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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制于现实条件。
张涯捕捉野狍子搞特种养殖,只能选取半散养模式,春、夏、秋自由采食,保证清洁饮水,隔三差五给它们补饲些精料。
冬季时,才要全天候喂养,人员劳动强度加大。这样以来,和农忙季节基本错开,徐五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隆冬季节,虽然无雪,但进山一次不容易。特别是预计进山十日之久,深入子午岭数十千米,张涯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除了安排徐五等六位村民随行,充当此行的主要劳动力。
他还确定下徐平山,充当进山向导,并兼任安全护卫。
冬日山林,草料相对不足,更无法保障水源。
张涯舍弃挑食、耐受力差的马匹,调来铁冶房、刘小乙使用的大骆驼。
他骑乘‘摩托’并携带弓箭等武器,这两峰骆驼负责驮载食物、帐篷等物资。
除了这些,他还喊来王大林这个老木匠,充当辨识山中树种的顾问。
若是遇到值得培养的名贵树木,那就想办法移栽回来,继而繁育树苗,充足材薪林的多样性。
进山首日,乏善可陈。
浅山区的大树并不多,荒草、灌木丛倒是不少,放眼望去一片枯黄。
遭遇到山鸡、野兔,徐平山都来不及开弓射猎,‘黑枪’闪电般悄然窜出,数息后就顺利捕获,张涯坐在马背上甚是无趣。
野外生存,重点要保障用水。骆驼背负的水囊,万不得已时,方可用之。
傍晚时分,张涯双眉微皱,扭头问道:“山哥!你所言的山沟溪水,我们还需多久才能抵达?”
“少东家!还有几公里,就在前面了。”
望山跑死马,何况还无路。
天空黑暗下来,他们才抵达山沟。然则,入冬之后无有效降水,此处溪水早已经断流,只剩下冰冻住的泥潭。
借助松脂火把的光亮,看着眼前这种情况,徐平山有些不知所措:“少东家!不成啊!咱们用水囊吧。”
大宋时代,隆冬季节。
几乎没人傻呵呵的入山,大多人缺乏野外生存技能。张涯心中微微叹气,弯下腰看了看泥潭。
泥潭冻成一大片,有卵石、有碎石,还有泥土。
“山哥莫慌!带上三位小哥,去弄些树枝野草。”
张涯略加思忖,便死马当活马医,“拢起一堆篝火,将此处烤化了,再拿钢锹刨个坑,看是否有泉水涌出?”
“这个!也成……我去弄柴火。”徐平山束手言道。
王大林、徐五这里支起帐篷,开始制作晚餐时,泥潭上亦燃起大堆篝火,营地周围顿时暖和起来。
……
葱油饼充当干粮,配上烤山鸡肉、野兔肉汤,再给这些成年人弄点大酒,晚餐还算是丰盛。
“山哥、徐五哥!挥锹开干,刨坑、刨坑!”
命令‘黑枪’警戒,张涯迅速吩咐道,“对了!大林叔,骆驼那儿有铁盆,你去弄些杂炭、热灰,放入帐篷里御寒……”
夜间零下十几度,若是不准备炭火盆,他岂能在野外过夜。
数十分钟过去。
“少东家!出水了,出水了……咦!”徐平山兴奋喊道。
恰在此时,徐平山的钢锹猛地歪斜,还传来轻微撞击声。
徐平山急忙抬起木柄,一大颗泥巴巴的黑石,粘在钢锹上出水。
磁铁?不,不!这是天然磁石……张涯瞬间微怔,继而心中乐开花。嚯嚯!咱都找一年多了。
“山哥!别扔掉。”他急忙上前取下磁石,继而吩咐着,“这可是好东西,你们再挖挖,看是否还有?”
张涯称这是好东西,徐平山、徐五等人,就丝毫不敢大意,借助篝火的光亮,他们继续挖掘土石。
随着小水坑的深度、面积扩大,泉水从缝隙中汩汩渗流出来,天然磁石亦陆续出水了五块。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
冬夜严寒,都需要休息。
“山哥!先停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将磁石清洗完毕,张涯抬头说道,“徐五哥!你们在这里继续拢上大篝火,莫让这泉水冻结了。”
刚渗出的泉水很浑浊,但保暖、澄清泥沙后,再经过烧开处理,不但提供马匹、骆驼饮用,亦能补充到水囊中,继续此次山林之行。
翌日。
张涯刚走出帐篷,便听到王大林惊呼:“小郎君,小郎君!东北方有一片扁柏木,还有很多小树苗……”
时代不同、地方不同,叫法也不同。
扁柏?张涯微皱眉头,转身放眼望去。小山沟对岸的崖壁下,郁郁葱葱生长着一片绿色,其中高大树木足有数十棵。
早餐后,走近观察。
常绿大树下,还有数千株小树苗。张涯不由洒然一笑,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嗬嗬!这是侧柏啊!貌似,貌似……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清晰:中阳县有数万亩侧柏灌木丛,出产的柏籽羊肉极其优质,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上辈子,张涯吃过一次柏籽羊肉,还是老同学拿出的礼品装,入口鲜嫩清香,没有一点膻腥味。
“徐五哥!等开春后,从这里起柏木苗千株,帮我移栽到小山梯田中。”
张涯不假思索,指着这些小树,便吩咐道,“嗯!你若是信我,可用这柏叶、柏籽喂羊,其肉会更加味美。”
“小郎君!你说笑了,羊不吃这东西吧……”
徐五骤然一惊,迅疾改口道,“噢噢!俺想办法弄些,回去就试试。刚刚,俺徐五有点犯傻。”
他们说话间,王大林急速而来,肩上还扛着根新鲜木料。
三人行必有我师,理应不耻下问。疾走几步迎上去,张涯笑着问道:“大林叔!这是什么树?”
“小郎君!这是柘木,最好的制弓木料。这根在石缝里长了数十年,足足有一丈五尺长,连个结疤都没有,能做出两张良弓来。”
嗡!
张涯的脑海瞬间炸裂。
《考工记·弓人》称:弓人为弓……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次之,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
《齐民要术》种桑柘篇中所记:种柘法,欲作快弓材者,宜于山石之间北阴中种之……十年之后,无所不任。一树直绢十匹。
张涯作为一名玩主,有机会玩上筋角复合弓,肯定也会追求极致性能。
稍微定定神,他问道:“大林叔!除了这根,其它还有多少?可否采集些种子,带回去种植造林。”
“那里还有一大片,不过都是些矮条子。”
将柘木交给张涯,王大林详细解说着,“小郎君!你真要种它?这木料长的太缓了,品相也比不上长在山石中的。”
瞬间,张涯有点想摊手。
山中珍宝很多,就是不易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