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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妙手频出,利用他那些弃子,左冲右突,想冲散崔潮布下的包围圈。这是最后的关键时刻了,容不得双方有半点松懈。崔潮精神抖擞,用《尧帝弈经》上的着法,将对方的手段一一瓦解。石世理技穷没招了,但他还在负隅顽抗。南汉帮的人都很顽强,死不认输。石世理更是如此,他的僵尸绝招就是要坚持到最后,等对方放松警惕时,就是他翻盘的时刻。
果然,石世理的一块死棋被他做了一个劫出来。这是个缓三气的劫,俗称赖皮劫,而石世理要的就是这股赖皮的劲。
崔潮不敢大意,把全盘的劫材都仔细计算了。《尧帝弈经》上有打劫的技法,不过崔潮还没来得及认真研究。还好是缓气劫,崔潮感觉并没有多少压力。
石世理利用打劫,在崔潮的阵势里胡搅蛮缠,让崔潮费了不少脑力。这盘棋他用了很多《尧帝弈经》的阵势和着法,现在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条小蛇在到处乱窜,浑身都不舒服,还感觉有点恶心。崔潮让人泡了碗参茶喝着,这才好了点。石世理这一拼死不认输,让崔潮很是心烦,他看着石世理,竟然有一种想掐死对方的冲动。
两人打劫就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崔潮的劫材吃紧,好在是缓气劫,便抽空补了一手,把自己的劫材补掉。石世理的劫材也差不多用完了,便开始抢官子。崔潮不肯花一手棋补劫,也要抢占官子。两人一边打劫一边收官,最后石世理还是没法打赢那个劫,只好认输。
崔潮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一阵反胃。崔潮忍不住,跑到屋外就呕吐了起来。吐完就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差点没喘过气来。众人都吓了一跳,常宽抚着崔潮的后背,关心地问:“崔副门主,你是生病了?对东营帮的棋我来下吧?”
崔潮摇了摇头,说:“昨晚受了一点风寒,我歇一会就没事了。你让人帮我泡碗参茶来,再弄些点心。”
常宽停了一下,说:“好,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叫人去弄。”
常宽起身去安排,崔潮歇了一会,感觉好了些,便勉强站起身来,回屋去坐着休息。
待喝过参茶,吃过点心,崔潮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东营帮派出吴泉来和崔潮对垒,崔潮调整了一下气息,便坐到棋桌旁开始新的对局。
刚才崔潮在和石世理对局时,吴泉一直在旁观战。吴泉的悟性很强,他看了崔潮的棋,心中大为吃惊。他试图去追循崔潮的思路,却频频受阻,他发现崔潮的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思路。
围棋讲究大局观,但基本上还是以战略为大局,战术为局部。而崔潮所下的棋,仿佛在无形中就有一种潜在的联系,这是一种天然的联系,完全不似人为。吴泉发现他的每一步棋,不用刻意追求就都落在恰到好处,所有的棋都天然浑成,就像是人体内的经络一样。
吴泉对《黄帝内经》等医书也有一些研究,他曾经试图把围棋和人体经络联系起来。但这太过抽象,尝试过一段时间后,吴泉就放弃了。现在崔潮的棋就让他看到了这样奇妙的联系,这让他大开眼界。
吴泉找不到破解对方阵势的方法,他只能小心地跟着应对,防止自己的失误。崔潮的局势一路领先,没给吴泉留下多少获胜的机会。吴泉在局部走出了很多妙手,挽回了一点局面。奈何全局还是落后,改变不了大局。
吴泉没有像石世理那样坚持到底,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投子认负了。崔潮耗费了很多体力,连下两盘棋,已经非常疲惫了。还好帮朱雀堂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南汉帮和东营帮就退出了对朴秀珍的争夺。按照约定,以后朴秀珍就在朱雀堂的棋馆里坐镇,迎接四面八方的棋客们来挑战。
崔潮拼命帮朱雀堂赢下这一战,让常宽很感动。他把崔潮请到朱雀堂,摆下酒宴,一为感谢,二为庆祝。崔潮在酒宴上得到大家的吹捧,俨然成了朱雀堂的英雄。唯有韩翊风不服气,认为凭他的棋力,也能独挑南汉帮和东营帮。
其他人有阿谀奉承的,有不置可否的,有借机起哄的,崔潮都一一看在眼里。他从常宽的眼神里,能看到他的善意。常宽的那些师兄弟们都对堂主之位虎视眈眈,他不得不把眼光投向了崔潮这个外人。
随着崔潮对朱雀堂了解得更多,他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门道。
左隐那边也没闲着,他把常秋湖和叶不落拉到了一块,共同商议对付崔潮之策。他们要趁着关楚凡失势的机会,削弱崔潮的势力。他们暗中联络反对崔潮的人,首先就是要把崔潮从副门主的位置上赶下去。
看到崔潮和朱雀堂过从甚密,叶不落担心他在京城打开突破口。一旦崔潮得到四大长老的支持,下一步就要打门主的主意了。柯以坚那边不用担心,叶不落决定先去找于承惠,不能再让崔潮捷足先登了。
于承惠对党飞和崔潮的事有所耳闻,但他不想介入到其中。对于承惠来说,谁来做门主都无所谓,他只要保证自己的堂主之位稳固就行。因此,他对叶不落的到访,并不是太热情。
叶不落早有心理准备,他把崔潮在扬州的所作所为都跟于承惠说了。于承惠对此半信半疑,叶不落对他说,崔潮这个人野心很大,他当初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借在岳父的关系才在扬州堂做了香主。但后来竟然把扬州盟主之位抢到了手上,还利用党飞的信任做了扬州堂的堂主。这屁股还没坐稳,他又陷害党飞坐了大牢,自己却做了副门主。这样的狼子野心,委实是其心可诛。
可于承惠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夺权之心人皆有之,也算不得什么事。而且他认为叶不落被崔潮抢了副门主之位,自然就对崔潮怀恨在心。在叶不落说的话里,恐怕有无端中伤崔潮之意。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