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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因风愣了一下,她并不会习惯将呼唤曾柔的声音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只是一瞬间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间就冒出许多与曾柔有关的人事来。
一旁的容华先不说,至于这一位……
一个男子朝着几人站着的地方小跑过来,柳因风默默打量了一眼,一张陌生的面孔,方方正正一张脸,从头到脚看来都是很普通的路人样子,人群中走过她应该也不会多看一眼,只是再细细打量一下,那眉眼间倒是有几分和曾柔相像的地方。
妹妹?想到方才听见的那声称呼,柳因风心中大约想到了些什么,只不过却也有些好奇,这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南毒?
“妹妹,你是曾柔对吧?”匆匆在眼前停下了脚步的人气息未平,一双眼睛定定看向柳因风,透过这张脸想要辨认出要找的那个人。
柳因风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烦躁,她本来就懒得牵扯到别人的事情里,还别说是曾柔,她现在一想起这人来,没来由就觉得浑身难受,仿佛不久前那种窒息痛苦的感觉还围绕在周身,不曾消散一般。
可如今的她在别人一眼看来,却是曾柔本人无疑,即便不去刻意照镜子,也不去想这件事情给自己添堵,可偏偏总有些事情还会找上门来。
柳因风淡淡瞥了一眼,眼中的人大约就是个不知阔别多久,甚至见面都模棱两可的所谓亲人罢了,如今一副急切的样子跑到了南毒门前,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曾柔已经死了,你找错人了。”她随口说道。
那人愣了一下,整个人不由缩了缩,默默低垂下了视线,只是却也没有就此罢休的样子,反而是因为这句话,以及方才她脸上的冷淡疏离甚至是嫌恶的表情,更加确认了要找的人分明就在眼前。
即便已是多年未见,但有些东西似乎是被血脉给关联在一起的,轻易是不会改变。
这人喉头哽咽了一瞬,脸上的神情不无歉疚,“我知道你心中记恨我们,记着娘亲当时把你送到了这里来。”
“我……我其实一直都是惦记着你的,当年一觉醒来却是再没有见过你,后来长大了些懂得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娘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是很自责的。”
柳因风脸上不耐烦的神情越发浓重了些,眼角冷冷瞥着自顾着说个不停的人,忍不住张口打断,“我说过了,你找错人了……”
“娘她快不行了,已经病重好几日都卧床不起了,心心念念想着能再见你一面,”男人大睁着眼睛看向她来,眼里湿润润泛着水光,语气也再恳切不过,“妹妹啊,算哥哥求求你了,你能不能随我回去一趟,就看看娘一眼就好,就一面!”
周围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这看似是兄妹的两人身上,容华不知内里,此时只是为了曾柔感到难受,一双眼睛满怀担忧又含情脉脉地看向她。
至于一旁的原容,倒是没有理会来人所谓曾柔兄长的身份,更不在意方才这人说的那些话,本来有关曾柔的事情就与人无关,他想此时的柳因风也是如此认为的。
只是当原容的目光落在柳因风的脸上时,只见那眉间的褶皱不由更深沉了些,比起最开始嫌恶懒于理会的样子,此时那神色间似乎更多了些痛楚在里头。
柳因风下意识抬手按在了烦闷不堪,似乎隐隐作痛的胸口上,半晌好像意识到了这所谓的感觉因何而来的时候,却是突然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顿时让身边的人跟着倒吸了一口气,不由愣了愣。
曾柔虽然好像除了身体,其他的已经消失在了这世上,可此时却没有谁能比柳因风更清楚身体原主人的感受,被莫名的意识牵动,最终将痛楚传递到了整个人的感觉。
可以说,这种难受的念头与柳因风无关,即便她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但这些反应却是要归结于另一个意识上,而被困在这副身体里的她,却会因此多了些痛快的感觉。
“你等等,我和你走。”柳因风突然转头看向了那人,“我这儿还有些事情。”
来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雀跃欢喜的神色,“好好,那我等你,我的马车就停在前面!”这人说完一步三回头地退开了,只等着柳因风兑现方才说的话,然后一起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在片刻的安静里,容华突然插了一嘴,惹得柳因风和原容两人都侧头去看他,只是这人倒并没有信口一说,就此作罢的样子。
柳因风淡淡瞥了这人一眼,对于容华这人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要说自己当初差点要了这小子的命,还是因为曾柔,如今他命大好好活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于身旁的另一人原容,她却并不能如此相待。
“你要和他走?”原容打量着她,有些疑惑,也不由揣度着柳因风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在里头。
只不过他在柳因风这里,终究是得不到什么回答了,若有更多,大概便是如眼前一般的拒绝。
此时的柳因风持剑而立,冷眼扫过对自己询问的人,神色冷然疏离,“此后我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情,都和你原二公子没什么关系,我已经不是南毒的当家人了。”
“是吗?”原容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倒是因为眼前人的态度,眼底浅浅翻起一点波澜,“即便你离开了这里,南毒就真的与你无关了?不管你以后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柳因风。”
“哼,我,柳因风,与你无关,以后也不会再见。”柳因风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转身将要离开时,身后原容的声音却又响起。
“只要南毒在这里,你的身体也在这里,你就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给你找到一副更好的身体,来替换掉眼前的这个,至于现在,我大可以放你出去走走。”
柳因风顿下脚步转头看来,神色凌厉冷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自然是你的夫君,有名有实的那种,南毒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但对你就不同了,你的身体虽然已死,但不乏可用之处,不就有人曾提议可用作毒人吗?乖巧听话,可惜没有意识罢了。”
原容眼带笑意,静静看向手里攥紧了揽月剑的人,像是在看一个将要远去飞翔的风筝,好在线还在自己的手里。
“可别忘了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