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亏了你来接我,要不然一会社团里人的人一起回独墅湖,我去哪儿?”
"短袖棒球衣当外套穿,搭配短袖白t,加一件米色工装裤和球鞋,是终北辰吧。”
"从他言语中,你猜到的?”
"能发号命令的人一定是社长了,他旁边的是副社,那个红衣服拉走小笙的那个人是郑晋,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应该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好朋友宋旖。”
"我去,全都猜对了。”
……
陈年和苏百星去了一家餐厅吃饭。
吃到一半,陈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陈年打开看了一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突然,"啪”地一声脆响,陈年放下手机的手碰到了碗,掉在了地上,她愣了愣神,急忙捡起来已摔成两半的瓷碗,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什么消息?”苏百星马上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
"宋旖好像出事了,照片上来看地点在枫桥古镇的一个胡同里。去找她!”
"先报警!”
"短信里不让报警。”
怕等待的人出事,两个人脚下不停地挪换脚步,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焦躁不安,急不可耐。
……
两个人已走进那条长长的胡同。陈年一拐进去就突然感觉脊背森森的紧皱成一团,两条腿仿佛吃了武林高手的"消魂蚀骨散”,软软的踩不着地,一种深深的恐惧死死地攫住了她。
"没事,别怕。”
苏百星左手抓住陈年的手腕,右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胡同里,小贩们的三轮车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叫卖声此起彼伏,四周凌乱地摆放着各种东西,垃圾随处可见,整个街道弥漫着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臭味。
两个人继续往里走,人越来越少,走着走着已经没有了人。
陈年的冒险性比较大,四处查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照片里有一个商人,刚才进胡同没走多远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个商人,那个商人地摊上那么多鱼,鱼缸里的水没有晃动,想必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了胡同。”
"嘘!陈年你听。”
胡同传来几声呜咽声,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这时候已经快要走到了胡同的尽头了。
"是死胡同!”苏百星小声对陈年说。
陈年闭起眼睛,耳朵动了两下。
"声音就是从前边发出来的,还有烟味。”陈年睁开眼睛,坚定地说。
两个人屏住呼吸,关闭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轻声慢步地往前走,前边路虽然是死的,但是左边是通的,还有微光,这是一条"7”字形的路。
两人提高警惕,靠在墙边上,悄悄地看里边的情况。
地上坐着一个年轻男生,看起来和陈年差不多是同龄人,左脸淌着血,脸上有多处擦伤并沾有污秽物。
宋旖两眼含着泪水蹲在他旁边抓着他的衣袖,但是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对面站着一位吸着烟的男人持着一个手电筒,这个男人一身黑衣服,高筒皮靴,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绒绒的腿上布满了筋疙瘩,高个子,方脸盘,脸色阴沉,面孔发黑,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使人觉得粗犷又英明。
"阳哥,事出意外,我不是故意不还你钱的。”
地上的那个男生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对吸烟的那个男人说。
宋旖一边擦拭着男生脸上的血,一边抬头直视着对面的人,好像希望他放过地上的这个男生。
"在我这里,从来没有意外!”男人把烟掐灭。
"阳哥大人有大量。”地上的男生强笑了一下。
俗称阳哥的这个男人伸出脚踹了他一下,这时候陈年要冲进去,苏百星突然拽住了她。
"宋旖安全无恙,你过去太危险了。”
"没事,他要的只是钱。”
陈年迈出了脚步,苏百星向后拽了一下她,挡在陈年的前面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大叔,这个男生欠了您多少钱呐?”陈年试图用微笑缓解男人的情绪。
"又是个小丫头,叫我大叔?我才三十岁!还没娶媳妇呢!”这个男人用手指着自己。
"哦!大哥,不好意思。”陈年故作淡定假惺惺的笑。
这个男人转过身用手指着地上的两人说:"你俩是不是透风报信了。”
"大哥,我陪我身边这个女生玩捉迷藏,巧了,藏到这里了不小心就……”苏百星连忙解释道。
"骗鬼呢,算了,要是你们能帮他们把钱还上,都给我走人。”
"欠了多少。”陈年问。
"一万。”
"一万?”陈年伸出手指发出疑问。
一万虽然也不是很多,但对于大学生来说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陈年和苏百星站在那里想办法。
男人瞅了瞅苏百星背着的包。
"包里是什么?”
陈年咬一咬牙说:"大叔,不,大哥,这就是一台旧的摄像机。”
"陈年,我们用奖学金还吧,过几天就到账了。”
陈年眼珠子一转。
"大哥,几天之后一定还给你。”
"凭什么信你一个黄毛丫头?”男人蔑视一笑。
陈年拿出了学生证:"苏大一年级法学2班,陈年。”
男人一看学生证上的照片的确是她本人。
"给你们一周时间,七天之后晚上七点还是这个地方,还不上的话……还没想好,反正后果很严重。”
"决不食言。”
这种关头陈年还能嬉皮笑脸。
男人又点了一根烟,趴在男生耳边说了句话,走了。
宋旖和地上的男生站了起来,跟陈年和苏百星表示感谢。
陈年觉得像宋旖这样的女生不应该接触这些事情的,可是她真的有很多疑问要问宋旖,那个男生为什么欠钱?他和宋旖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跟社会上的人接触?那个男生帮那个"阳哥”做了什么买卖?
……
但是时间太晚了,久留恐怕又要夜不归寝了。
"大家都回学校吧,有事回头再联系。”
陈年看了一眼手表,什么也没问。
"谢谢!”那个奇怪的男生说。
陈年:"皮外伤,回学校记得擦消毒水。”
男生:"我早就不是学生了。”
宋旖:"他叫肖寻,是我的朋友。用你们的奖学金还钱真的很谢谢,不过不久我们会还给你们的。”
"没事。”
陈年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跟苏百星回学校了。
……
"我上次都夜不归寝了,还哪里有奖学金啊?你刚才说的跟真的一样。”
"没骗人,我看过名单了,有你。”
"啊?”
陈年双眉拧成疙瘩,满脸疑惑的表情。
陈年以为是于导的大发慈悲,但她不知道其实是苏白星,上次她看见苏百星进了于导的办公室,其实他不是去填写团关系资料,而是———————————————————————(多天之前……)
"于导,陈年昨晚虽然夜不归寝,是因为她朋友酒精过敏了,她送朋友去医院,总不能因为一个规矩,就……”
这世界是一面镜子,有好人就会有坏人、有善良就会有邪恶,所以命运大概是来回穿梭于镜的两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