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顶层贵宾房内,男人坐在吧台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轻晃,右手手指微敲,代表了他在沉思。
忽儿,门被敲了几下,传来了清亮的男声,“老板?”但房内无人回应。他只好再敲了几下但还是没人回应,最后他只能用指纹开锁进来,“老板,我进来了。”进来后,找了一圈,才在吧台前的沙发上找到要找的男人。
他手中拿着文件,走到他附近,把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老板,这是这片旅游区西面那块地的详细开发方案。”
“嗯。”沙发上的男人用沙哑懒洋的声音回答,但没有看他,手还在微敲,显然注意力还在分散。
清风覷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老板跟平时不太一样,按往常他都会直接拿起来看的,但现在他却没有看它们一眼,手里拿着酒杯,一脸沉思,似乎有烦心事。
他便开口询问:“老板,有烦心事吗?”
男人不回应,只是抬眸,看到了他和桌面的文件后,才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然后拿过文件,置腿上翻阅。
低头翻阅间,他开口了,“清风,问你个问题。”视线却不看他,只看着手中的文件。
“老板你说。”清风站着等待他的提问。
只见男人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如果,你养了一只流浪猫,她突然找到主人了,你觉得十分烦闷,这是为何?”
说完,清冷的眼眸抬起看他。
清风一愣,他原本以为老板会问方案的事,没想到是这种问题。
他思考了会,手指托着下巴,然后认真地回答:“这就是占有欲吧。因为用心养过了,就产生它是你的想法,然后它有了新主人,不再属于你了,你就会有落差,因为你的观念里不允许自己拥有过的人或事物从手中逃走,所以才会觉得十分烦闷。”
“正常吗?”男人突然丢出这么一句。
清风心里一惊,思考怎么回答。他忽然想起了老板前天说过养的猫受伤了,难道那一只就是捡来的?因为被抛弃了老板觉得十分烦闷?,他连忙回答:“老板,这很正常。”
此刻,他心里觉得,老板真惨,居然被猫抛弃了。
他继续安慰他道:“老板,流浪猫都是这样,你不必这样上心。它都是谁对它好,它就对谁亲昵,很难认定一个主人,突然离开了也很正常。”
说完,清风瞥了一眼他,发现他那阴郁的脸色,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他说错了?
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但是,流浪猫很会感恩,它并不会忘记对他好的人。”
说完,他再瞥了眼男人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只见男人平静地答:“嗯。”
“老板,那没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先走了?“他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了。
“好。”男人淡漠应答。
清风走后,他把文件放回了桌面,仰靠在沙发背上思索。占有欲?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个占有欲强的人。从小,一个又一个人从他这抢走了许多东西,他都不在意。连林之木与婉儿的靠近,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给她足够的呵护也给她足够的尊重。
反倒是她,想到,他眉头就不禁皱起。以前他觉得她有趣,喜欢调侃她,后来又觉得她很像猫,敏感自尊很像以前的他,还有那一副对自己受伤漠不关心模样,让人不忍心不管她,所以他总忍不住去管她,没有顾及到自己是不是靠她太近了。果然,还是太靠近了吗。
他想起了她那个男朋友,神色下意识变得暗沉。想到她那决然坚定的神态和语态,“学长,我们还是保持下距离吧,你也快结婚了。”他闭上了眼眸。
也是,他都忘了,自己是个有婚约的人,不该这样靠近她。
他拿起手机,打开line,划到那个狗的头像的账号前,点进去,在波斯猫那栏删除文字,然后写上“苏清清”,完事后,把手机丢一边,拿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便离开了客厅,迈着修长的腿往浴室走。
……
另一边,当苏清清回到酒店房间时,林静就一把抱住了刚进门口的她,拉着她询问道:“怎么样,有好好表现吗?”
她疑惑,她问的是临时助手的事吗,“还好。”她回答。
林静继续一把环住她的脖子,开心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好,没辜负我们的期望。”
他们的期望?她疑惑,忽然想起了蒋编辑的话,说是部门推她去的,原来是大家的意思。但她还想确认一遍,便询问道:“是大家推荐我去的吗?”
林静脸上露出笑容,“那是当然,这正是你们实习生能在晴总面前多多表现的机会。当然要推给你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华安的录取有多严格,推你去也想你留下。”当然,这其实也杂含了她们的一点点私心,毕竟假期啊,谁想去工作啊。
推荐她不就是一举两得了吗,最近她表现得也不错,总编辑也没意见,这不正好。
“谢谢你们。”她感谢道,没想到校勘部的大家是这般看她的。
林静戳了下她的脑门,“感动的话就别说了,你可别辜负我们的期待,好好努力争取留下来。”
她点头应答:“好。”
“行了,去洗漱吧,不早了,还有你这脸也该擦擦药膏了。”说完,林静便把她往浴室方向推。松开后,便让她自己往浴室走,此时她的手里还拿着医院给的药。
她站在洗手台前,抬头看镜子,便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黑色的秀发披在肩的两边,白皙的皮肤上一片殷红,看起来惨兮兮的。这个模样,怪不得他会哀怜她,因为她自己就是在不自觉间露出这副凄惨模样。
她咬唇,不能再露出这副模样给人添麻烦了。她打开医药袋子,把药膏拿出来,拿出后又有些发楞,她又欠他钱了。算了,先记着吧,她才说了要保持距离。
她便抽出一支棉签,用它沾上药膏轻轻地往脸蛋上涂。
睡前,她坐在房间的办公桌前,戴着自己的金丝眼镜,敲击电脑,搜索浏览一个个熟悉的地理位置。这几天她太放松了,她不是正式员工,还没通过考核,不应该这么放松,她不能忘记努力。
于是,隔壁林静的房间很早就黑了,而她的房间的灯光却一直亮着,外边的夜色也越发浓稠,房间的灯光却越发明亮,直到将近十二点才熄灭。
而此时,在离K城的一个遥远城市的酒店套房内,没有亮灯,但月色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隐约照亮了这个房间。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视线投向这茫茫的黑夜,透光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那十分俊美刚毅的脸庞,他穿着宽松的浴袍,立在窗前,胸膛前露出一大片美好的春光,手中香烟的红色小火点在黑夜中十分瞩目。
缭绕腾空的烟雾并不能缓解他的烦闷,因为,他的老婆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