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时间多带几个兄弟再去上次的地方关照一下她们的生意……”
陈年和终北辰上楼站在宿舍门口听见小野在打电话帮助宋旖和林姨。
"为什么做坏事明目张胆,做好事却偷偷摸摸的。”陈年问。
"看都看到了,别说出去。”小野叼着一根烟。
"为什么选择逃避,你应该站出来的。”终北辰说。
"幼稚!”小野很不屑。
"你不想给她增加负担,所以你选择自己隐藏这一切。”终北辰直视小野的眼睛。
"不管你们怎么想,你们要是真的想帮宋旖,就不要把我做的事情告诉她。她不会接受的。”
"其实你也没那么坏嘛。”陈年把牛奶递给他转身回对门了。
终北辰和小野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天大家经历的事情,睡不着觉。
"小野,有时间你该回家看看了。”
"幼稚!”
"我想家人了。”
"你回家,有父母,我回家呢,他们都不在,我也不知道钱和我对于他们哪个更重要一些。”
小野第一次敞开心扉地跟终北辰对话。可以放下手中的键盘。
"我能回的那个家,也没有父母,我是跟我伯父伯母在一起生活的。他们对我特别好。是你想像不到的那种好。”终北辰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放在脑后,闭着眼睛。
小野不理解,他说这句话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但看着终北辰嘴角的笑,心中好像有了答案。
父母对于小野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但他听终北辰说那段话,也不知道他应不应该羡慕他。
"你知道肖寻的母亲林姨吗?你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像变了一个人,就因为她的儿子出了事。”
小野知道终北辰的意思,父母无论怎样,都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脑海里浮现很久之前妈妈深夜工作后回到家一下摊在沙发上,头微微下垂,累得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无力用双手拾起掉落在肩膀下的衣角,爸爸谈生意深夜应酒酬回到家酩酊大醉,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的情形。又想起他们已经连续好多年没有为他开过家长会了,还有每次过生日都是把钱打过来,人却不在,虽然跟一堆朋友可以玩到天亮,他总安慰自己"小野啊小野,你朋友那么多,孤独什么?”但是内心还是感觉很孤单。
一想到这些,他宁愿永远住在员工宿舍,朋友才是最好的,爸爸妈妈放在后边就行了。父母就是一个提款机。家就是宾馆,用来睡觉的地方。他很怕一个人在家。发现自己很渺小,什么都没有,就像待在一个鬼屋。只有开灯把全屋子照亮,才比较温暖。
"不回。”小野想了半天,坚定地吐出来两个字。
"马上开学了,过不了几天我和陈年就回学校了。”
"走就走呗,幼稚。”
小野用手指头算一算他们的确该走了,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和正在上学的终北辰一样,活的干干净净,做一个不会吸烟的小子,有着阳光自然的笑容。
小野在闲暇时间,经常去那条小巷去转悠,他听说宋旖常常送酒的那条小路经常有小流氓,就总是暗中躲在某个不会被人发现角落里,他经常穿着帽衫戴着帽子和口罩,这是他保护宋旖的伪装。
他自称为肖寻在超市做送货员的朋友,以此为由总是跟在林姨的小摊后边,在上坡路,帮着林姨推车子。由于林姨不认识他,他可以放心的摘下帽子和口罩。但是在小巷里的时候,还要捂的严严实实的,避免宋旖认出来。
"叫什么?”
"邓旌旗。”
"我儿子也跟你差不多一样大。”这一刻被人称作"悍妇”的林姨眼神里有如水的柔情。
……
后天就要回学校了,老板给陈年和终北辰发了工资。两个人即将前往周庄,想把一部分借钱给宋旖,攒给小池寒治病。
"等等。”
邓小野拿出一沓钱,塞给他们。
"加上我的吧。老规矩,特殊时期,别提我名。”
他说完就把门关上了,不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
……
马上就要回学校了,两个人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小野告别。
"走了,有事电话联系。”终北辰对小野说。
"幼稚!谁要跟你联系啊。”
"小野,会回来看你的。”陈年站在宿舍门口说。
"幼稚!”
两个人下楼了,小野也跟了下去,"切,送送幼稚鬼呗。”
两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没想到小野也跟着上来了。
"小野,我宿舍可没有空床位了啊!”
"我们女寝也没有床位了!”
两个人瞪圆了眼睛看着小野。
小野:"去我家。”
陈年:"……”
终北辰:"……”
小野还是挺舍不得这两个朋友的,带他们回家吃顿饭,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小野啊,我的小少爷啊您可回来了……”在门口迎接的是保姆赵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住,空荡荡的。
"老赵,做些好吃的菜。招待我两个朋友。”
"好嘞。”
小野家的房子特别大,小野一进屋就会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这样才会显得温暖一些。
赵姨过来了,"小野啊,我给你父母打个电话,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
"不用了,我……我打。”
赵姨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小野终于鼓起勇气拨打父母的电话。打了三遍也没人接。第四遍,小野失望的马上挂掉电话,那边接听了——
"喂,老邓,你和她今天回家吗?”
电话那头满是嘈杂的声音,估计父亲应该在酒桌上谈生意正喝的大醉呢。
"忙,就先不回……”
小野立马挂掉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这一晚,小野醉醺醺地走到门外。美丽的夜晚星光璀璨,他仰望星空泣不成声。小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将憋在自己心里的情感爆发出来,或许这样会好受一些。
隔阂就像跨不过的山,或是一堵墙,墙的高矮厚薄决定隔阂的大小。有时近在只尺如隔天涯..这堵墙是人为制造的。需要人为拆除,偶尔也会因年久失修自然倒塌...
小野虽然醉了,也不想住在家里,陈年和终北辰把他送到酒店宿舍。安顿好他,留下一条便利贴后便回学校了:
不管是谁,心里不都会有一两件心痛的事吗?不管能不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都照样活着,之后慢慢变得坦然。
——陈年终北辰留
"师傅,独墅湖。”终北辰说。
"先,……先到天赐庄吧,再到独墅湖。”陈年吞吐吐地说。
"去天赐庄干嘛?”
"那,那个我先去找我朋友。”
"这么晚了,我陪你吧,要不然你一会还得自己回去。”
"不,不用!我朋友会送我的。”
"苏百星?”
"哦?哦……对!”
该死,陈年啊陈年你真是谎话连篇~晕?_?
陈年下了车,肉嘟嘟、整天扎两个朝天辫的小笙和苏百星早已站在校门口等着她。
小笙挽着陈年的胳膊撒娇,苏百星在后边为陈年提着东西。三个人嘴里叨叨个不停,不知小笙说了什么,陈年就暴躁的追着她跑,后边的苏百星无奈的喊着他们两个……这份喜悦,够人回味好久。
终北辰透过车窗看着他们,笑出了声,"原来陈年在我身边这么拘束啊,幸好她是一个快乐的人,简单、单纯、直率没有淑女气质的陈年竟有些可爱。羡慕她大大咧咧容易满足的性格。眼睛不怎么样,鼻子不怎么样,嘴也不怎么样,而奇妙之处在于十分和谐可爱”
"哎呀,咋还没到,蜗牛吗?”
"江昀啊,我马上……”
成长中的感情,是陪伴,是调味料,是生命中的宝藏。
无论是谁,都有青春,因笨拙而更显美丽的闪闪发光的时期,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可以拥有一切,而感到激动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