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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自屋檐落下的雨穿成一条条有形的线,坠成夜色前的一片雨幕,在这突来的雨夜里,柳因风正与人并肩走着,行于檐下。
楚怜跟随在身后,不时侧头看向外面淅沥沥的雨里,只觉得这雨实在也是来得突然,不知道会下的多大,什么时候才停,若是按照眼前的情形来看,一夜下去怕是路上会有些泥泞就不太好走了。
虽然柳因风没说,但她觉得应该在此地不会久留,在淮音拖得时间越久,越是会让人不安,而且本来也没有逗留下去的理由,越是离得梁国不远了,反而更有些焦急想要早日回去。
“今夜多有怠慢,怕是要委屈柳当家了。”沈清客套着与人说话,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来,但只听得声音,仿佛就觉得这人此时是连带笑意,温和暖人的样子。
柳因风于是还挺有耐心和这人说话的,大约就像是外人见了南毒出来的人,难免浪费光阴多看上几眼,无论是悦目还是悦耳,同样都值得欣赏一下,况且与沈清之间,早晚是有话要说的。
今夜将要容身的房间近在眼前,至于这一间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之处,柳因风倒是不太在意,倒是沈清亲自引路相送,或许更值得一提。
“还以为沈掌门早已经安枕了,如今看来怕不是我们这些客人扰人清梦,引得沈掌门一夜难眠了吧。”
沈清轻笑了一声,“柳当家哪里的话,若说难眠,自然也是因为有贵客迎门,未能亲自相迎,内心难安,实在也是天色已晚,怕有所打扰,不如让人早些安顿,姑娘一路而来自是辛劳了。”
对于这好听的话,实在也难挑出毛病来,若不是说话的人是淮音的掌门,柳因风也就随便听听,不去额外浪费时间,“不敢当,既然相请,自然是要来的,只不过此番更值得沈掌门费心的,大约是另一位吧?”
“原公子的大名,自然是久闻不如一见,既然两位同行,淮音自然要盛情款待才是,还要多谢柳当家赏光。”沈清不仅说话的声音好听,说的话也是冠冕堂皇。
柳因风一向不太喜欢和人绕弯子,尤其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这本就不是高枕无忧的一夜,她早没了好好睡上一觉的打算,或者说本来也没准备亲自来淮音这一趟。
“沈掌门消息灵通,早早派了人相迎,如此诚意也不好辜负,只是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在此之前又去了哪里,想必你也很清楚才对。”她站停下脚步来,停在一扇房门前,“否则也未必就会有此番相请吧。”
“说来梁国与吴国比邻,南毒与淮音两者间也不算是从无来往,即便会有些小的摩擦与误会存在,但也绝不会影响彼此间的关系。”沈清站停下来,转身看向了柳因风。
“比起淮乐,南毒确实与你们相近,只不过淮音的近处却不是南毒一家,沈掌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况你口中所说的不会影响的关系,理应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对,这一点,南毒自觉做的还不错。”柳因风不客气道。
沈清停顿了片刻,默默转头往院子里看去,柳因风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只见月光下影影绰绰的阴影和轮廓,只是当她收回视线来扫到了楚怜的身上时,却似乎觉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来。
楚怜靠近里侧站着,这时正抬头看了一眼屋檐,然后下意识伸手在外侧的胳膊上拂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溅到了身上。
“从前我与柳当家见面时,就大约觉察出来,你是个有些特别的人,这样的人世上本来有之,只是不多而已,至于你又是其中的哪一种,具体也不得而知,不过当我得知你进到了通天林境里时,我便更加好奇了。”
柳因风蹙眉看向这人,想听沈清究竟还要说什么,又是否还要故弄玄虚,不想那人这会儿倒有些坦诚起来的样子。
“想必这时,淮乐的主人对你应该也有了些更深刻的了解,是要亲眼所见,亲自试过,才能够明白,南毒的当家柳因风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沈清的声音隐隐有了点儿变化,“就像现在。”
“沈掌门夜半送人至屋前,该不会就是为此吧?”柳因风目光淡淡打量着他说道。
不想沈清却是突然后退半步,半垂下头来,再度开口时,连态度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自然不只是如此,在下有一提议,还请柳姑娘认真考量,不知姑娘可否入我淮乐?”
柳因风半眯起眼睛,下意识后仰过身体,两手环抱于身前看着这人,“沈掌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楚怜这时走上前来,站在柳因风身边一同盯着这人,神色比起她的诧异来,倒是更严肃几分,就差没有出声质问了。
沈清只是看向柳因风处,并没有理会其他,“若是你答应了,淮音之内,我可尊你为师,绝非虚言。”
柳因风倒是思量了一番,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连眼下的思索都是大可不必的,于是就把沈清此言的意图一并给抛诸脑后了,“淮音与南毒相比,实在也没强在哪里,我好好的南毒当家入你这外门之地,哪儿来的好处值得我平白如此?就凭那些没事跪在脚边任由差遣的奴隶?”
沈清却是摇了摇头,“那是忠诚,比起所谓的利益与情感,都要更纯粹和稳固得多,柳当家的身后也有许多人,该知道这有多难,因为与忠诚相比,动摇和背叛总是更加容易一些的。”
沈清却是摇了摇头,“那是忠诚,比起所谓的利益与情感,都要更纯粹和稳固得多,柳当家的身后也有许多人,该知道这有多难,因为与忠诚相比,动摇和背叛总是更加容易一些的。”
柳因风没有回应这话,也没有仍与人夜话探究些什么的意思,只是径直说道:“明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