东西还回去后,小偷还把珠子的持有者给恨上了。
这也没有谁了。
想到珠子里白衣男子的能力和美貌,何安卉越来越难受,越想越恼火,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然后直接捅死裴芊芊。
然而她现在还在宗门的思过崖,这上面灵气稀薄寒风凌厉,她还不能离开。
然而,风在冷,也不能浇灭何安卉身上的怒火,她不管不顾地迫切想下山找裴芊芊算账。
"你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不用看,裴芊芊也知道这是她师父方瑞的声音。
何安卉对师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何安卉觉得,以前没收白若夕的时候,他的师父对她还是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自己。
可是自从师父收了白若夕为徒之后,师父的好东西,就不怎么给她了。不用猜,何安卉觉得她也知道师父肯定是把那些东西给白若夕了。
还好这句话没有被方瑞知道,此时的方瑞何安卉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但是若是他知道何安卉怎么想,估计方瑞对她的那些感情,也会没有的。
方瑞虽然算不得一个好掌门,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一位好师傅。他对门下弟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就连他最喜欢的大徒弟,都没有特殊照顾。
至于他给何安卉那些东西,他也给其他弟子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适合他们的。
所以,他送徒弟们东西,都是他送的那些比较适合的徒弟的。
这个就要看运气了,如今方瑞得到的东西适合大徒弟,他自然就给大徒弟,如果适合二徒弟,他也就给二徒弟。
以前给何安卉多,那是因为他得到的很多东西都比较适合她。后来给的少了,是因为他得到东西不怎么适合何安卉了啊。
方瑞自然不知道他这样的都做法让何安卉对他怨念滋生,他现在只觉得何安卉在思过崖中待了那么久,脾气都还这样,实在是让人太过失望了。
方瑞自然和萧君博不一样,方瑞是何安卉的师父,自然也就直接说了出来,"何安卉,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何安卉被方瑞一吼,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见到方瑞,何安卉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弱弱地叫了声:"师父!”
何安卉这个样子,实在是很有些惹人怜爱。若是其他人,见何安卉这样,犯了再大的错,只要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也就罢了。甚至方瑞以前,也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此时的方瑞,却硬了心肠,他知道,他再这样无条件的原谅何安卉,何安卉就废了。
方瑞看着乖巧的何安卉,心想,这丫头要一直这么乖巧,他也能省好多事啊。然而,方瑞也知道,这样乖巧的何安卉,也只是暂时的。凭她刚才那暴戾的样子,方瑞就知道何安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方瑞叹息一声,问何安卉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吗?”
何安卉眼神暗了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自己错了?外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可是大师兄也这么说她,如今的师父也这么说她,她哪里错了?她明明只想要拿回她自己的东西,难道拿回自己东西也是错?
修真界那么多杀人夺宝的,为什么大家都盯着她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