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刺眼
裴小乙一见到其父亲，面上的笑顿收，转头便准备避开。
“小乙……”
“老裴，别管那小子，朕且先关心的问一声，你可否祭奠过你这五脏庙？”
“吾皇……呵呵呵，多谢吾皇关心，臣这五脏庙里，虽是装了些东西进去，却一点也不顶用，还是照样咕噜咕噜地造反，这不，臣闻着香味儿就过来了，想着能不能讨要一点，再祭奠一下臣这五脏庙。”
“那……朕就得跟你说说此间特点了。”
夏皇收敛起笑容，摆出一份认真的姿态来，先指了指架在火上的两口正冒着氤藴热气的大锅。
“那里面煮着的，其一里煮着的是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一个一两金子，想食用者，每人限吃十个；其二里煮着的是鲜鱼汤，是免费赠送的，朕已经喝过了，味道鲜美得很……”
夏皇说着，还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来，跟着又指了指负责吸引人过来的烤肉，“那也是免费的，不过，基于材料有限，如果你有随身带进来，准备随便烧烤一下就享用的，大可以献出来，交给那群小子调味烧制，你只等享用便可。”
“谢吾皇解说的如此详细，臣算是听明白了，老臣可否先问一声，如果不食用需要钱的，只享用免费的，是否可行？”
“这……”
夏皇一脸难为情地道：“原则上是可以的，他们这群年轻人，也没想过强取强卖，全凭有心来这觅食之人各自的心意，只不过，老裴你若不要这张老脸，只想蹭蹭喝……”
夏皇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越国公内心里笑得不行，面上却是故作思量道：“吾皇，老臣能不能先试吃两个？”
“试吃？不行不行，他们的白胖饺子如此金贵，你要试吃两个，他要试吃两，那……”
“老臣的意思是先付两个的钱，等试吃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剩下的量。”
“若是这样，也行。”
夏皇一听是给钱的，也便应了，一边吩咐伍平先收钱，另一边让专管煮饺子的现煮上两个，再由伍平去端来双手奉上。
越国公老老实实掏了二两金子，也算他正巧身上既带了金子又带了银子，还带了些许铜钱。
夏皇见了，忍不住赞他是一个粗中有细，懂得过日子的人，还进一步说明，他现在在过小日子上面，较前进步了不少，下面侍侯的人想唬弄他，都怕被他察觉，主动收敛了不少。
越国公呵呵笑着附和：“那是！那是！吾皇陛下多精明的人啊！岂能任凭下面侍候的人唬弄了去，在这方面，老臣也得学一学。”
越国公说话间，夏皇招呼他在成国公郭举望旁边坐了，两人互相拱拱手，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越国公正吃着，英国公与卢国公半道遇上，相携前来了。
他们已然听过这边有新吃食，笑着说是过来品尝，来之后见了一太子殿下一宸王殿下相迎的架势，就感觉这新吃食可能不是随随便便能吃到的。
夏皇还真是恪尽职守，对着两位国公爷，又是一番详加说明，似乎在反向印证管彤所说，既然受了相应份例的财入分配，就要不停吆喝，具体干点事。
英国公与卢国公听了，迈步走近正吃着的越国公，往他碗里探看新吃食到底长什么样孒。
可是，越国公就要了两个水饺，一口一个，还没真品出个中滋味来，就落肚了。
“吾皇，这饺子当真是好吃得很，老臣有幸，能不能多要两个？”
越国公裴衡不是因两位国公爷后一步来了，有意给夏皇打广告，而是他的肚子真的有这需求。
再说了，肥瘦相间的肉馅，拌进小葱，每一个里，都份量充足，一口咬下去，味蕾既感觉饺子皮的润贴，还感觉到肉汁里仿佛有油溢出来，更有小葱提鲜提香。
“不行，数量有限，说好了每人限吃十个。”
夏皇这时的内心，是颇为得意的，因此，说出来的话语，无形中便隐含着一份矫情。
继而还向与之同来的副手道：“你等不用这么傻看着，你们若想吃，也是同样价钱。”
英国公与卢国公算是明白了越国公的应对，跟着就在言语上对他表示鄙视，顺带着也拍了夏皇的马屁，说他所提倡的分享情结太过鞭辟入里，亦可以说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最具人情味的社交手段。
更为了彰显他们的大气，各自还给自己的副手各要了五个，都是现掏腰包。
越国公并不觉得尴尬，不过，也有了学样，自掏腰包给两位副手也各要了五个。
这时的他们不觉庆幸，没带什么随从进来。
后面来的什么伯爵侯爵，都是掏腰包享用了的。
在任宏与任申到时，管彤已然宣布过，水饺的供应没有了。
她的话惹起一阵欢呼声，不知道是欢呼于自己吃到了饺子？还是欢呼于终于可以享受免费送的免费吃食。
为了以示公平，后面来的，就不能享用免费食物的馈赠。
“小妹……你这……”
兄弟俩与夏皇太子殿下宸王殿下及各位叔伯见个礼后，才看向管彤。
只见她一张脸红扑扑的，忙着给众人舀鱼汤，舀好一碗，就有人接着奉送到所需之人手上。
“五哥、六哥，你们来得正好，先喝一口鲜鱼汤，再吃烧烤，然后还可以喝鱼汤。”
管彤绽开满脸的笑，那份自然与随意，就好像他们是她亲亲的兄长。
在这特别的日子，任宏与任申看着那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的小脸，有点儿恍神。
任申先一步反应过来，自己接过大木勺，帮着管彤覆行为各自舀汤的任务。
“五哥，这肯定是小妹熬制的，你先喝一碗，我忙过之后再喝。”
“好！”
任宏笑着应了，端着一小碗鱼汤，只品了一口，眼眶儿就红了。
曾经的任彤，似乎不喜欢操持厨房实务，家人也不强求，但有那么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她独自熬制了一锅鱼汤，在请家人享用时，还配合着说了一声：“预祝我们定远侯府年年有余（鱼）。”
继这一声之后，小丫头突然变得伤感了，不仅收起满脸灿烂的笑，似乎还闪着泪花儿道：“来年，或许我就不能这般与父母兄嫂侄子们过团团圆圆的年了。”
那时的他们，认为的是，来年她要嫁人了，嫁的还是皇室王爷，没成想……
不自觉的，任宏泛红的双眼看向楚凌霄，他面上挂着笑，云淡风轻，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派头。
此时这样的他，映射在任宏眼中，更是刺眼，竟也不曾注意到，现在这鱼汤的味道，与曾经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