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伯、狱门。”
烛龙鼻息喷吐,抽了抽鼻翼,髯须飘动。
“原来是那两个小子的后人,确实有资格来取九嶷鼎。”
听得烛龙此语,楚休大喜不已。
虽说有师父提点,知晓如何应对,但面对烛龙这样的上古大神通者,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打鼓的。
而且他很清楚,师父惊云子数十年摸索,根据元帝陵见识,有针对性的收集了不少资料,更是通过上清宗乃至北方魔教诸多信息,弄到了元帝陵的具体构成,但毕竟是上古年间的事情了,即便有这些资料,也无法确定真假如何。
事实上他也明白,此番师父之所以派遣他来,也有一些别样的心思,他师父惊云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否则以师父本事,上清宗所学,趁着九嶷论剑,躲过回道人感应闯入元帝陵中,并非什么难事。
正是因为知晓了元帝陵中有烛龙这样的厉害存在,才没有亲自前来。
当然,这也是他的机会。
只要此番能够将九嶷鼎带回,日后在北方魔教,他的前途就是光明的。
这就好比是一场特殊的交易。
烛龙的话,对于楚休来说是好消息,但是听在陆玄等人耳中,可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这一句话,几乎表明楚休可以安然取走九嶷鼎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再一个,虽然还不知烛龙和元帝陵的关系,但大概率对方就是这元帝陵的守护者。
楚休得到认同,取走九嶷鼎,但是他们这些闯入帝陵的人,是否会面临烛龙的针对?谁也不清楚。
“烛阴大神。”
长宁子飞身而来。
说实话,此时九嶷鼎归属倒是其次,反而是眼前烛龙不好应对。
没了元帝陵加持,即便楚休夺走九嶷鼎,众人不受烛龙阻截,此人也无法将九嶷鼎带离九嶷山,麻烦就麻烦在烛龙身上。
长宁子知晓回道人脾气不是很好,真要是一个不对,还真敢和烛龙干上一架。
情况未明之前,这是没有必要的。
“此人取走九嶷鼎,是要祸乱人世,想来并不合元帝心意,九嶷鼎不当出世。”
九嶷鼎或许是上古异宝,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还真说不上什么用处。
宁愿永远留在元帝陵中,也好过被楚休取走,唤回冥渊,闹出大乱子来。
“看来数万年过去,汝等人族还识得吾之身份。”
烛龙扫了长宁子一眼,先前注意都在九嶷鼎上,或者说以他身份,除了元帝陵相关,实际并不关心旁物,现下一看,发现长宁子几人境界实力还有几分,略有些惊讶,不过也不甚在意。
“元帝何意,人族如何,与吾无关?今九嶷鼎出世,吾送持鼎者离去,勿许扰我。”
长宁子闻言,面色微变,回道人更是持剑在手。
然而烛龙毫不在意,烛龙开天辟地之时便存与世间,便是不飞升天外,境界也不比道果得成,紫府罗天之境的仙人来得差,便是昔年元帝,也是持九嶷鼎才镇压烛龙,长宁子等人,至高者不过上真道果,尚且不入他眼。
言毕,甚至不等回道人几人动手,张口一吐,无尽凛冬寒气席卷,俱是玄冥厉风,极真寒气,此风堪比先天真水,常人难抵。
即便长宁子与回道人,厉风来势突然之下,也被吹开数十里。
陆玄自然无法抵挡,然而就在这时,陆玄胸口百字碑忽然传来温润之意,助他稳定心神。
当然也就是帮助他稳定心神,做出反应了,百字碑虽然玄异,但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护体的功用。
在回道人等人所顾不及之下,也只能驱出龟蛇剑稳住自身。
好在烛龙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即便众人被吹飞数十里,哪怕了尘这身无法器,境界低微的人,也不曾受到伤害。
“咦?赤阳子?”
出乎所有人预料,就在众人以为烛龙要带着楚休与九嶷鼎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长须一卷,便要去卷陆玄。
见烛龙贸然动手,回道人等人虽没有感受到烛龙恶意,但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四人都是当世高修,烛龙名头再大,不斗过如何知道谁更厉害。
再一个上古大神通者,能够亲见属实难得,若能交手一番,也是难得机缘。
于是就见回道人剑光一卷,还要快过烛龙长须,转瞬将陆玄裹挟剑光之中,送离数十里外。
“好奇妙的剑术!”
烛龙略有几分惊讶。
上古年间,修士炼肉身,炼神通,凭斗战之法争雄,自然不会钻研什么飞剑计较,是以回道人炼剑成丝手段,在烛龙眼中就显得有些新奇了。
许是来了兴致,烛龙倒是没有再急着做自己的事情。
回过头来,看着向自己围拢而来的回道人四人,仔细做了一番分辨。
烛龙双目,好似金乌住其中,明亮宛如大日。
教人不能直视。
双目自有神通,明辨四人境界功行不并非难事。
略微一扫,就看出了几人所修,数万年演化,世人修行法门已然有了不小变化,烛龙见了,心中更添惊讶。
“有些意思。”
当世斗法,多以飞剑争锋,或是借助异宝威能。
是以经历多年演变,所谓斗法才成了斗剑之说。
回道人四人知晓烛龙上古神魔,肉身强横,自然以自家祭炼多年的飞剑相争。
其中回道人所走,乃是一剑破万法之道,剑气雷音、炼剑成丝,等等剑术,信手拈来,直来直去。
长宁子精擅阵道,炼剑炼得则是一剑生万法,剑光分化,炼剑成阵,千变万化,玄妙无方。
余下叶真人与大酉真人,剑道之上境界或许不比回道人二人,但因各家传承,剑术实也不差,加上各种神通法术。
一时之间,元帝陵万丈虚空之上,四位高人斗法烛龙,真个炫彩夺目。
尤其对于陆玄来说,得见如此斗剑场面,前辈真修剑术手段,眸中异彩涟涟。
心中暗自以龟蛇剑演练,收获不少。
各人飞剑,更是积年祭炼,千百年下来,已然算得上至宝奇珍,不是陆玄龟蛇剑所能比较。
即便不如九嶷鼎这等上古异宝,当世宝物,也少有能比拟者。
四人乃是好友,往日少不了论道,相互之间也有默契,虽不曾如同今日一般齐出对敌,配合之下也无半点生涩。
大酉真人腰间葫芦,五行五气喷出,化作百丈五色华光,将烛龙头颅卷入其中。
长宁子剑光分化,瞬话剑阵,亦是笼罩而上。
万千剑气交错,帝陵之内,顿是一阵轰鸣炸响。
“精妙足已,然不比汝等人族先辈上古神通威能。”
烛龙行兴致颇高,但被二人手段遮蔽耳目,似也有些不太痛快,千里龙躯一晃,五行五气化作的巨幕之内,一道红光汹涌而起。
下一刻,噼啪一阵乱响,却见火光席卷,瞬时将大酉真人五行五气化为一空。
这却是烛龙神通,大日真火,此火乃先天七大真火之一,天地奇异,也只有烛龙这等上古神魔,闭目为夜,张目为昼的大神通者能轻易使出。
大酉真人这一葫芦五行五气,虽是他多年祭炼得成,但终究是后天之属,如是先天五行之气,大日真火即便厉害,也无法轻易烧去,然这后天五气,终究比不得先天真火威能。
伴随大酉真人五行五气化去,长宁子剑阵也被这大日真火破除,只听‘叮当’一声,剑阵消隐,长宁子太虚玄素剑通体赤红,倒转而回,也是受大日真火磨洗,有了损伤。
“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仿佛晨钟轰鸣的声音响起。
仔细看去,原是回道人飞剑建功。
回道人一剑破万法之剑术,直来直去,变化或许少些,但威能最强。
趁烛龙施展大日真火破除大酉真人二人法术之际,寻了一个破绽,正攻在烛龙鳞甲之上。
烛龙千里身躯,肉身何其大也,即便远远观之,也能看到回道人飞剑在烛龙鳞甲之上留下的剑痕。
烛龙肉身强横,便是上古年间也少有能伤其者,自开天辟地以来,更是只被元帝意外镇压,如今数万年过去,这一出世便吃了这亏,哪怕心情不错,此时也有些动了真火。
他这等上古神魔,出世之时,便与当世仙人一般,肉身元神相合,是为法身法相。
鳞甲受损,亦是吃痛。
此时动怒,扭动之间,千里身躯自帝陵万丈虚空之中腾出,一张口,玄冥厉风席卷帝陵百里方圆,一时之间,整个帝陵一片昏天暗地。
陵中宫殿,禁不住这厉风磨洗,一如沙土尘埃,转瞬化作灰灰。
本在其中躲藏的北方魔教弟子,也是倒霉,直接在这厉风之下丢了性命。
也亏得韦驮二人早先见得陆玄等人,追索陆玄而去,远远离开战场,这才避过了这一股玄冥厉风。
回道人四人与烛龙斗法,九嶷鼎护持之下的楚休不受影响,反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着与烛龙斗法的几位高人,颇有些看戏的意思。
然而此时烛龙发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首便将楚休连带九嶷鼎吞入口中。
这一吞入,九嶷鼎与帝陵联系便断开,九嶷鼎上古异宝,自然不受影响,但没了九嶷鼎护持的楚休,却抵抗不得烛龙口中轻易吐息便是玄冥厉风的环境,惊愕之中,瞬化灰灰。
只是此时也没人注意到楚休的遭遇。
残余人等,注意力都放在了烛龙头顶,那一根自小而大,突然出现的金庭玉柱。
此柱仿佛宫殿顶梁,通体金玉之色,两端云纹雕篆,除此之外简单异常,浑然一体,不见装饰,本身只有一人高,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化作千百丈大小,轰然砸下。
咚!
一声闷响,便是百里之外的陆玄,耳膜都是一阵轰鸣。
再一看去,烛龙摇头晃脑,想是被那金庭玉柱敲得有些头昏。
回过神来,又是惊怒,不过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一顿。
继而长尾一甩,将金庭玉柱荡飞了去,就见那玉柱便小,化作一根短棒,落入了三清山叶真人手中。
未等局势再做变化,也是陆玄正耳膜轰鸣,尚且有些头晕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再睁眼,周遭一片赤红,却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
在旁人看来,却是烛龙突然不再针对回道人四人动手,长须飘过百里,忽然将陆玄卷起,吞入了口中。
众人见此,俱是惊愕,即便回道人四人,也没反应过来。
实在烛龙举动太过突兀,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陆玄下手。
等到众人回神之时,烛龙已然口衔九嶷鼎,腾飞而起。
千里龙躯犹如天柱一般,直冲天际。
轰隆!
与此同时,外界九嶷山中,一番震动,仿佛地龙翻身。
连带整个棋局洞天,也被震散开来,石楼峰上小亭,回道人四人布下手段,俱从棋盘之中脱出。
棋局之中,玄门、旁门等剑仙中人也不好过,恍惚之间,就已经被强行震出洞天。
回过神来,就见九嶷山上,天际四方剑光云涌,色彩斑斓,而山峦之下,一道巨大的裂缝忽然出现,赤红龙躯轰然飞腾而出,化为千里虹光,卷起无尽狂风,未等众人看清,便往北方去了。
……
“怎么回事?”
莫名被震出棋局天地的诸派剑仙俱是一脸惊愕,他们有的还在与前人留影斗剑,有的略有收获,还在参悟自家所得,突兀之间就被甩了出来,只来得及以剑光护体,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故。
尤其当看清楚九嶷山中那一道罡风卷舞的偌大裂缝,更是不知所以。
至于烛龙,身躯虽大,但是一闪而逝,以他们境界,根本都没有看清。
实力强些的,也就是看到一道红光飞往北方,更多也不知道了。
等到那裂缝渐渐回复,其中遁出数道遁光,才回过神来。
却见其中不少黑黄剑光,一离开那裂缝,就朝四方遁离,仿佛身后有什么危险一般。
因为不了解情况,也没人施手阻拦,虽然都看出了那些剑光气息不似正道中人,来得突兀,但异变突然,又非此地主人,自不敢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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