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树大招风

    

    子苓笑了笑，说道：“之前我在古介山庄也呆了一段时间，要说那是一个单纯的山庄，是有点无法让人相信。不过我没有问过，陆大哥也说过有些事他不能和我说太多，也是为了我好。”

    萧大夫点点头，说道：“是这么个道理，我在宫里当太医那些年，一直认准了这么个道理，不站队，少言少语，不出风头。不然……后果不敢想象。我有个同僚，算得上是天纵奇才，成就高出我颇多，也颇得当时的圣上赏识，风头一时无二。然后树大招风，上京城本就水深，藏在暗处的刀子那么多，后来……死在了权势倾轧上，成了各派势力角逐的牺牲品。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想必也是位名传天下的神医了。他是学医的奇才，可惜了，若是他能早点明白权势的可怕，想来也是能保住自己的。”

    萧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姐妹自小就被父亲母亲告诫万事不可出风头，但是人嘛，难免都会享受被人捧着的感受，有几个能一直冷静的，所以啊，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明哲保身，还是别沾染这些事情。”

    萧大夫点点头，说道：“我和你师娘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明白，上京城的水颇深，你此次过去，除了给沈夫人的义女看病，其余的事情一律不要包揽。医者慈悲为怀固然是好事，师父也希望你无论经受什么，都能保住一颗慈悲心。但是，上京城如今的局势太复杂，甚至都不如当年我在京中任职的时候。这些我本不该多说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萧大夫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开口说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既为医者，自然早晚都有一天要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你去外面游历一番回来，医术也会精进不少。你这一路过去，还有从上京城回来，沿途可以不必急着赶路，看看路上的风土人情，以及不同地方人的生活习惯，因为有很多地方的人，生的常见病是别的地方所不常见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子苓点点头，说道：“师父的苦心弟子明白。”

    萧大夫“嗯”了一声，复又开口说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去上京城给闺阁妇人看病，且看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病，这也方便你隐藏身份，到了那里不必处处宣扬自己是个大夫，尽量低调一些，有备无患。”

    子苓闻言有些讶然“要小心到如此境地吗？毕竟是上京城，天子脚下。再如何放肆也该留着些颜面才是。”

    萧大夫笑了笑，说道：“还是小心些为好，鱼龙混杂，各路妖魔鬼怪都有，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众多的能人异士，但你初入江湖，未必有那个眼力。所以过分的小心一些，还是能有些用处的。师父不求你名声大噪，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你这趟过去就是为了增添些阅历经验的，别的……咱们不必要。”

    萧夫人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和你师父不求你名扬天下，大富大贵的，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就行。老萧……子苓这丫头若是以后真和陆英……行吗？你刚才不是说……”

    萧大夫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老秦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他究竟会不会去做我也不清楚，他能活下来……便已经是万幸了。再说了，他几个徒弟当中也不是没有成亲的，无妨无妨。若是当真……他那边也不会同意牵扯上子苓的，这个你大可放心，老秦从来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因他受连累。他那边既然都默许了，那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就知道秦先生默许了？他要是提前知道了，你会高兴？”

    萧大夫笑了笑，说道：“高不高兴的~若是他不默许，陆英便不会和子苓有什么牵扯，那孩子也是个有分寸的，夫人你就放心吧。吃饭吃饭，饭菜都要凉了，等子苓丫头去了上京城回来，再商议何时定亲的事情。咱们不着急，让老秦先说。”

    萧夫人笑了笑，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子苓啊，我自小是在京城长大的，回头我给你几个地址，里面有和我家关系好的，可惜我两个哥哥现在都不在京城了，不然你去了那里还有舅舅们可以照料着。老萧，你有什么信得过的朋友吗？给子苓个地址，万一有个什么事，还可以去找人家帮帮忙什么的，上京城离咱们柳州这里千山万水的，够不着啊。”

    萧大夫抚了抚胡子，想了半天，说道：“有是有，不过……罢了，我给你找几个，你带着以防万一，不过那些人现在未必还在上京城。子苓，去了那里不要瞎打听消息，关于当今圣上的事情你只听不说，可以的话听也不要听，当一个不识大字的庸人便可。医术也不要太张扬高调，师父不在上京城，护不住你，若是师父和你一道去的话，还是能护住你的。”

    萧夫人扯了扯萧大夫的袖子，问道：“王爷他……现在不在京中吗？”

    萧大夫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处境恐怕也是会很艰难的，以他的性子，应该去了封地吧，但……算了不说了，当着孩子的面不说这么多了。”

    子苓笑了笑，说道：“师父师娘您二位放心，此次去上京城我一定会小心行事。我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惹不出什么乱子的，再说我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也没有那惹是生非的本事。”

    “说的对，我们家子苓从小就乖得很，对了，上京城里有好些有意思的地方，师娘给你带足了银子，你好好逛一逛，我记得有一家香粉铺子里卖的一种香粉很是不错，你回头可以去买一些，我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老用，他们家的东西最讨年轻姑娘们的喜欢了，师娘自小在上京城里长大，回头给你列个单子，告诉你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这两天师娘就把单子给你列出来。”

    萧大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等回头文生院里那两位的身体恢复了，这边能腾出空来了，子苓能挑起担子了。我带你再回去上京城里逛一逛，我看你应该也挺怀念那里的，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过这两年估计是不行。”

    萧夫人笑了笑，说道：“你有这个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别的不着急，回头再说，子苓还小呢。”

    李故秋又一次来找子苓玩，正玩的开心，刚感叹了一句今天子苓没有很忙，可以多陪自己玩会儿了，李故秋还邀请她等夏天来的时候一起去她舅舅家的庄子玩，她另一个舅舅家有个庄子是专门用来夏天避暑的。

    李故秋开心的说着她的打算，子苓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开口拂了她的意，早说晚说都得说，回头再说估计李故秋会更难过，保不齐还得生气。

    果然这边子苓刚一说完，那边李故秋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啊~上京城离这里这么远，子苓姐姐你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子苓算了算说道：“快的话，应该能赶上过年，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应该就是冬天了，回头咱们一起过冬天，烤火玩。”

    “又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你了，别回头你回来了，我就该在家里呆着准备嫁妆了，那就更没空和你一起出去玩了，啊啊啊，好烦呐。”

    子苓捏起一块糕点给了李故秋，笑了笑说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你才多大，顶多就是先定亲，今年你不会出嫁的，我看李夫人那么疼你，肯定也不舍得早早的就把你给嫁出去喽。你就安心的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听我师娘说那里有家铺子里卖的香粉可好了，上京城里的年轻姑娘们都喜欢，回头我挑几种带回来给你。”

    “好啊好啊，多谢子苓姐姐，子苓姐姐你真好。”

    “怎么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阿虎了，对，回头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可以去和阿虎一起玩，我看你们两个也能玩到一块去，挺好的。”

    李故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点心屑，接过小云递来的茶水，说道：“阿虎才多大的，都是我哄着他玩，因为在家里还要哄我三弟玩，所以我都练出经验来了。”

    子苓笑着点点头，说道：“看出来了，阿虎还在我跟前说来着，说那个好漂亮的姐姐，说话好温柔啊，而且还愿意陪他一起玩游戏，他也想有个这样的姐姐。他回去还问张婶讨要呢，说想要个温柔的亲姐姐，张婶被他给缠的差点抄棍子打他。”

    “啊？阿虎胖嘟嘟的那么可爱，张婶也舍得打他？”

    子苓摇摇头“自然不舍得，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张婶和他说道理也说不通，阿虎又是个惯会撒娇卖乖的，一个劲儿的缠着张婶，张婶也是被他给缠的不行了，拿棍子吓唬吓唬他罢了，哪会真打他啊，不能够。”

    “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上回在梨花会上，阿虎是挺会撒娇卖乖的，你走之前不是说过了不能让他吃太多甜食嘛。他看见糖葫芦了想买，我刚开始不同意，他就手里拿着铜板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后来我一心软就装作没瞧见。你回来后我也没敢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