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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武侠仙侠>北风疾> 第84章 风陵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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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风陵渡口

    

    无风三叠浪,平地一声雷。

    说的便是风陵渡。

    自西面群山夹道的峡谷出来,过了汹涌咆哮的黄河,向东去便是通往京城的一马平川了。

    林静姿单人独骑,马儿飞快。

    三天前便到了这风陵渡。

    苏赫遛了,除非他绕南道而行,否则他只要从这条道上去京城,风陵渡便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所以林静姿决定就在此地死等,苏赫绝对没有她快。

    哪怕是守株待兔,她也要把苏赫逮回来!

    结果……在风陵渡眼睛不眨的等了三天,她却等到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许如云。

    ……

    “事情办妥了?”许如云一见面便问她。

    “要你管。”

    “怎么就你一个?你拿的人呢……难道说,师妹这一去经年却无功而返?”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许如云,你下了密令还嫌不够,你这是专程赶来阻我返京?!”林静姿双眼瞪起,冲他怒道。

    他挑起了眉峰,颇为遗憾的说道,“看来郭俊仪这个穷酸秀才果然是靠不住的。”

    林静姿的手瞬时按在了刀柄之上,“真是你下的密令!你为什么这么做!”

    许如云却无丝毫的推诿之意,他直截了当的言道,“我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只是不想你死。你走的时候,我在外办事,如果当时我在,是决计不会让你接下这一单远赴北狄的。或许这本该是我去的。”

    “所以你借司里的名义,给北府郭子仪下了密令口谕……”

    许如云点点头,“我只能这么做,我只有你这一个师妹。”

    林静姿似乎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你能不能放过我……咱们是师兄妹,可我一直当你是哥哥一样的。我告诉过你,咱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师妹,你绝对误会了,咱们显然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不想听!也不要听!为了躲开你,我宁可远赴北狄……你还想要怎样!”

    许如云不禁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见到我,走的人应该是我……可是,你不该任性接下这一单的……”

    “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那个苏赫的身份不明,却牵扯到天家皇室……师妹,辅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咱们都清楚,他怎么可能让你活着回到京城!”

    “苏赫?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你见到他了……你……”林静姿忽然脸色变得煞白,紧张的心里噗通乱跳,“你杀了他?!”

    见到她如此模样,许如云意识到了些什么,“没有,我没有那么做。”

    “你骗我!”林静姿手中直刀已然抽出了一半。却被许如云重重的按住,“我是想杀他。可是我嗅到他身上有你的香囊……”

    如此近的距离,他望见她闻听‘香囊’之后脸颊上飞起的一抹嫣红……

    只觉得心中一阵的酸楚,许如云缓声道,“那一刻,我便改了主意……既然你不想让他死,我帮你送他赴京!”

    “他此刻在哪里?”林静姿紧声问道。

    “你不用急,他自当无碍。他现在身边有杀手七夜随护。这件事,已经变得异常的棘手和复杂……”

    ……

    在风陵渡以西三十里的风陵镇,整呆了两天,苏赫这才策马晃悠悠的赶来渡口。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在风陵镇投宿的那个晚上,苏赫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

    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什么不对。

    软筋散,让他的周身乏力,日渐消瘦。丹田炉鼎被毁,修为尽散,奇怪的是,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始终是充盈的……

    在安西边镇,老魔头轩辕破勘查过他的身体,说了一句,搞不懂……

    对此,这一路之上,他始终琢磨不透,他的经脉中到底充盈着些什么,近似凝为实质,堵滞不通。

    这种感觉,就像是饥渴焦躁,望到一树梅子结满枝头,却怎么也摘不到一样。

    好在自临泽城出来,一路有七夜暗中护着,平平安安来到这风陵镇,安置住下。

    七夜在哪里,苏赫不知道。

    七夜是不是还在跟着他,苏赫更不知道。

    他只知道,问七夜借了一千两银子,七夜心疼的已近疯狂。

    一念至此,他便摇头笑笑。

    那一夜,苏赫终于有暇打坐诵经。

    这竟是这么久以来,他头一回有时间可以彻底的入定。

    然而入定过深……

    苏赫便坐着,睡了。

    一部金刚经,他很小便可以顺着诵,倒着诵,隔字诵……各种诵。

    是以,睡着诵,也就再正常不过。

    这一次,在睡梦中,待到“信受奉行”四字终了,苏赫猛然间便醒了。

    痛醒。

    他死死捂着小腹,痛的甚至一声都哼不出,豆大的汗珠在周身滚落,顷刻间便将一身衣服浸透。

    好似什么东西滴进了他那已然毁损的丹田之中。

    却像是烧红烧透的铁壶中,溅了一滴油进去……

    油珠轰然炸开,四下迸裂,瞬间便化为一缕油烟,消逝不见。

    痛楚来得突然,却消退的很慢。

    大半夜,苏赫都缓不过劲来。

    他仔细的探查身体,也是毫无头绪。

    只是感觉到充盈到堵塞的经脉,经过这么一遭,好似有那么一丝的松动迹象?

    是什么从经脉中滴落?

    在丹田中爆裂之后又去了哪里?

    随着剧痛渐渐在体内消逝,随之而来的竟是一阵难以言表的通透舒爽。

    这是为何?

    苏赫仔细揣摩。

    却不得头绪。

    咬咬牙,苏赫索性催动大般若功法,再来一次!

    痛啊!

    小腹丹田内似有刀在搅动,痛的他死去活来,大汗淋漓。

    他如何能忍。

    然而不忍又能如何。

    怕就是要静。

    空无一物的静。

    静身,静念,精心。

    于是复又诵经入定。

    定而复醒。

    依旧是被痛醒……

    痛而诵经,诵经又痛。

    苏赫悲愤的以为,如此便是所谓的痛经吧……

    ……

    如此折腾了一夜,又一日。

    苏赫最终愕然。

    他以为找到了什么途径,然而他的丹田炉鼎内,依旧是空空如也……

    呆坐良久。

    他不禁抚掌而笑。

    身体空乏,内息空荡,与武学修习一途,他已然是彻底废了。

    空,无所空。

    曾经的族人不在,师尊故去,父王亦死……

    也曾叱咤草原大漠,一杆黑风旗往来驰骋呼啸如风。

    麾下数千黑风骑,铁蹄之下,北狄牧原莫不敢望其项背……

    此刻,此地,却只空余他一人。

    从此他什么也没有,怀中的银票也是借的……

    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是谁,也是一头雾水。

    苏赫仰天而倒。

    大呼快哉。

    正所谓一劫至,便是一缘起。

    缘生性空!

    师尊寄语于他,不经历,如何看破。

    这偈语,此时想来,实在是妙不可言!

    在这无比玄妙的一瞬,苏赫如醍醐灌顶,似有所悟。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那碎裂的丹田,一道细密的暗金色此刻轻覆在裂缝之间,似乎想要将其小心的焗起。

    他更不会感受到,他的奇经八脉之中正在泛出阵阵赤金光华,浸透着他的周身骸骨,仿佛不灭金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