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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住院

    早晨,当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头疼,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软绵无力,鼻息有些温热,额头也有点发烫,她想起了昨晚那个冷水澡,应该是感冒了。

    她起身下床,换衣服。收拾完毕,匆忙吃完早餐,喝了一杯热水后她便出门去上班了,因为有些头疼,一路上她的精神都非常分散,视线难以集中。

    她搭乘地铁来到公司附近的地铁站,出了站后便还要走上一座桥,这是她每天上班必经之路。她走了上去,踏着结实的水泥阶梯往上走上时,她觉得头疼又重了几分。

    待她下了桥,过马路,绿灯毕红灯准备起时,人行道上的人群还未完全走过,有一辆小轿车却着急地从右侧快速行驶来,行驶的方向正是苏清清走的方向,行人看到这车,赶紧走快几步避开她,苏清清原本也可以轻便避开的,但由于头疼,她感官变得迟钝,脚步也变得沉重,没能及时躲开,黑色车子没能及时停住,一个匆忙的刹车后,车碰到了她的腿,她便被撞倒了。

    周围人都纷纷惊愕地去察看这个情况,她跌坐在地上,却觉得视线难以集中,自己被车撞到了也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眼皮好重,意识在慢慢地流失,渐渐地,便把她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她便晕倒在了马路上,现场场面一片混乱。

    待她醒来时,入眼的便是一片刺眼的白,鼻间还有一股浓烈的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会,回想起发生了什么,回想起后,便把视线移到房间的其它地方,打量这个房间。

    她把头往左边看,很快便看到房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头发两鬓发白的中年人,此刻正侧靠着椅子在闭眼休息,是大伯,明明他这会该在云城的,却出现了在这里。

    她觉得手和腿有点疼,先抬起手,但手似乎被什么牵制住了,她抬眸望去,便看到了手上那吊针与与之相连的高高的点滴,便放弃了动手。接着便想去动动那疼痛的右腿,尝试动了下,“嘶。”她下意识发出了疼痛的呻吟声。

    声音即刻惊醒了在椅子上休息的苏大国,只见他猛地睁开那布满血丝的眼,起身察看她的情况,“怎么了?”

    他那消瘦疲惫的模样让她看得无比心疼,眼泪下意识涌上她的眼眶,她哑着声音开口:“我没事。”

    苏大国看她这个模样不禁恼怒地责怪她,“你看你,老让我照顾自己,你自己却做不到。”

    “对不起。”她愧疚地道歉。

    “行了,别乱动,好好躺着,这又发烧的又被车撞的,赶紧好好休息。”苏大国声音看她知错的模样,脸色和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没事。”她微笑地开口,有些没心没肺的。她只是运气差了点而已,刚好发烧刚好被撞了。

    “腿都骨折了,还说没事!”苏大国不禁埋怨她,心里揪着揪着的,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的。

    从他收到警察的电话的那刻后,他就连忙一个人从云城坐车赶来了,一路上匆匆忙赶到这家医院里,找到病房,进去后看到却是她昏睡了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的模样,怎么不让他那颗老心脏揪疼。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啊,虽说不是亲却比亲的还亲,他从小都精心地呵护着她保护她,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希望她能跟同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忘记那些疼痛。

    她考上理想的大学后他便很欣慰便放手让她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让她学会一个成长,然而她却在离开他身边没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怎能不让他心疼。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大伯我真的没事。”她安慰道,接着视线看向被放在桌子上的包,“大伯你可以把我的包拿给我吗?”

    苏大国听完就把包拿给她,她接过然后从里面拿出手机,看到锁屏显示的时间后便慌了,现在时间已经是她车祸的第二天了,也就是说她缺勤了两天,她连忙翻开来电记录,便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蒋编辑和静姐的,还有两个陈远程的。

    她连忙起身想要下地,但刚猛地动了下腿,腿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就让她的脸蛋痛苦地皱成一团。

    苏大国看她痛苦的模样,即刻担心地察看她的情况,生气地责骂她,“都说了骨折了不能乱动,你这是急什么?”

    疼痛缓过来后,她连忙开口解释:“大伯,我还得去上班,我已经缺勤两天了。”

    “别去了,医生说了,这几天都不能下地要好好躺着。”她的想法很快被苏大国恼怒地否决了,这个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同意她去上班。

    “但是——”

    “行了,让你别动就别动。”苏大国态度强硬神色非常严厉,不许她随便下地,完全变回了那个严厉的长辈的模样。

    她无奈,只能乖乖地消掉下床去上班的想法,转而打电话给蒋编辑说明情况。她说完后,那边只是淡淡地应答后便挂了。她感觉自己的实习也在蒋编辑挂了电话之后挂了,她正是刚从西部回来,还没回公司报到,采访报告没交,工作也还没做汇报,现在却因为意外缺勤了。

    现在正是筛选人的时期,每个实习生都不敢懈怠,她却躺在了床上,转正没希望就算了,连实习期都没法完满。她感觉自己真的完了。

    她觉得无比的懊恼,不仅没有及时避开那辆车伤了腿,耽误了工作,还要连累大伯一把年纪了还从云城赶来照看她。

    她愧疚地看向大伯,柔声开口:“大伯,你先回我住的地方歇息会吧,我不去上班了,会好好躺着的。”

    “你一个在这我不放心。”苏大国额头皱起折痕,显然不放心她。

    “这还有医生护士,我有事可以喊她们,我躺在这也动不了,你快回去歇会吧,歇好了才能照顾我。”她一副执拗要苏大国走的样子,“快回去!”

    苏大国拗不过她,“行了,我去买点菜熬点汤给你,呆会再来。”

    “嗯,要歇息好了再来。”她乖巧回答。

    说完苏大国便拿过她的钥匙,询问她住的地方后就走了。苏大国没去过她的住区,但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自来熟,不怕生,很容易跟陌生人聊起来,不知道他就会问,所以找到她住所的位置并不难。何况他还有手机,不会还能问她。

    他便先去了市场,再往她的住所走。

    苏大国一走病房就安静下来了,隔壁病床是一位沉默的阿姨,在发呆不说话。

    她看向窗外,此刻外面天色很亮,她觉得有些疲惫便闭眼休息会。

    待接近傍晚,大伯还未来时,徐米儿就来了,是她发信息告诉她住院的事情,知道后徐米儿下了班就急忙赶来了。

    一来看见她躺着床上的模样后,就连忙地察看她的情况,呜咽地开口:“呜呜呜,苏清清这女人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明明学习那么聪明来着,怎么走路就傻了?”

    ”你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我没事,很快就会好了。”她无奈地笑着看她这个模样。

    徐米儿不信,翻开被子察看她的脚,无情地轻戳了一下,让苏清清不禁疼痛地嘶了声。

    “你看,就会说没事没事,就不能老实说话。”徐米儿给了她个白眼。

    “是有点疼。”她实诚回答。

    “这就对了,疼就说。”徐米儿赞扬她的实诚,接着便从手里袋子里把装着的吃的用的都拿出了,分开放在了一边,背着她开口:“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买来了。“

    “谢谢。”她很感激她。

    “谢就不用了,你就给我快点好起来陪我去逛街。”徐米儿转过身叮嘱她。

    “好。”她微笑道。

    “呦,谁来了这是?”不会,苏大国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装汤饭的盅,医院本来有伙食的,但他担心营养不够就特意买菜给苏清清做了,这汤还是他熬了很久带来的。

    “我大伯。”苏清清小声告诉了徐米儿一句。听到后徐米儿脸上立刻露出欣勤的笑容,“伯父您好,我是清清的还朋友米儿,我来看看她。”

    “欸,有心了。”苏大国很欣慰,把饭菜拿进来放在一旁桌面,徐米儿热情地上前帮忙,“伯父这都是什么呀?”

    “都是给清清这孩子做的菜,熬的汤。”苏大国打开了盖子,香气立刻漂了出来,显然立刻吸引了徐米儿这个吃货,她接着便与苏大国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两人都是话痨,徐米儿又是奶奶带大的,很会跟长辈聊天,两人便热络地说起话来,聊起天来简直一点代沟都没有。

    很快,本来是两人的饭便分成了三人的,吃完饭后,她们俩还在聊天,苏清清就在床上躺坐着看着她们,显然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通过徐米儿这个小姑娘苏大国可以了解到清清这孩子在学校的情况,而徐米儿通过苏大国这位长辈则可以知道清清在家和以前的情况,她对清清的事实在是太好奇了,她又总是不告诉她,所以两人都聊得很愉快。

    当苏清清觉得困顿的时候,她们说话便渐渐小声了,很快两人便出了病房,时间才九点多都觉得早,徐米儿便请这位很聊得来的长辈去吃宵夜。

    病房内便再次静寂了下来,她困乏地闭上眼,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似乎是她们回来了,她只觉得太困了,难以睁开眼。她只隐约感觉到有双温热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接着温柔抚过她的脸,似乎把她耳边的头发撩在了耳侧,她感觉这个手的主人正在看着她,不知道是大伯还是米儿,她只觉得太困了,便没有再管了,意识消失得很快。

    夜色正浓,当男人脸部包裹严实地从病房离开,回到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内后座时,眼眸变得深沉。清风看着后座的老板若有所思,他并不知道老板上去看谁,但一定是位很重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人顶替在酒店房内,换了辆车跟他秘密来到这里。

    “有没有人跟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开口询问。

    “没有。那些狗仔都没跟着,阿梁还在盯着他们。”阿梁跟他一样是老板的助理,只不过最近他在公司那边帮忙代理工作,只有他跟老板去了旅游区。

    “好,走吧,离开这里。”男人接着开口。

    “是。”清风便启动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当苏清清醒来时,大伯和徐米儿都不在了,病房内黑漆漆的,估计是半夜了。她便又闭上了眼睛,她总感觉,刚才做了个梦,梦里那双手很熟悉。

    她腿伤了躺在床上半个月,没办法去公司。她的实习是完了的,在大家接受考核时,她却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干,怎么不可能不完。

    在这期间,徐米儿有时间就会经常过来,她感觉她不是来看她的,而是冲着和大伯聊天来的,她们两人太过于话痨,聊着聊着病房内那位阿姨也加入了,慢慢地隔壁房的病患也加入,再慢慢的隔壁的隔壁,最后连护士医生也来跟她们聊天。

    她躺着的时间感觉非常的无聊,病房很安静,徐米儿偶尔来,大伯也常常不在,说是想让她静养,便总是去串房间。

    实习那边她交完报告后就没有再给她布置任务,按公司要求实习生是需要去会议室进行汇报的,然而她躺在了床上,就没办法做了,公司也不会为了她一个实习生就破例允许线上汇报。她便明白,她的实习是真的完了。

    她不想去想这些东西,就常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或者偶尔翻翻书,写写东西,什么都写,写写读后感,写写论文,或者写写生活随想,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的生活充实些。

    当翻阅到手机的录音时,她留意到了那段之前采访时的音频,她一直都想知道,那位奶奶跟她说了什么,但她上网查了又查,还是没办法翻译出这个地方的方言。

    待她可以下床行走了,苏大国便不再是一个人窜病房了,还经常带上她,因为她需要康复,需要多行走,即使她不想去苏大国也强行带她去,她就不得不陪各位叔叔阿姨唠嗑。

    当一群人围在医院花园长凳上聊天的时候,她意外知道有位阿姨是来自那个少数民族村落的居民,她很欣喜,连忙询问她是否能够帮忙翻译一下那位老奶奶说的内容,那位阿姨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因为她也很久没回去了,很怀念家乡的声音,在她的身上保持着那个村落的淳朴民风,即使老奶奶说的话很长她也很有耐心地去翻译,她们就一群人在听她一句句地讲,她便在一旁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