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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死人……死人能出什么事啊?”柳因风接着说话的人询问起来。
关于这件事情她一早已经从梁楚笙的口中听说了来龙去脉,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时候从孙亮的口中听到些什么而觉得不可思议了,不过她此时倒是也很乐意和这人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可以说这是如今柳因风最感兴趣的事情了。
想来如今的南毒之内也不会有比这件事情还重要的其他,而听孙亮方才言语间的口气,自然也是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至于具体知道多少,又是到何种程度,倒是还未可知。
不过在听到孙亮开口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柳因风心中首先去想的倒也不是这事情本身,而是关于曾柔这件事情的消息,如今在南毒之内是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梁楚笙那时候所说的是关于这消息暂时被封锁了,不会被轻易传布开来,只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发生了的事情,必定是有迹可循的,何况这人就是在南毒之中的,若说想要南毒之内把这事情给瞒得滴水不漏,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即便楚怜一早采取了措施,最多也只是这事情走漏开来的快慢问题,却也并非就是可以因此而被杜绝了的。
原容一行人在南毒之内的身份本来就是不寻常,且自然是会引人注目的,就算是他已经在南毒之中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多也都将这人的存在看作是一种习惯了,但是这样的关注却也一定是会存在的。
且不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会因为心中的那些习惯的感觉就将这些给忽略掉了,原容的身份始终是非南毒以外的人,并且其向来的行事和目的也都并非是和南毒全然一致的。
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于南毒之内自然是少不了要额外费些心思去关注的,不论是从前,亦或者是如今的楚怜当家,这一点也一定是不会改变的。
柳因风对此心里有数,虽然表面上看来自然是让人将南毒当做是自己的地方一样地便宜行事,给予这位贵客足够的权利和方便,但是该有的界限,或者说心里存着的戒备却是从来也都不会因此而松懈,这一点也是始终不会改变的事情。
而在对待曾柔这个人的时候,其实想来也是有些类似的,从容华带着曾柔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了南毒之中的那时候开始,所有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并且私下议论过的人一定也不会少。
柳因风如今生活在西景园之内,关于南毒之内其他人不管是议论的内容,或者是议论纷纷的声音,自然都是被隔绝在了外头,自然是不可能会知道的,也不会有人将这样的事情传递到她的耳朵里面就是了。
不过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却也是一件想来便会心里有数的事情了,想想便也知道了。
曾柔的回来是否是和原容的徒弟有关,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因为一个死人身上的关系和立场比起好好活在世上的人来说,便该是一件已经入土为安的存在。
曾柔的乍一出现一定是会引得人诧异,因此也会好奇起来曾柔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带着一个死人的尸体重新回到南毒之中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打的什么主意,以此可能还会联系到原容的身上。
毕竟这人向来也不是个会让人省心的存在,光是他在南毒之内生活期间所掀起的风波,做下的事情,也都足够让人时时琢磨一番这人又是想干些什么了。
但是也因为这个死人是曾柔,一切的情绪却也在一瞬间的波澜之后慢慢地重新回归了些平静,原因无他,只因为尚且或者那时候的曾柔本人,她做下的事情以及那时候在南毒之内所引发的一系列糟乱,在几年的时间过后也不可能全然就从南毒之中所有人的脑海里头给抹去了。
曾柔是南毒的人,这在曾经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甚至她和昔日的楚怜都曾被提名为当家人的候选者,身份和地位也可想而知。
作为一个没有族内血缘关系的外来之人,曾柔无论是在习毒炼毒的修行之路上,还是在其他的方面,可以说都是十分优秀的一个存在,可以说是仅次于那时候的柳因风了,尤其是在外来于南毒之内存留扎根的那些人中,地位非同一般,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这一点也是事实。
而那些人虽然比不上南毒之人的地位,但是始终也是占据着一定的位置,并且在人数上也是不可小觑的,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些人的支持,所以曾柔后来才能够做出那些事情来。
想来若非如此,也不会生出后来的异心,也就没有那许多的事情了,当然,让柳因风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便是自己当时的疏忽,没有及时察觉到那人身上的异样以及可能做出的事情来,也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这一点她始终也不会轻易忘记就是了,而不得不再次深刻地想起这些,倒不是因为一个死人的尸体因为容华的原因而在多年之后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甚至是回到了南毒之中,而是在从梁楚笙口中真切地听到了那些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那些她也从没有想到过会有此发生的事。
至于南毒之内知晓过往,心中也都清楚这些的人来说,他们的感受想必也就是如此了。
曾柔那人的死讯曾经他们知道与否,又是何时传到过南毒之中,这都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管是那时候还是此后到如今,南毒之内已然是不可能还想那时候有曾柔这样一个曾经的人留存之地,这一点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也包括曾经那些还站在过曾柔身后,企图因为拥护曾柔而看到日后有所改变的人,也早就心中清楚明白,一切已成过去了。
容华带着曾柔回来的事情在引起了一阵议论之后,便是会渐而平息了下来,可以说更多人的目光该是因此落在了原容的那个徒弟,将曾柔无端带回这里的那个人,以及原容这个师父的身上。
再加之有楚怜在对待这件事情上的沉默视之,始终并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的态度上,大家心中也都是明白自己之后是该如何去做,便是只当一件寻常事情,不会将其闹大,只会是慢慢地平息下来。
但是有一天在听说了些关于梁楚笙话中的某一些,甚至只要是一星半点儿,并不需要全盘托出,都足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瞬间给揪起来,将全部的心神也都集中到这件事情上来。
一切尚不明朗可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的说辞,因为越是如此,便是越会引人遐想和议论,在最后结果导向尚不明确的情况下,这样的过程若是任由其发酵起来,造成的恐怕也只有恐慌和不安,实在也不是件能够让人轻易安心下来的小事情。
对此不管是楚怜亦或是那时候第一时间发现曾柔出现异样情状的人心中,大约都是有数的,所以原容那边第一时间也是让楚怜这里知道了消息,既没有打算隐瞒,也没有想让更多的人因此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事情一旦发生了,后续的发展情况却也未必就是能够在所想的情景之内被好好地控制着。
尤其是这样的时间过去得越久,而在此期间却也并没有找到实际的原因来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一切便只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去发展,甚至是越演越烈。
你总不能指望着某一天这突发的事情,便还会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一起因此而来的困惑或者是疑虑,也都能够随之也烟消云散,然后一切重归风平浪静,再没有什么烦恼和问题可言。
沈妙的口中所说的事情,便是和梁楚笙那时候一般的开场,而至于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又知道多少,还是仅仅只是听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消息而已,却是不得而知。
柳因风自然不会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会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会在此当着她和柳七的面和盘托出,不管是出于什么意思,或者只是随口一说,她在这人口中听到的肯定也不会比梁楚笙那里更多。
但是由此却引得人在意的一件事情,便是如今的南毒之内如沈妙这般知道些什么的人又有多少呢。
这样的一个突如其来,必定会引得一时间议论纷纷,人心不安的消息,又是以怎样的模样存在于多少人口耳相传之下,而此时距离那日梁楚笙前来西景园的楼上房间里说出这件事情让她知道到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两天的时间而已。
这两日不论是对于自己而言,还是对于像梁楚笙,楚怜他们来说,绝对可以说是漫长难熬的时间,但是两日的功夫真的说来,其实该是足够短暂的。
至少那样的本该被好好封存下来的消息,却是已经比想象中有更多的人知道了,甚至是从沈妙的口中,已然传递给了身在西景园之内的像她和柳七这样的人,这似乎本不是一件该如此发生的事情,但是眼下却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沈妙在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透露出神秘,口吻也是半遮掩一般,只是却也并没有太多忌讳的样子,将事情就这么说给了她听。
在面对着她似乎是因此而被挑起了精神的好奇模样时,便是凑近了些继续说道:“刚才说起那位容公子的时候不是还说起了吗,那时候这人刚到南毒,包括你我,倒是也都在场。
那个时候不是就看见了容华的怀里头抱着个人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看那人样貌有些奇怪,身上青灰一般的颜色,丝毫没有一点常人血色丰满的样子,看着就说不出的还有些吓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死人。”
沈妙说着还下意识抬眼朝着一旁歪着身子挨着柳一的大个儿那儿看了一眼,“那时候柳七不还差点要上手了吗,莫名其妙的,看得人瘆得慌,也不知道是突然抽的什么风,像是中邪了一样。”
柳因风对此没有说什么,柳七的异样那时候是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的,比起被容华给全程抱在怀里的曾柔来说,反倒是那时候柳七的举动更惹人注意。
不过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柳七是因为察觉到了如沈妙所说的这些,那时候才会是那不寻常的样子,而那时候的事情已然过去,如今的曾柔却是成了人忍不住探究和议论起来的对象。
“我好像也有听孙大夫这样说过,说那人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又被容公子给带回了这里来。”
沈妙嘴里啧啧两声,跟着摇了摇头,“曾柔那人说多了你可能也不知道,但这个人的名字应该也不陌生才对,就是那书里头翻上一翻,大约也就看到了,所以说这是个紧要的人,死着的时候尚且还好说,可是这会儿死而复生了,想想得是多大一件事情?”
柳因风听着这无关痛痒的话,脸色默然,一时倒是也没有太多表情就是了,她自然是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件事,不需要以沈妙的这种说法来印证些什么。
沈妙见人抿着唇小小的一张脸上表情凝住了似的模样,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跟着说了一句,“这事情本来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也是个聪明的,就当是给你提个醒了,这人若是醒了,你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人,日后可就未可知了。”
沈妙这话里透着一点儿什么劲儿,话像是只说一半露一半,语气倒是偷偷关照着你因而告知了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那声音里头倒是又多了些吓唬人的成分在。
然后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这人便是又轻拍了她一下,跟着便说要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盯着柳七那抬起眼皮瞪着自己的脸上瞅了一眼,话里带笑地说了一句这傻子,然后便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柳一……”柳七瞪着离开的人看了看,伸手在她肩膀上方才被人拿手拍过的地方摸了摸,然后叫住了不知看向什么的人。
柳因风从沈妙离开的方向收回了视线,转头看了叫自己回神的柳七一眼,“走吧,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