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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对于楚怜这人算不得熟悉,不过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不过印象也算不得深刻,对于这人的脾气秉性也并不十分清楚,而且他对于楚怜这人的认知其实还是停留在她作为南毒当家人之前的时候,除了她作为南毒之人初见时便会让人多看上几眼的样貌,再就是那种不苟言笑有些冷然的感觉,可能更加地会让人觉得印象深刻一些,而此时在面对着眼前的这位如今应当是称呼一声楚当家,接替了柳因风接管了南毒的这人,容华下意识便是觉得那种凌厉的冷然之感似乎更重了一些,也不知道仅仅是因为针对的人是他,还是本就如此,说起来他这次回到南毒也已经过去了几日的时间了,不过却是第一次这样和这位楚当家相对,说来本该前去拜会一下似乎才更合常理,只不过想来自己的师父在此处的情况也不能和一般的在他人地盘上做客的人一慨而论,或者南毒之人也并不会十分乐意与之扯上更多的关系来往应酬,所以容华也便没有将也有过的念头给付诸实践了,至少并不急在一时,不过要见这人却是早晚的事情,毕竟他这次回来也并非孤身一人,别的都无所谓,却是还有曾柔的事情在,只不过从他来到这里的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了,停留在柳一窗前半晌的人跟着转过身来,视线掠过了停在药庐之中的容华的身上时,然后便是迈步朝着那里走了过去,容华朝着来人点了点头,先张口打了声招呼,唤了一声“楚当家。”此时的药庐之中,要说身份最格格不入应该被算作是外人的那一个,自然也就是他了,想来自己来到南毒时日不长,眼下还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不能将事情给推脱出去,说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容华自然也知道,若是没有他师父在前,他在这里不会有如此待遇,被当做是客人来招待,自然,南毒之人包括楚当家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不过却也正因为如此,这份另眼相待自然也是包括了防备和审视在其中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容华心中也是有数的,尤其是在面对着脸色不善看着自己正来到了眼前的那个人,心头倒是不由地生出了一点瑟缩之意,果然,然后便是听见楚当家有些冷冰冰的声音开口说道:“容公子,久仰了,本来是想等容公子于此地安顿下来休息过几日,也见过了自己要见的人之后,便找时间去拜会一下,也见上一面的,不巧今日却是在这药庐之中见到了。”
容华可不会认为如此的话是什么客套,或者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见面而已,不过还是立刻张口回应了这话,不过也只能是维持着面上的客气,只不过该诚恳的地方,容华也并没有想要去敷衍什么就是了,“楚当家哪里的话,初来乍到,还要多谢南毒的照料,本该是我先去拜会的,不过也是才安置下来,本来是想着南毒之内景致秀美,也四下走走看看,也是出于好奇便到了林子里头走走的,不想冲撞了什么,还惹出了眼前的乱子来,还望楚当家能够见谅。”
楚怜的脸上这会儿却是也始终不见什么表情,让人一时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和方才她与梁楚笙说话的时候,还有再看向此时榻上躺着的那个人又是不同,面对着如此态度和言语的容华,她也不好说出什么话来,其实本身她也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若是真要指责这人的话确实也不该自己去说,至少也不是此时应当开口的,说到底于南毒来说最值得在意的事情便是与林中鸩鸟有关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可言,而此时林障之中一切如旧,也算不上有什么大事发生,至于眼前因为中毒还躺在那里昏迷未醒的柳一,本不干系着南毒什么事情,若是没有发生眼前的这个事情,没有从柳一的身上察觉出一些让人不能不在意的东西之前,她对于此事的态度便也就是如此,柳一他们本与南毒无干,而是原容的人,只不过是借着南毒的地方来用罢了,自然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南毒头上来,即便这事情就是发生在南毒之内,更是因为鸩鸟所伤,但反而该是她有权利去责问一句擅自带人去到林障之中,与鸩鸟起了冲突的人,如今这人出了事,被送到药庐之中由梁楚笙帮着诊治,说到底也算是承了原容的情,没做到袖手旁观便是仁义在,只不过如此却也并不意味着她只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管这个容华是谁,是不是原容的徒弟,也都是如此,“容公子既然奔着原容而来,自然南毒也会视为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来招待,不过自然了,南毒之中也自有南毒的规矩,有自己的心事准则,还望如今天这般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楚怜淡淡说着这些,虽然说不上是咄咄逼人,但给人的警示意味却也是能够让人听得清楚,她而后便是目光望向容华这人说道:“听闻容公子已经搬去了西景园住下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可以找到南毒的人开口就是,或者也可以来找我,想来在那里住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容华淡笑着应下了,然后道了声感谢,想了想,便是没有在此时多说什么,他本来是有关于曾柔的事情应该要和这人说的,只不过却不该是在眼前这样的时间,况且这事情自然眼前的这位楚当家也不可能是不知道的,早在他带着人来到南毒的那时候起,这消息自然也早就传到了这人的耳朵里才是,他的本意自然是要给曾柔找到一个好的归处,回到她本来的地方,也在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后,能够早日入土为安,日后在这南毒之中,便是能够安心了,只不过此时的时机确实并不合适,先不说南毒之内自他回来之后就遇见的那些,尚且让人安心不了的事情,别的不说,就是这对姓柳的兄妹也在其中,先是柳一这个让自己觉得似曾相识来路不明的人,再有初次见面第一眼见到了曾柔就叫出了她的名字,行为举止更是会表现出怪异来的柳七,这一切无不在说明着此时发生在南毒之内的不安稳,这实在也并不能够让人全然安心下来,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潜在的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的危险都给抹除掉,或者是因为之前在山间云村发生过的,曾柔尸体消失不见了的事情,所以容华心中总是莫名会涌上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来,这也是他之所以会执着于要带曾柔回到南毒的原因之一,如果连一个人死后的尸体都可能会突发那样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安稳可言呢,曾柔至少能算是半个南毒之人,不管她之前是不是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又与柳因风或者是自己的师父之间有过怎样的干系,但是事实证明,她是不能和南毒全然撇清关系的,曾柔如南毒之中的许多人一样,走的是习毒炼毒之路,所以注定了在她死后也并不会和普通的寻常之人那般,而是会长久地保持着身体的状态如同生前一般,哪怕是过去了这几年的时间之后,如今看来也还是如此,所以他也并不能够下定决心,轻易地处置了曾柔的后事,他本意是想要带人回到这里,然后按照南毒之中对于他们的人的身后事来料理,只不过事情却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了些烦恼之处,那就是如今的南毒之内因为他师父的关系,也算不上是太平,或者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于眼下的情形还是有些过了的,不过至少有一点容华的心中是明白的,那就是有什么在看似平静无波的外表之下正在发酵着,想来这样的事情包括影凌在内的许多人此时已经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即便是有所察觉,却也并不能够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将一切都终结掉,然后永远地回归到平静时刻,而是只有在一切都发生了之后,才能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又会牵连到什么,师父他对此似乎并不太过在乎,他之所以一直都留在这里,却也不是为了那些不知名的事情,至于日后一切又会如何,也还是不得而知,能做的似乎也只有从旁静静看着,然后默默等待着什么,更要留意着自己所在意的,不能就此放松。
楚怜在和容华简单说了几句,也算是做过了一个小小的警示之后,便也没有要在此时,在药庐之中和人继续说些什么,关于被带回到南毒之内的曾柔的事情,正如容华心中所想的那样,这人到了自己的地方,她自然已经是心中有数的,这人不先开口,她倒也不会急在一时,否则她一早也就先去找人,将事情问清楚了,而不是要在此处挑这么个时机和人说起这些,虽然曾经的曾柔确实让人苦恼,也是早已经做出了将人赶出南毒的决定,不过毕竟又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而如今这人已经是死了,对于一个死人实在也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况且既然有人将她带回了这里,此时已然是在南毒之内,倒也更加不必有什么急着去做什么了,总不可能放任一直如此下去,等到将其带回到这里的人有了什么打算先开口也不迟。
楚怜没有在药庐之中多做停留,她最后和梁楚笙打了声招呼,然后看了一眼中毒未醒的人,然后便是离开了,梁楚笙已经给柳一看过了,该做的事情他也都已经做过了,本来没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先回去看看,只不过在梁楚笙准备先离开药庐的时候,孙亮便是又和他说起了什么,跟着把人给带进了里间柳七正睡着的房间里,本来他师父一早来给柳一看诊之后他就准备请师父再给柳七看看,也好能够弄清楚一些此时柳七的这个反应是怎样的情形,只不过因为中间楚当家的到来,便是给耽搁了下来,这会儿他便是赶紧地和师父说起了这个,容华眼看着孙亮带着梁楚笙两个人进了里头的那间房间里,便是知道了他们是要给柳七看看怎么个情况,他没有要凑上去打扰的意思,只是任何秦岚两个人守在外头,一边看着榻上还发着热的柳一,一边守着不久前孙亮准备好架在了药炉上头熬煮的汤药,这是梁楚笙一早开的方子,之后给柳一喝的东西。
眼前这般融会贯通的境界,我方才也看过了那人,她此时仍处于昏迷之中,但是这心法的催动在身体里产生的作用却是真实存在的吧。”楚怜说着看了梁楚笙一眼,比起她自己所察觉到的这些,她还是更想听听这人是怎么说的,知道些自从这个柳一出事被送到了这里给他医治,一直到如今所发生的更多的事情,本来她或许可以对一个像柳一这样人的生死不至于如此上心,不过在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却是不得不去想其中让人不解的东西,梁楚笙亦然,在经过了这漫长的一夜之后,他于昨日医治柳一时心中所产生的疑惑便是更加被做实了,“昨天当这人被匆忙送到了药庐中来的时候,我心中便是有些觉得奇怪的地方,不过当时在听到了容华说的,给柳一吃过了一粒保命的药丸之后,便是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毕竟是原二公子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是一无是处的,能救人于生死之间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很快我便在给柳一处理胳膊上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便是林障之中鸩鸟常栖息的一种树的叶子,那树叶的颜色青蓝,虽然本身无毒,亦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不过对于缓解鸩鸟身上的毒性却是有一定作用的,这在南毒之人看来也不算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当时她伤处正有那树叶被揉搓了按在伤处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