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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寒闻言,却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只是不再一杯一杯的饮酒,转而开始细细把玩手中的虬龙杯,宴中发生的种种,似乎都与这个如清风朗月般俊朗的男人无关,哪怕是来与他联姻的南阳公主。
皇上见状,脸色有些沉下来,“洛寒,朕知道你向来不喜这种宴会场合,只是你既然已经答应朕来参加了,何故又做出此番模样?”
离洛寒抬起头,脸上仍无太大的神色变化,淡然的望向萱鸢与秦覆昔,也只不过停留了几秒钟,就像是完成任务般了,快速的收回视线,复又拾起酒杯,好似拿着的不仅仅是一个酒杯,仿若他的稀世珍宝,不舍离手。
皇上见状,内心不禁叹息,怕是这俩姑娘还是未入洛寒的眼吧,这可如何是好呢?
那南阳国公主萱鸢可是我亲自选中当儿媳妇的女子,明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世间大多数男子见了都未必能够自持,更何况她又身份高贵,身为南阳国最尊贵的公主,容貌与并重。
皇上想不通为何自己的洛寒为何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难道他已有心仪的女子了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离洛寒这么多年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怕是从未了解过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罢?
唉都怪自己不好,对不起洛寒的娘亲,没有守住与她的约定,没有保护好洛寒,让他遭受了奸人的算计,一病就病了这么多年,直到如今,多亏上天开眼,苍天庇佑,我的洛寒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而且他仍然如疯之前那般,是一个翩翩公子,丰神俊朗,也算是不辜负她娘亲的嘱托了。
看着台下默默饮酒的离洛寒,台上的人心思再转,不管如何,还是要洛寒自己喜欢才好,我早已对不起他许多,要是以前他还病着的时候,自然是依我的想法娶谁,而如今,确实不行了,洛寒既然已经醒来,那么他的王妃必须由洛寒自己亲自挑选,那可是要陪伴他一生的女子。
思及此,他再次看向萱鸢公主,一袭繁复华美的紫色宫装,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如今我的洛寒已经不是以前病着的洛寒了,现在看来,和我的洛寒也未必是那么相称了。
这厢皇上的思绪百转千回,眼神飘忽,而坐在他旁边的皇后娘娘可急了,堂堂圣乾国的君主,竟然把一国公主就这样晾在了一边,不管原因如何这都是于礼不合了,哪怕南阳国不敢说什么,世间非议可终究是不好听的,堂堂第一强国圣乾国,可以欺负别人,但不能落下个欺负别人的名声。
想至此,皇后看向离洛寒的眼神中不禁带了一丝怨怼之情,掩在袖中的手微握成拳。
离洛寒,从前你的娘亲就是这样,把陛下的所有目光都吸引了去,三千柔情,我们这些人从来分不到半分。而现在,哪怕你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可是却留下了一个你!
原来你是疯子的时候,陛下虽说不可能立你为太子,可他对你的宠爱,对一个疯皇子的宠爱,却丝毫不亚于对我的太子的宠爱,可是如今,你的疯病竟然好了!
你也要向当年你娘亲那样,把陛下所有的目光再次吸引过去吗?
皇后尽管内心波涛汹涌,面上仍是一派端庄贤淑,带着温和的笑,说道:“本宫看这两位公主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怕不是让我们的皇儿看花了眼,心神荡漾之下,实在难以抉择了吧?”
离洛寒仍旧漠然置之。
皇上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看向皇后。
皇后端着笑,道:“陛下,依臣妾拙见,这两位公主的容貌实在是不相上下,而我们挑选皇妃的准则,虽然容貌也在重点之列,却又不是重中之重,更重要的应该是德行才艺,德行不必说,一国的公主,想必不会有差,”顿了顿,看到皇上抚须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这才继续道:“既然这样,那就只剩下才艺了,不若请两位公主各自献上一场舞蹈吧,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上哈哈大笑,道:“还是皇后聪明,就这么办了。”挥手召来贴身内侍,耳语几句,内侍领命,只见他走到舞娘领袖旁边,轻声几句,不久之后,宴中的舞娘们便纷纷退下了。
群臣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均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那一袭明黄身影。
而离洛寒只是默默饮酒,对宴席中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秦覆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时的看向离洛寒,他的脸庞还是那么熟悉的仿佛只是昨日小别,只是,今朝在这殿堂之上,却仿若咫尺天涯,她不能不管不顾的踏出走向他的步伐,他似乎也无意于台下众人,包括自己。
他当真没有认出我吗?不,不可能。他一定是那匆匆一瞥,没有细看罢了,毕竟我此时也与平时的装扮大相径庭,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
秦覆昔咽下心中苦涩,敛眉垂手。
这时,萱鸢对她说道:“覆昔,你可看见皇上遣退舞娘们了?”
秦覆昔点头:“我看见了,可是陛下看腻了歌舞?”
萱鸢俏皮一笑:“不,是我们要上去跳舞了。”秦覆昔讶然。
正当这时,台上传来皇上的声音:“不知二位公主可否方便,为我们带来南阳国的特色舞艺?”
秦覆昔愕然,刚才不还在问离洛寒喜欢哪一个吗?怎么突然就要求献舞了?
萱鸢可不管秦覆昔此时做何想法,她上前回礼领命,干脆的应了声:“是。”
秦覆昔又一次看向离洛寒,见他扔无任何反应,刚压下去的苦涩再度浮了上来,酸涩感涌上眼睛,几乎下一秒就要泪湿眼眶,只是她忍住了,也应了声:“是。”便随着宫人的指引下去往后殿换舞衣了。
待再次来到宴席之中,萱鸢已是一袭白色舞衣,广袖寒裳,仿佛月宫神女,而秦覆昔则是一袭月白舞衣,更衬托的她翩然若仙,不似人间之人。
萱鸢含笑上前,:“承蒙皇上厚爱,萱鸢就献丑一舞了。“
话毕,乐起。
正是天下名曲《花神赋》,萱鸢水袖飞扬,纤纤素手,杨柳蛮腰,眼波流转。
一曲舞罢,掌声四起。
皇上抚掌,:“好,不愧是南阳国公主,比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离洛寒默然,仍旧自顾饮酒,哪怕台下女子再如何让世人惊动,也与他无关。
他心中,只有一人。
“接下来,该覆昔了吧?”皇上笑着看向秦覆昔。
秦覆昔淡然应是,与乐师耳语几句,便上场了。
离洛寒这才抬头扫了一眼,却还是未停留,复又重复之前的动作,饮酒。
乐声起。
秦覆昔双手抬到额前,眼神坚定,开始准备跳起她的舞蹈,他与她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