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麻烦你给我递一下砖头。”
"九弟,麻烦你帮我把袖子挽一挽,我手脏了。”
"九弟,麻烦你把那木块递给我。”
到了工地的楚凌铎,因没被安排具体位置,一时间被呼来唤去的,看上去,就属他最忙。
楚凌跃现在是泥瓦匠,管彻墙,彻的是内墙,因为外墙都是用钢筋混凝土筑的。
楚凌浩则是做防水工程的,楚凌远在当木工。
看着,都像是那么一回事,男人只要真正干起事来,是能撼天动地的。
同时当泥瓦匠、防水工程师、木工的,还有楚凌云配给他们的护卫,两两组合干活,不累。
钢筋混凝土筑墙则是大家合力完成的,分担主要任务的的还是楚凌云与五个车夫,他们的任务已经大抵完成,现在改去建马厩了。
楚凌铎是下意识跟着楚凌浩到驿站的建造工地的,当然,也是想去细观一下。
现在,驿站的雏形已经出来,两层的四合院建筑,前后左右都是十五间的开间,前院主要用来做召待,左右后院则是供人歇息的。
楚凌浩很是怀疑,这么大一个四合院,就只花十余天时间?还只有这十余个人。
"那是,我们个顶个的都能耐得很。”
楚凌跃显然很自豪,不过也承认,他们晚上也会加班,时间不长,一个时辰,他还说,他现在才知道,干活也是可以成瘾的,时常躺到床上了,还会琢磨一下一天干的活里有什么差池。
查漏补缺。
有时不放心,还会起来提着灯去检查,吊吊墨线什么的,就看墙面筑的直不直。
当然,这里面最用心的还是楚凌云,他既是设计师,又是总工程师。
有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去了,便干脆再干点活,但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后,还是得回去老老实实睡觉。
养精蓄锐。
"难怪了!”
最终,楚凌铎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事实上也不想闲着,要不然,诸多皇子为什么要去争那个位置?
只是为了权势吗?
大多还是想做事,一展胸中抱负的,在其位,谋其政,希望在世上留下点什么。
而这些日子的他,最初的几天时间里,兴奋得都没有睡一踏实觉,沿路的一应细微状况,他看一遍后,或许还会看上第二遍,然后还用心书写上。
这一点于他而言,可是逆天了。
一不小心,还跑死了一匹马,虽不是他的专属宝马,但终归是死了一匹马,他还是伤感了好久,连吃它的肉都觉得难过。
三十里一驿站,这条大道上也得有。
这会儿,楚凌铎又咬着牙做了决定,然后去寻楚凌云,他已然了解,水泥的制作,在西州而言,已经算不上秘方,各大城主手里都有,各城主之地也便有水泥制作作坊。
当然,现下他川地也有水泥作坊,可那几个黑心商家,把水泥卖得很贵,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
他们是怎么得来的?
这一点,他没想纠结,但他决定自己办一个如海城那么大的水泥厂,不为别的,就为了修路建房子,同时还得方便普通老百姓。
楚凌云那边一个个的也很忙,不过,马厩的建造就相对简单了,即便是露天的也可,便只需圈两个圈儿,一个用来停车,一个用来牧马。
楚凌云见了楚凌铎,发现他有话要说的态势,便暂停了手里的活,与之走到一边聊起来。
楚凌铎很是直接了当,把想弄水泥厂的目的说了,楚凌云当然表示支持,当即就跟他回了暂住地,给他写了一个怎么建水泥厂、怎么制作水泥的具体流程,写完了,跟着就交给他,让他自己细看,而他,也该走饭了。
整个时间段里,楚凌云只和他说上三句话,却把楚凌铎感动得什么似的。
这才是兄弟啊!
设想一下,如果是父皇,恐怕也没这么大方。
他囫囵着看了一遍,然后当宝贝一样包起来,揣进怀里,然后准备去给楚凌云打下手。
他自认,他切肉片是一把好手,厚薄适宜,且片片如此,他的武艺中,最擅长的就是刀功,挥刀断发,那是如行云流水。
"十一弟,我来切肉。”
楚凌铎言简意赅地表达过意思后,便兀自寻摸着去忙活。
与楚凌云相处时间长了,也知道他的习惯,他做饭,首先会把一应食材成堆摆在操作台面上,然后再去淘米煮饭,再然后一样一样的准备,该清洗的清洗,该切割的切割……然后装盘,如此掌勺时,也不会手忙脚乱,而厨房之地,也不会有杂乱无章之感。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当兄弟们赞他真能干时,他却淡淡的回复:"我十岁便没了母妃,从此之后我便知道,我自己得照顾好自己。”
与之同样的,感同身受,也后悔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明悟,母妃还在的,听着亦免不了心酸。
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而草却有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似乎,在那一刻,他们也忘了楚凌云所得到的父皇的更多呵护,毕竟,他确实比他们更努力一些,更不怕辛苦一些。
下厨房,这是他们曾经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再说了,从父皇这次的表现中,他即便多心痛了一些楚凌云,却还是为了诸多皇家后人,从他手上讨要了些福利回来。
某些个看得透的便突然想,原来父皇是偏向较弱的一方。
有了楚凌铎帮忙,楚凌云显得悠闲了一些,与之聊起来,话也便多了,并表示,诸多方面他是受了管彤的影响。
对老百姓实打实的好是其一,向西州知州建议在西州之地停止买卖人口,并制定与颁布严格法令是其一,甚至于会亲自下厨也是其一……
所以说,他之前说是没了母妃后,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事实虽是如此,但不包含亲自下厨,他也是在遇到管彤,怀着挣钱的目的开始走进厨房,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有些天分。
当然,这其间还隐含一个目的,但他没有明着说,这在他们做皇子的之间,多是心照不宣的。
只不过,对那样的目的达到与否,他现在是越看越淡,甚至是想着要被强行推上去,他也是不情愿的。
当然,他知道,一般而言,是不会有谁想把他强行推上去的,他的父皇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