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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萧倾等人的加入,乔白就算内心有再多的伤痛,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跪在他母亲的床前,一跪就是几天。
刚才他还和应子夜挣扎喊叫,可是当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他便很快分辨出,应子夜是为他好的。
这个是他并不熟悉的人。他只知道他每隔一段是都要来买一回酥饼。
那是他娘亲亲手做的,原本只是他读书之余的零嘴。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又忍不住往远处飘了。
肖晴说得对,他的母亲即便并不喜欢他读书,可是真正算下来,阻止他的次数却并不多。
这次如果不是他被带走,他们也不会吵起来,就更没有后面……
乔白摇摇头,把这些想法都甩出脑袋去。
他想,肖晴说的是对的。
萧倾对明岫招招手,明岫很快提着她的药箱子大步走上来。
萧倾吩咐明岫给乔白看看,又示意应子夜和马洪走到一边。
“马洪,你去找一趟太傅,跟他府上借几个家丁,一来前院需要清扫,二来也是怕后面有些事情乔白自己处理不了。”
马洪应下,很快就去了。
“子夜,你陪着乔白,处理他母亲的事情。嗯,我想想……”
应子夜道:“放心吧,这些我知道。”
那边明岫已经给乔白看完了。
之前他不觉得,现在明岫给他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对。
不过,他不能倒下。
明岫给了他几样药,有的是用来外敷膝盖的,有的是要内服的。
她问了两次乔白感觉如何,乔白都说还好,明岫便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用了。
然后她转过来面对萧倾,告诉她乔白是身体底子弱,这会儿有事情撑着,还能保持清醒,等这会儿过去了,大概又要病一场的。
萧倾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又继续询问应子夜。
“需要找什么人,买什么东西,做什么准备,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应子夜点头,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些后悔了。
似乎他不应该将乔白的事情告诉陛下,更不应该放任她就这样出来了。
可是,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进宫了,萧倾也正因为他的请求出宫了。
他将心里的情绪往下压了压,小声道:“陛下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子夜会处理的。”
萧倾自然不能在这里久待,但是她想等马洪回来再走。
乔白看着他们的互动若有所思,过一会儿又走了过来。
“我想跟娘亲说句话。”
萧倾点头余在廷,很快让开了门。
乔白就站在床前,回忆这几天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有长久的黑暗,有无可自拔的徘徊,但是也有一个人给他带来了光明和指引。
待他最好,与他最亲的母亲已经走了。
再也没有人叮嘱他夜里看书加件衣服,没有人教训她,白日的时候多看一看买酒客。
他现在也能够注意到,母亲的神色,并不是生气的忧心的。
他知道母亲病重,总是要离开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原本他以为,他的母亲等他考完州试,然后他就可以骄傲的告诉他的母亲,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他已经失去了为之奋斗的亲人,可是他的脚步却不能因此而停下。
就像肖晴说的,他仍然需要向他的母亲证明。
这几天他一直痴痴的守在床前,这个时候恢复理智才感觉到眼眶发热,气血翻滚。
不多时,萧倾便听到了他的无言哭声。
开始他只是抽动着肩膀,声音很小。
可是后来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渐渐不可收拾。
萧倾咬咬牙,转头往里走去。
应子夜却不让她进去。
乔白哭着哭着,便不自觉的又想跪下去。
明岫看不下去,进去扶住他的手臂说:“乔公子节哀,您再跪下去的话,膝盖就真的不能要了。”
乔白满身满心都在伤痛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膝盖的问题。
他是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的。
很快,马洪带着人回来了。
萧倾惊讶地发现,来的人不只是几个家丁,还有傅府的管家。
管家对他一礼,道:“老爷说,这样的事情,不是轻易能处理的,便让奴才来照应一二。”
萧倾心想,还是太傅考虑得周到。她常常会凭着一腔热血去做什么事情,然后在做的过程中再去思考应该怎么做。
可是傅明奕不同。他似乎总是谋定而后动,他似乎总是能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管家又轻声道:“老爷就在门外。”
萧倾这才惊了一下。
马洪点点头,“奴才去的时候,太傅大人似乎已经都准备好了。”
萧倾顾不上再说什么,很快就走出门去。
傅明奕就站在那个破旧的酒招牌旁,背部轻轻靠在墙上,下巴微微抬起来,眼睛看着明澈干净的天空。
萧倾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然后缓缓靠了过去。
傅明奕回过头,目光平和而深沉。
“太傅。”
傅明奕点点头,“走走吧。”
“这里?”
萧倾觉得这不像是傅明奕会提议的事情。
平日里,他总是反对她出宫的,即便允许她出来,也要让她带许多人,明里的暗里的。
除了上一次。
傅明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里不可以吗?”
萧倾心里更加警觉。
这不是正常情况下傅明奕对她说话的方式和态度。
“太傅?”
“如今不在宫中,明奕不是老师,陛下不必如此拘谨。”
这……
这真的是太傅吗?
“那……如何称呼呢?”
从来没有和太傅在外面单独这样相处过的萧倾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了,陛下在外面有化名,明奕虽然没有化名,但是家中为明奕取字,瑾言。”
萧倾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世界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字,大家相互称呼也并非忌讳直呼其名,转而称字。
但是据她了解,如果一个人既有名,也有字,又要求另外一个人叫他的字的话,他们的关系多半是比较近的。
额,她和太傅……是一个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也算近的了。
“那,瑾言……兄?”
傅明奕脸上那种我是笑又不太像笑的表情慢慢的收了回去。
“晴弟。”
萧倾愣了一下。
傅明奕第一次这样叫她,和应子夜叫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