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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这些粉末也开始向四周蔓延，逐渐扩散到教会大厅的每一处地方，在六枚神诋符号的照射下，如梦似幻，让人感觉仿佛徜徉在星空之中，又似乎置身于深海。
涂抹在保罗·莫莱斯后颈上面的蓝色粉末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开始和特定的物质进行共鸣，散发出了并不夺目的光亮。
见时机差不多就快要成熟了，维克多主教当机立断，舞动起双手往保罗·莫莱斯的方向猛然一挥。
在教会外围圆环的上方秩序井然地排列着的那六枚神诋符号飞向了尚处在昏迷状态之中的保罗·莫莱斯。
环绕着保罗·莫莱斯的身体飞舞，一枚接一枚地冲进了涂抹了蓝色粉末的后颈区域之中。
没有了神诋符号散发的光芒，教会的大厅随即也变暗了下来，让人眼有点难以看清事物。
这个时候，保罗·莫莱斯凭空升起，以一种没有任何依托物的状态飞向了空中，教会大厅地面上的六芒星忽明忽灭。
一种意味不明的气氛在教会大厅之中酝酿，还没有过多久，安格烈·卡温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保罗·莫莱斯的身上产生。
灵性，微弱的灵性。
保罗·莫莱斯成为一名星眷者了吗？
安格烈·卡温顿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疑惑，但他自己又无法解答这一个问题。
安格烈·卡温顿只见识过按照正规程序来晋升成为星眷者的，从超凡者晋升到星眷者是人数最多的一种方法，也是目前而言最官方的一种方法。
至于其他的晋升方法，他也只是耳闻过，但从未见识过。
如今保罗·莫莱斯的身上产生了一丝丝的灵性，安格烈·卡温顿也不太清楚这样算不算成为一名星眷者。
在伴随着灵性的产出之后，保罗·莫莱斯也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只是眼神显得十分空洞，让人感觉不出这是一个活人。
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也不知道是意识得以回归，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保罗·莫莱斯的双眼再度恢复了神采。
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保罗·莫莱斯在恢复清醒之后，有一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场景，显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终于醒来了，六神的信徒。”
第一个发话的人是主持仪式的维克多主教，相比起进行仪式之前，他的面色变得有一些萎靡。
旁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场仪式已经耗费了维克多很多精力，导致他现在的状态变差了很多。
安格烈·卡温顿看了看还在教会大厅内的金弦和秘卷，心道还需要继续隐忍不发，现在己方实力又下跌了一点，与之对敌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在看到自己这一方实力受损之后，自曝身份，强行让自己的这一方与之对敌，所以还是要警惕一些为好。
先前在那种奇妙状态下思考的东西，现在就只剩下了金弦与秘卷是异端教会成员的这一条，导致安格烈·卡温顿就开始特别关注这两人。
同时过分的关注，也引起了秘卷的注意。
似乎是感觉到安格烈·卡温顿在关注自己与弟弟二人，秘卷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格烈·卡温顿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作，仿佛不曾知晓这一件事情一般。
在于秘卷对视一眼之后，安格烈·卡温顿也知道了自己太过于明显，便也收敛了些许。
这一过程不过是短短数秒之间，而保罗·莫莱斯还处在刚刚清醒，思维还没有开始活跃起来的状态，没有能够立马回答维克多主教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差不多十秒钟过去了，保罗·莫莱斯的状态稍稍好了一点，这才开始回复维克多主教。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昏迷了吗？”
“没错，你昏迷了。你同你的妻子一样意识失控了，但你的程度要比你的妻子好很多，主教大人才有机会让你清醒过来。”
为了让自己的精力不再全部放在警惕金弦、秘卷二人身上，安格烈·卡温顿回答了保罗·莫莱斯的问题，也顺便跟他解释了一下他的情况。
攥紧了自己的双手，身子晃动了两下，保罗·莫莱斯无力地跪在了教会大厅的地板上。
法阵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六芒星的一条线被他的身体压住。
或许是自己可以清醒过来而自己的妻子却永远陷入了长眠这一件事情再一次地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所以让他现在这般低沉。
安格烈·卡温顿如此猜测。
接着又走到了维克多主教的身边，想向他讨教一下之前关于保罗·莫莱斯身上产生灵性的事情。
因为教会大厅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确定了清楚星眷者的存在，所以安格烈·卡温顿也没有太过于掩人耳目。
至于那一个不知道姓名的星河会，管他知不知道星眷者的存在，这一点在大局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因此安格烈也没有在意。
“维克多主教大人，刚刚保罗·莫莱斯清醒的时候，他的身上产生了一点点微弱的灵性，请问一下他这样算是成为星眷者了吗？”
安格烈·卡温顿用着一种比较小，但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刻意放低声音的声音大小向着维克多主教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主持仪式的进行耗费了相当大一部分的精力，维克多主教停顿了许久，才开始回答安格烈·卡温顿的问题。
听到安格烈提问的时候的音量大小之后，维克多主教也是明白了他打的什么算盘，开口也是用着和安格烈刚刚差不多的声音大小。
甚至由于年纪较大，说话的声音也比安格烈更加地小一些。
“这个问题……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保罗·莫莱斯确实获得了借助圣徽使用灵性的力量，但他却无法通过溢满灵性的圣徽来进行仪式，召唤星使。”
维克多主教把情况简要地告知了安格烈·卡温顿，但后者显然是没有预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一种情况。
就这一刹那，安格烈·卡温顿的心中又多了一些胡思乱想。
他也没有再去刨根问底，追问维克多主教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毕竟之前的那一次追问对方就委婉地拒绝了回答。
金弦面带好奇地看着对自己现在的情况还知道不多的保罗·莫莱斯，而他的目光似乎也昭示了一些隐秘的事物，带着探寻的意味。
小声地吹着口哨，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呐……”
金弦口中吐露出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眼睛看着左下角，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秘卷哥哥，我可以说出来吗？现在……实在是太~无聊了！”
歪着头望向自己旁边的秘卷，想要获得后者的许可，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满是渴求。
“你不是我的附属品，自己决定就行。”
秘卷的语气有一些淡淡的，让人无法从他的言语之中感受到多少情感。
这也勉强算是获得了行动的许可，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对他们整体的大计划产生一定的影响，金弦依旧按捺不住自己的想法。
可能就是所谓的所有的个中利害都一清二楚，但就是不愿意按照那个来行动吧。
金弦和秘卷二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被一直关注着这一边的奥利弗·卡敏思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安格烈·卡温顿正在和维克多主教进行对话，暂时没有精力关注这边。
而奥利弗·卡敏思并不清楚这二人的底细，即便是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全程，也还是不能够从这短短的几句对话之中，分析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只能够归咎于奥利弗·卡敏思手中掌握的信息实在是有一点少，不然也能够明白金弦与秘卷二人到底在讨论些什么。
但是就算是对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不明不白，奥利弗·卡敏思也在暗中升起更大的警惕心，防备这两个不知底细的外来人可能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的不利影响。
悄悄地往威廉·杜莱尔、霍奇森牧师已经最后一个不知姓名的星河会成员那边挪过去，并给他们几个人分别使了几个眼色。
后者虽然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奥利弗·卡敏思的那几个眼神之后，也是暗暗地警惕了起来。
他们这几个人本来就各自相隔一段距离，如今再突然之间走到一起，难免不会让人怀疑在谋划一些不好的事情，特别是这两个可能是有敌意的人。
互相之间只是稍稍接近了几步，就没有再敢往前走。
秘卷对其他人的行动也是异常地警觉，在他们就动了一两步的情况下，往奥利弗·卡敏思这边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惊得他们更加紧张起来。
与奥利弗·卡敏思、威廉·杜莱尔、霍奇森牧师以及星河会成员的畏畏缩缩不同，金弦作为一个敌对的立场，倒是不打算再掩饰下去了，直截了当地就跑到安格烈·卡温顿的面前道出了了自己的身份。
“卡温顿先生、维克多主教，再这样下去也没有意思不是吗？”
对于金弦这一句与自曝身份没有什么两样的话，即便是经验丰富如维克多主教，也是愣了好一阵子。
“你……”
维克多主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回应这位突然跳出来的金弦，一旁地安格烈·卡温顿也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对金弦说的话异常惊诧。
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地面，金弦依旧是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用穿着的皮靴踢了踢地面上的六芒星的线。
“你们两个和其他的那些蠢货不一样，都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
又抬头用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安格烈·卡温顿和维克多主教二人，虽然口中说的是反问句，但其语气却异常地坚定，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金弦，那你为什么又要自曝身份呢？”
忍了许久，安格烈·卡温顿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金弦的这一个行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坑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他跳进去。
安格烈·卡温顿已经问出了还算是比较重要的问题，维克多主教开始一言不发，等待金弦对他们两个人的答复。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这样做，就决定做了啊！”
金弦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做一件事情必须要有做这件事情必备的理由，这里理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
随性而为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当然金弦也并不是事事都随性而为，这只是他把目标当作了信条之后的结果。
眼睛往上转了两下，又一下子往左边看，一下子往右边看。
似乎金弦真的开始思考起自曝自己与秘卷二人身份的理由。
除了了解到全部情况的四个人之外，其他的诸如奥利弗·卡敏思、威廉·杜莱尔、霍奇森牧师以及不知名的星河会成员这四个人，更加是一头雾水。
两拨人都同样是四个人，也都处在同一个地方，但所掌握的信息却有一些天差地别，异常地脱节，仿佛两个不相干的群体。
“呐……”
金弦又发出了那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安格烈·卡温顿则依旧在等待着他的下文，敌方目前来说只有两个人在教会大厅里面，而安格烈·卡温顿的这一方除去保罗·莫莱斯的话，足足有六个人。
虽说这六个人里面，每一个人的实力都经过了或大或小的受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是在现在这种摊牌场景之下，起码气势要比对方更加的足。
即便是对他们的实力过分地低估，但是想要在物理上制服金弦与秘卷二人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因而，就目前而言，从金弦的口中获取情报的优先性要比制服他要高得多。
针对金弦的性格，让他主动地说出来肯定也比制服之后强行逼问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