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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的里间房屋内,在柳一领着清醒过来的柳七走出了门后,余下的两人倒是还待在房间内并没有急着一起出去。
楚怜没有跟着往外走,梁楚笙自然也就暂停下脚步留了下来,一边收拾着方才给柳七施针的时候所拔出的银针,然后一一复原到本来的位置上来,然后等着楚怜和自己说些什么。
他知道关于柳七的事情楚怜一定是想要知道些什么的,或者她早已经知道了柳七躺在这药庐里间房间内的情形,不过关于具体的情形以及始末,包括柳七具体的情况,自己却也并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些什么。
不过若说有什么值得说的,似乎倒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这也是他没有把柳七的事情太过放在心上,在第一时间想着告知楚怜的原因之一吧。
“依你看,柳七的情况如何,难道是更加严重了不成?”楚怜仍旧是站在床边上不远处的那面墙之前,看着床边的梁楚笙在收拾着东西。
此时原本还躺在那里静静闭着眼睛的人已经离开了,就在不久之前,是梁楚笙让人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情况看来似乎并不糟糕,若是不知道内里的人看来,大概只会以为是一个睡了长长一觉的人这时候被人给唤醒了过来。
从柳七的脸上或者是身体上倒是也看不出有什么十分不对劲儿的地方,至多不过是迷蒙方醒时候的无神,以及在躺了这几天过后的一些虚弱。
不过柳七的身体向来倒是很健康的,除了神志不及常人,看来是有些呆傻的感觉之外,体格上头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或者可以说是十分的健康了。
这一点其实倒也不必像梁楚笙这样的大夫来说,就是一般人看来也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这人的健康来的,而此时也就是这么一个最该是人畜无害,傻呆的一个人身上,却是在不显眼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
而楚怜他们自然是一早就察觉到了些什么,因为一早也对西景园中的另一个叫做谭丽的人有所关注,所以在柳七的异状被第一时间发觉的时候,对于知道些什么的人自然就会有所联想,然后确定些什么。
只不过他们最后能知道的即便是已经有了这些,但是究其内里以及目的,却也算不上是全然清晰就是了。
所以表面上对于此种情况更多的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曾察觉到太多的什么,不过虽然这对于眼下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是楚怜他们也不会真的放任事情就这般一直发展下去,而全然不去理会,至少该知道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忽视就是了。
对于这次柳七的情形,楚怜虽然算不上知道的十分清楚,不过亲眼看了方才的情状,再联想到一直以来在柳七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心里自然也就有了猜想。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心中才会更加地涌上一些异样的情绪来,因为比起柳七这人的身体好与坏,清醒与否,他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又为何是在这个时间出现的这样的情况,才是更加值得关注的事情。
梁楚笙心中对此自然也是有数的,所以当时在听到药庐中的人告诉自己柳七的情况的时候,他便是也第一时间来到这里给他看过了。
如他当时所看见的,柳七正平躺在这张床榻上,眼神空洞地睁着,然后安安静静的,既没有什么动作,自始至终也并内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而在他给这人看过之后,发现从身体上来说确实也并没有太多哦的异样就是了。
一切倒是只像是一个突发的意外事件,并没有原因,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变成了眼前看到的样子。
关于柳七身上突发的异样情况,梁楚笙此前便已经从孙亮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后来自己也因为要给柳七医治脑袋,所以也算是接触地不少,心中默默地也是有数的。
这一点他与楚怜之间早也已经说过这个问题,彼此之间也都有这个默契,并不将此事放在第一位去看,在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的前提下,反而是由着柳七身上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为的便也是这事情发生的背后,以及以后,所以并不会急在一时。
而这次的柳七会突发在药庐之内发生这样的情况,倒是让梁楚笙也觉得有些意外的,而柳七自己的表现也并不像之前孙亮说过的那样,全程都是无声而安静的。
若不是有药庐中留守的人到里头看过然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之处,可能都不会有人很快意识到柳七怎样了。
而那时候的柳七也确实就是个安静的木头一般,与被迷音之术麻痹了的人十分相似,不过却全程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来,甚至根本是一动也没有动过,那如此的意义又会是在哪里呢。
这大概也就是最让人想不明白的一个地方了吧,所以这与其看来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意外,意外是没什么太多可推敲的东西包含在其中的,就像这几日药庐中的柳七一般。
“他这次的情况本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若说是严重了的话,要我看似乎倒也算不上,或者有其他的原因也说不定,倒未必真的全都是和西景园那儿的人有关。”
梁楚笙将收拾好了的针包给从头到尾一点点儿地给卷好了,手里拿着东西便也朝着楚怜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楚怜眉间轻动听着方才他说的话,这时候忍不住张口问了一句,“你此话何意?”
“柳七这次发病并没有任何的前兆,被发现的时候就跟个木头似的躺在这间房间的床榻上头,那时候他应该是睡醒了才对,只不过看着就像个木头似得,对于别人的言语和动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
梁楚笙说着正看向眼前的楚怜,彼此自然也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迷音之术对人造成的影响他们两人本就心中有数,也都是有所见识过的,却也并不陌生。
即便是再高明的迷魂之术,总会有痕迹可寻,不会真的能够做到让人丝毫察觉不到的地步。
梁楚笙停顿了片刻便又继续说道:“柳一突发危险,柳七便也是随着一同来到了这里,他们一起进的南毒,关系自然不同寻常,柳七对于她的感情可想而知,当下的情绪已然是有些失控的。”
“因为当时要急于医治柳一的伤情,时间耽搁不得,不能让柳一一直纠缠在边上碍事,所以旁边的人边上第一时间将人弄昏了给带出去了,之后在救治完人的第一时间,然后便又把柳七安顿在了药庐里间的这床上,不想后面就出现了那样的情况。”
听到梁楚笙说的这些,楚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便又确认道:“你是说柳七这次发生的异状,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的,所以是我们想多了吗?”
梁楚笙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在言语上给予一个全然肯定的答案来,因为这样的事情再怎么想来,也都只会是想当然的事情,而并非能够找到确切的原因来,不过至少从事情的发生看来,大约也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一点,此前我也给柳七开了医治他脑袋的药,孙亮一直都有将药带去西景园中给柳七来喝,虽然这段时间耽搁了下来,不过此前却也服药了一段时间,对于身体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虽然不说如此就能够将人给医治好了,不过或者也已经能够见出一点儿成效来,这还要等再看看柳七的情形再说,就他刚才醒来的时候看过的话,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之处,不过这人才醒过来,还不能够断言是否是医治有效的缘故。”
关于给柳七治病的事情,楚怜其实知道的并不算详细。
虽然她一开始是让孙亮来给这对兄妹看过,之后又在他们住进了西景园的时候继续来往其中照看着他们的事情,对此楚怜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因为这样的决定从某一方面上来说,是由原容那边做出的,而孙亮说到底该算是南毒的人才对,她不在意借用个大夫的事情。
先不说柳一和柳七这两个人身上本就有些值得人在意的地方,这是在孙亮第一次给人看诊过后便告知于她的事情了,就说西景园之内有孙亮这么个自在进出,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在梁楚笙带着媳妇和孩子回来了之后,身为他徒弟的孙亮自然有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向梁楚笙这边开口,这给柳七治病的事情,大约也就是其中的一件了。
楚怜对于孙亮在关于柳七他们事情上的态度,几乎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然此前也已经把该说的话给说过了,她也相信这人是有分寸的。
关于给柳七治病的这件事情上,虽然听来倒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鉴于柳七这个人前后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以及有人想要以他为途径做些什么的动作来看,针对于柳七的态度便不得不更谨慎一些了。
正如梁楚笙方才所说的那样,若是造成柳七发病的原因也与旁的有关,那么本来是一件单纯的好事却也不由地让人再多想上一想了。
梁楚笙从楚怜这片刻的沉默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本身对于柳七并没有如孙亮那般的在意,之所以答应了医治柳七的事情,除了这对兄妹身上确实有引人好奇的地方,也是想在这人的身上试一试医术。
医治柳七脑子的事情本就是一件有挑战的事情,他此前倒是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病例,自己试过了之后也发现了用药之上不少艰难的地方,便还与山间云村之处通了书信,交流了一些此种情况。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能将一种疑难杂症给医治痊愈了,必然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只不过梁楚笙自然不会将旁的事情放在南毒的利益之前。
他也知道,楚怜首先会考虑到的,也一定是维护南毒的利益,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对于每一个生活在南毒之中的人来说,这也都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若放在此前,梁楚笙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也会毫不犹豫地维持同样的想法,但是眼下,他心里却是不得不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去。
他抬眼看向了若有所思的楚怜,张口说道:“柳七这个人本身,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管最后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或者是他变成了什么样,是好或者是坏,都无足轻重,但是柳一呢?”
低垂着视线脸上看来神色平静的楚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是立刻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向了面前梁楚笙的方向。
两道视线一时间便是对到了一起,其中的情绪呈现于对方的眼睛里,是彼此都能够读懂的情绪和顾虑。
楚怜对此倒是有些后知后觉了,不似梁楚笙这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上面来,毕竟与她不同的是,梁楚笙因着孙亮的关系,此前与那对兄妹打过的交道也不止一次了,也见识过这对兄妹间的紧密关系和相处的情景来。
虽然若是要带入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个人身上有些违和的感觉,不过事实确也摆在眼前,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就像在看见柳一受伤的当时柳七会那般的急切吵闹着什么,在柳七的事情上,梁楚笙也是能够实打实地感觉到来自于柳一的在意和关心,而这些是楚怜不曾亲眼确认过的,也是她在听到从梁楚笙口中说出的这话的一时间如梦初醒般,转而却又游移不定的地方。
这个问题她似乎还不曾好好地想过,或者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并不觉得有去想的必要,但是在这短短的几日时间里,不知不觉的,有些事情似乎便在这悄无声息间发生了变化。
“她……”楚怜半天只说了一个字,有什么在她口中徘徊了一阵儿,便又咽了下去。
或者现在还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在他们的疑惑有多定论之前,这件事情也都只能是没有结果的,决定这一切的或者并不在于他们,而可能是在于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