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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廉价青春
巴尔?霍迪一个人默默琢磨着蔷薇刚刚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有没有什么信息被自己漏过了。
在巴尔·霍迪思考的这一个过程中，他的思绪也开始逐渐飘向了远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精力正在慢慢地被抽离。
也正是因为他的思维不在一个非常好的状态，导致他对自己周围情况的变化并没有能够及时地察觉。
等到巴尔?霍迪回过神来的时候，约瑟夫已经趴在桌子上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蛋糕与红茶被推远了，但是约瑟夫的衣袖上面却沾着比较多的奶油，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于是他稍显慌忙地看向隔壁桌的蔷薇和青鱼两个人，想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和约瑟夫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到如此严重的影响。
而隔壁桌子上的两个人，青鱼压根就没有关注到巴尔·霍迪他们三个人这里，手里小心翼翼地攥着蔷薇之前递给她的手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至于蔷薇，则面带一抹浅浅的笑容，静静看着他们这一桌的状况，像是一个欣赏戏剧的观众那般。
看到此情此景，巴尔?霍迪便马上明白，当下遭受的这些事情，都是蔷薇一个人在作怪。
只不过巴尔?霍迪如今脑内只感觉困倦不堪，两只眼皮将合未合，只剩下一丝丝的精力强撑着让自己清醒。
个人的意志在星眷者的能力之下显得如此渺小，尽管巴尔?霍迪无数次地警告自己不要睡着，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能力的影响。
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面，巴尔?霍迪就此陷入了沉眠。
蔷薇面对巴尔?活动三人的情况视若无睹，拿起手边的茶杯浅浅饮下一小口红茶。
蛋糕店里有三四个侍应生推门而出，个个空洞的眼神也大致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侍应生们或扛，或架，或抬，干净利落地将巴尔?霍迪，阿莱斯特牧师以及约瑟夫三个人搬进了蛋糕店。
“青鱼，你怎么看？”
蔷薇随意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咀嚼了十几下，待完全吞入腹中之后，开始和青鱼一起讨论问题。
“不过如此，为什么要大费周章？”
青鱼随口应下，语气之间似乎对他们此次行动的对手的实力不甚在意。
蔷薇对青鱼这个略微有点自傲的心理没有发表自己的评价。
实际上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到这次的行动有一点过于顺利。
巴尔·霍迪、阿莱斯特牧师以及约瑟夫这三个人的能力，实在有一点……不好形容。
经历了这一次的交锋，确实是很容易会让人看轻卢斯卡镇的防备力量。
蔷薇本能性地觉得事情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简单，教会的力量绝对不应该如此简单，一定还有他们“夜幕荆棘”所不知道的底牌隐藏在幕后。
首领的计划必须要成功。
“这只是表象而已，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力量，在探明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妄动。”
蔷薇盯着自己手中红茶的水面上的倒影，轻声说出了这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回答刚刚青鱼的问题。
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弭于无形。
陡然，下一个音节放大，显得有一些突兀。
“不过，如果实在无法准备下去，那……强行动手也不是不可以。”
蔷薇又抬头看向了依旧阴沉的天空，目光很是不善，透露出寒光，却是异常的坚定。
“哪怕……献上我的性命……”
蔷薇与青鱼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但这也无法改变“夜幕荆棘”正在逐渐浮出水面的这个残酷的事实。
计划需要加快脚步，但很多事情不是执行者想要快速完成就能够如他们所愿的。
就比如现在。
将茶杯中最后一点点的红茶饮入口中，热度不再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被咽下。
茶杯与底座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蔷薇随即起身，迈步走向了蛋糕店内部。
后面的青鱼很快也小步跟上，同蔷薇一起走进了蛋糕店的大门。
蛋糕店的内部空间着实逼仄，每一个物件都显得非常普通，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异端教会成员所待的地方。
由于店内的采光并不是非常好，再加上现在天气本身就非常阴沉，蛋糕店内部就越发显得阴暗无光。
即便开了电灯，情况也没有变好多少。
微弱的光芒在附着很多污渍的灯泡里面跳动，一副快要熄灭的样子。
陈旧的店内装饰影响不了蔷薇和青鱼两个人的动作，他们两个人迅速穿过大厅，走到了蛋糕店的后部。
在一个不起眼的仓库角落里面，打开了一扇暗门。
同样是一个狭窄的空间，不过用来整理信息倒是够用了。
不过是一个最近两天才开辟的临时据点，暗室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很多，甚至专业的文员都可以来说一声用具不够齐全。
这里的文件不过寥寥几份，多是一些最不重要的“夜幕荆棘”的内部信息。
与蔷薇、青鱼这两位明显在“夜幕荆棘”里面地位不低的星眷者很是不相匹配。
但蔷薇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安然地翻动着这个据点刚刚积累下来的资料，像是在看晨间报纸一般漫不经心，随意翻动纸页。
至于青鱼，这方面的事情一般都与她无关。
还没有过五分钟的时间，蔷薇就像这些新鲜的资料大致都翻看完了一遍，与自己之前就了解的信息稍稍结合起来思考了一下。
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这让蔷薇略感失望。
没有新的情报，即意味着下一步的决策无法精准。
如果不是与巴尔·霍迪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交锋带来了一点点可用的信息，蔷薇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落后于敌方一步了。
走出了暗室，又顺势走出了这个蛋糕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天气突然间就放晴了。
和煦的阳光重新照射在蔷薇与青鱼的身上，蔷薇的心里有了新的盘算。
蔷薇在心里估量了一下，以自己刚刚施展能力的程度，大概能够让巴尔·霍迪、阿莱斯特以及约瑟夫三个人一直沉睡到入夜时分，感觉还是不够保险。
悄悄地，能力的气息在空气之中慢慢氤氲，向着蔷薇与青鱼二人身后的蛋糕店飘去，追索正在沉睡中的三个人。
“好好睡一觉吧，不要谢我哦……”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蔷薇的嘴里吐露出来，没有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做完了这些事情，蔷薇就准备和青鱼一起离开这片区域，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据点……就当作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等你们睡醒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话的声音随着蔷薇离开此地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小。
至于真的把据点的信息送给地方的人，当然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信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有人来专门清理。
就算万一出了岔子，信息被对方得到了，蔷薇也丝毫不会慌张。
她也预想过这种情况，斟酌几番，还是觉得放手不管。
一些不重要的资料信息，被敌方得到了也无伤大雅，自己应付的来。
倘若是花功夫亲自去处理这些信息，那才叫舍本逐末。
时间紧迫，没有闲工夫去做这些事情，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只不过还没等蔷薇和青鱼走出多远，一个惊变就不得不让她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声奇怪的声响从卢斯卡镇的教会的方向传来。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蔷薇就瞳孔紧缩，心道不妙。
这个变故猝不及防地就打乱了她的节奏。
“金弦与秘卷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到底搞什么鬼！”
蔷薇死死地盯着教会的方向，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完全不复之前那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悠闲模样。
————
在巴尔?霍迪、阿莱斯特牧师以及约瑟夫三个人离开了教会之后，教会的大厅内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的氛围之中。
威廉?杜莱尔倒是非常纳闷，他们剩下的五个人在教会里面无所事事，为什么不跟着巴尔?霍迪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侦测北部的情况呢？
但事情也已经决定下来，自己也不好再去明说让安格烈他们改变主意。
要么是自己没有考虑到位，要么自己就有了事后再发言的嫌疑。
无论如何，安格烈总不会坑自己的。
威廉杜莱尔莫名地对安格烈?卡温顿有着这样的信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教会大门外面出现了一道人影。
威廉?杜莱尔还以为是巴尔?霍迪三个人从外面折返回来，结果等他抬头看向教会大门的时候，却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对自己不了解的陌生人的前来，威廉·杜莱尔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仅仅是身体绷紧，变得警戒起来。
他相信，教会大厅里的其他人一定也都知晓了这个陌生男人的到来，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前来教会的这个陌生男人，穿着一件格子纹饰的衣服，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时不时就喜欢盯着自己前方的地面，给人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
陌生男人进入了教会的大厅之后，便彻底地低下了头，不敢观察教会大厅的情况。
也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地站在原地。
教会里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陌生男人说明自己的来意，却一直没有后文。
身为卢斯卡镇教会的主教，维克多主教便率先开了口。
“这位先生，请问你现在来教会是想做什么事情？我是卢斯卡镇教会的主教，你现在很安全。”
先前教会大厅里闹出了孕妇失控的那一件事情，应该已经在卢斯卡镇里面传开了，普通的镇民如果没有一定要来教会办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教会的。
这位陌生男子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听到了维克多主教的问话，陌生男子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脑袋。
在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虽然幅度并不是非常大，但是也足够让教会大厅里面的其他人观察到了。
“我……”
陌生男子小心翼翼地向着维克多主教开了口，只吐露出一个音节，咽了一口唾液便把后面要说的话又全数吞了进去。
右手抚上胸膛，闭着眼睛深呼吸几秒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主教大人……我……我叫保罗……保罗·莫莱斯…………
“我听说……听说我的妻子……在教会的大厅里面发疯了。”
保罗·莫莱斯极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一些，但维克多主教十分轻易地就听出了他话语志之中的颤音。
即便是像威廉·杜莱尔这样思考得比较慢的人，也是大致上猜出来了保罗·莫莱斯之前瞳孔骤然紧缩的原因。
他在抬起头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尸体。
而后续说的那几句话，也都只是保罗·莫莱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一种表现。
哪怕知道很残忍，维克多主教还是用冰冷的事实把保罗·莫莱斯拉回现实。
“莫莱斯先生，我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我已经作为一名仪者为您的妻子举办了安抚灵魂的仪式。”
在对着保罗·莫莱斯说完了这个结果之后，维克多主教又双手十指交叉，进行一个简短的祷告。
“愿莫莱斯女士的灵魂得以回归六神。”
在维克多主教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保罗·莫莱斯的眼神立刻就变得灰暗起来。
但还是强撑着向着主教道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时间有点短，我们也没有彻底查明发生这件事情的原因，十分抱歉，莫莱斯先生。”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保罗·莫莱斯没有理会维克多主教所说的话，浑浑噩噩地朝着自己妻子尸体的方向走过去。
看着妻子拥抱着孩子的尸体，他重心不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正好来到了自己妻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