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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笙一会儿会过来的。”楚怜开口说道,视线默默打量了不远处正站在那里的人一眼,然后便是转身在床榻前头坐了下来,只是眼睛转而还是落在了这边,虽然言语上话并不太多的样子,却也并不是一切无关,不予理会的打算,柳因风还在心里默默想着,此时这种情景面对着那人似乎暗自打量的样子同处于没有其他人在场的药庐之中,这感觉一时间倒是有些回到了那时她因为受伤还住在药庐中的几天时间里,在伤势有所好转,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楚怜这人便是也出现在了眼前,那时候倒是也曾面对过类似于眼前这般的情景,不过是发生在楚怜和梁楚笙一同想从自己这里问出些什么来的事情之后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时候这两人没有坚持要问下去弄明白的事情,似乎也不该在此时还会延续下去才对,她对此虽然不能说全然都不在意,不过却也并非是不能应对的事情,毕竟嘴张在自己的身上,有的事情,有些话,只要是她不说,谁还能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吗?柳因风倒是并不会这样认为就是了,而从方才楚怜开口说道的话,以及这人来到这里时进门一眼看见了有这么个人在药庐之中,也并没有额外什么反应的情况来看,关于她和柳七两个人昨天来到了药庐并且暂住在了这里也并没有离开这件事情,楚怜心中大约是早已经知道了的,南毒之内也没什么楚怜不会知道的事情,毕竟昨天梁楚笙匆匆于药庐中离开,也正是因为被楚怜那边的人给叫走的,而今早这时候楚怜倒是又自己出现在了这里,并且说是梁楚笙之后便会来到,如此关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解决,并且是需要他们在这药庐中继续的,虽然柳因风自然是还不会知晓,不过却也不免在心里暗暗猜测了一下,然后当她正在想着是该转头继续进去里头的房间里接着看看柳七的情况,还是继续在外头这样待着,或许一会儿孙亮他就该回来了,毕竟这人说是去准备些吃的东西,也不会耽搁太久,只将她和柳七两个人留在这里,其实孙亮那人也并不会十分安心就是了,不过要说像这样不好开口多说些什么,似乎说些什么也并不会合适,还是被旁的视线给若有似无地打量着的时候,倒是让柳因风觉得还是暂时先避开的好,毕竟以柳一来说,她和楚怜也不可能有什么话好说就是了,不过还没等她将这种念头付诸于实行,然后便是又突然听见了从楚怜口中说出的话来,“你的手怎么样了,好了吗?”
柳因风乍一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了一下,不过这药庐之中此时除了外头大堂内的她和楚怜两个人之外,也就只剩下里间那个还躺在榻上,连叫都叫不醒的柳七了,自然除了楚怜之外,也不会有其他说话的人就是了,她便是抬头看向了楚怜正坐着的地方,而那里的人也正抬起眼睛看向这里,始终也没有移开视线,柳因风下意识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此时那手臂上的伤痕其实已经算是愈合了的,只不过最外层的皮肉也还并没有完全长好,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若是放在别的伤处上,这种轻重的伤口可能会好的更快一些,但是鸩鸟的爪子自然是不比寻常,也因为其间的毒性,皮肉愈合的似乎就更缓慢一些了,但是这显然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外表的好坏最多不过是延长了打理伤口的时间,但是因为这伤处而作用在这条手臂上的,却是恐怕很难轻易消除的了,如今距离受伤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的时间,而她的右手大半还是处在一个麻木且并不灵活的程度,虽然比起一开始时候的全然僵硬甚至是没有知觉已经是好了不少的,不过却也并不能和本来的样子相提并论就是了,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头,她连吃饭也都还是在用自己的左手,这不免是有些不太方便的,毕竟有些事情也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够改变的,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够被习惯的吧,即便这右手之后也还是这个样子的,也总是会有能够习以为常的一天,她倒是已经有几天的时间都没有顾及到自己那条受过伤的手臂了,渐渐地也是习惯了不少,楚怜没有问她身体如何,直接问的便是这受伤的右手,虽然关于手上之后的汤药柳因风一直也都有在喝,不过这对于手臂来说似乎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就是了,更多的是在调理那时候因为毒性入体而产生的一系列的问题,面对着此时楚怜的问话,或者也可以说是关心,她淡笑着回道,“好多了,伤口也都已经快愈合了。”“你过来。”柳因风话音刚落,便是听见对面的人突然张口说了这么一句,眼睛仍旧是看向这里的,然后看她抬眼看去站在原地没有马上动作,便是抬手朝着这里而来,柳因风默默看了一眼,然后到底还是应着楚怜的话走上了前去,楚怜这会儿正坐在她昨晚睡觉的床榻上,在起床之后,柳因风便是将被褥什么的给整理了起来,这会儿走向那里,然后便是在楚怜伸手过来的前头停了下来,楚怜的手跟着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后顺带着将停在跟前的人带近了一些,柳因风并不知道她是想要干什么,就像是一早上见到楚怜出现在这药庐之中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人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当然了,柳因风也并不认为楚怜会是单单因为知道了,有两个人在昨天夜里便留宿于药庐之后,便是一早来到了这儿。她默默看着楚怜的动作,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急着张口说些什么,然后楚怜便是将她受伤的右手给抬了起来,将衣袖朝着手肘处推开,然后露出了小臂上面几圈还缠着纱布的地方,楚怜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开始动手将纱布给一层层解开了,最后便是露出了里头还没有彻底愈合,一眼便能够看见鲜红嫩肉的伤处,这不是楚怜第一次近距离地去看鸩鸟爪子留下的痕迹,只不过那时候她这样抓着这条受伤的胳膊去看的时候,这个受了伤的人正躺在她此时坐着的这张床榻上面,紧闭着眼睛,一脸的苍白之色,意识全无昏死了过去,连性命如何都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会知道楚怜那时候,也站在这里瞥过了这右手小臂上面的伤口,而那时候这受伤的地方还是鲜血淋淋的,远没有眼前看过来的这个样子,如她方才所说,这伤处已经算是大好了,而对于一处是被鸩鸟攻击而留下的伤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楚怜那个时候甚至并不认为这个人一定能够活下来,自然也不会想到她会恢复地这样快,有眼前的这个样子,虽然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有梁楚笙救人的功劳,不过也正如那个时候在这药庐外边的院子里头梁楚笙和她说过的那些话,这一切发生在这个叫做柳一的人身上的事情,远没有外表看上去的这么简单,虽然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小小伤处,内里却是一场因为鸩鸟才会发生的生死波澜,虽然眼前的一切看来尘埃落定,当时生死一线的事情也跟着彻底平息了下来,不过也有的事情并不一定只像是外表看来的那样就是了,至少此时在楚怜的心里便是有着这样的一个念头,她默默盯着那伤处看了两眼,然后试探着抓住这条胳膊活动了几下,柳因风只是仍然定定站在那里,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由着楚怜的这些动作,其实这些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虽然她的右手在受伤之后确实行动不便,那种从深处而来的麻木之感也始终都没有消去,因此自己动起来的时候便是常常动作不到位,也达不到从前行动自如的地步,不过若是被其他人带动着做些什么的话,却也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感觉,便也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是什么的,而对于楚怜这样的举动,她看了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奇怪于这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显然,楚怜不是梁楚笙,她不会也没有给自己看伤,检查伤情的必要,而如果她真的想要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也大可以问梁楚笙就好,而她也并不觉得此时像楚怜这样的举动能有些什么其他的收获就是了,果然,在被检查过了右手的伤处之后,楚怜便是将她的手给重新放了下来,只不过原本缠在手臂上头的纱布就给随手放在了一旁,并没有给人重新包扎上去的打算,柳因风看了一眼,也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便是只听见楚怜又说了一句,“确实是好的很快了,对于不了解鸩鸟是什么的人来说,可能并不会知道这样的伤意味着什么,也并不会这样觉得。”楚怜的话顿了顿,视线转而在身前站着的这人脸上打量了起来,关于柳一这个人,她自然不是头一次见到了,相反的,若是和其他的那些因为原容的缘故而被带进了南毒之内,之后一直住进了西景园的那些人相比的话,她可以说是楚怜见过次数最多的一个了,当然,若不是因为之前在她身上发生过鸩鸟伤人的事情,之后的几次,包括眼前的见面,可能也都是不存在的,楚怜此时顶着这副本该是已然熟悉了的面孔,心里却是暗暗地在想着些什么,若是真的如此的话,若没有了之前受伤的事情,那么她在南毒之内便是会一直也都和其他的那些人一样,最后也再没有什么不同,毕竟若非如此,谁又会想得到呢?而这个人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走进的这林障之内,南毒之中的呢,是和其他从没有踏进过这里的人一样,充满了好奇,还有一点恐惧,或者是正好相反……柳因风被这视线看得有些不那么舒服,显然,楚怜眼中的目光并非只是稍稍打量过一个人,其中沉沉之意未免有些太多了些,大约也是因为她就站在这个人的对面,而此时的自己站在这里,正好和坐在榻上的楚怜的视线相对,平视在一条线上,自然是能够将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了,只是哪怕距离再近能够看见的更多,却也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够知道楚怜此时眼中的那一点漆黑光亮背后的意图,柳因风自认对于楚怜是有些了解的,虽然楚怜始终都还是那个言语并不算太多的一个人,不过眼前的楚怜已经不单单只是过去那个在自己身旁的存在,她是如今南毒的当家人,而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一个角色都不会是那么轻易简单的身份,偏偏如今的南毒之内还是有事发生且并不平静的,不过即便是如此,柳因风以如今的身份,也不会在面对着她的时候还会说什么,但是楚怜却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只不过她要说话的人是面前的柳一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之前会有什么不同吗?”在柳因风默默站在那里明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不觉得到底是说什么更好的时候,楚怜便是又开了口,柳因风看向这人,对于她话中所说的此时和现在的区别,便是下意识的也就明白了这前后指的是自己右手胳膊上的伤处存在与否的这件事情,也就是在受伤之前,以及此时算是伤情愈合好转之后。
“不同吗?”柳因风对于此时听到的从楚怜口中说出的话,确实是有些不太理解的,不过楚怜此时提起却又不像是随口一说,仿佛真的有些什么不同的意味在其中,她并不认为受了这伤代表着什么,虽然是险些要了性命的,不过好在是危险已然是过去了,虽然伤口烙下的右手可能一直也都是这样,这大概就是之前和以后最大的不同之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