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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梁宵的目光看向大摇大摆进了风柳院里的那个身影,一时胸膛起伏不定,怒气涌上心头,加之他原本对于曾柔之流也没有多少看重的意思,“既然她都已经承认了,那……”
柳因风这时却是看向他摇了摇头,神色中一时还有些茫然未定,“曾柔罪名已定,不过眼下我还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她说,请您带着大家散了吧。”
梁宵愣了愣,看了柳因风一眼,最终便是点了点头,在柳因风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楚怜却是忍不住跟了上来,随着她的脚步一同往风柳院里去。
此时的院子里头,曾柔正默默站定在那里,像是欣赏风景似得,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随后她听见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便回过头去看,只见门前正走来两个人,柳因风和楚怜,两人一前一后。
“难怪院子里这么安静呢,原来是没听见狗叫的声音。”曾柔淡笑着说了一句,目光瞟了两人一眼,只见楚怜皱着眉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二姐,你是想单独和我说话呢,还是?”
曾柔意有所指,斜着眼睛朝柳因风处示意,她默默转头看了楚怜一眼,然后说道:“你也先出去吧,不必留在这里。”
楚怜愣了一下,转而抬起眼睛定定看向了曾柔,她暗自咬牙应了一声,不得不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视线来回于柳因风的身上,几度不安,却只能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然后无声走出了院子里。
曾柔率先走进了房间里,熟门熟路的,和进了自己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比起那间什么都没有的住所,倒是这个地方似乎更得她喜欢。
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然后歪着头往外看,过了片刻,柳因风便也出现在了门里,然后径直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二姐,坐啊。”曾柔开口说道,一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柳因风走到她对面就站停下来,眼睛始终落在曾柔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曾柔,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如果你敢信口胡言的话……”
曾柔仰着头,抿唇看向面有怒色的人,却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二姐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我方才在外头的时候,不是已经都供认不讳了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柳因风一手拍在了桌子上,一时震得手掌发麻,连同一条胳膊趴在桌面上的人,都一并从中感受到了柳因风的怒火。
“哦,你说的是它啊。”曾柔这才起身坐正了身体,却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时她才又拉开了左手的袖子,将里头的一颗比鹅蛋还要大上一圈的灰黑花纹的蛋,给滑进了手里,然后就这么在眼前晃了晃,似乎是认真在看着些什么。
柳因风静静看着曾柔手里的东西,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不由深吸进一口气,整个人紧绷了起来,“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啊,就是抓到那只鸩鸟的时候,顺手给偷来的,二姐你看,是不是挺有意思的?”曾柔一脸的不以为意,像是也没听见柳因风话里的沉沉之意,“说起来,那只鸟儿还真的是和二姐你挺亲近的,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没办法抓到它呢。”
“曾柔!”柳因风不由吼道,一双眼睛怒视着眼前的人。
曾柔迎着那道加注在身上的视线站起了身来,与柳因风对视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要我现在把它的尸体交给你吗?一只鸟儿而已,有什么可生气的吗?”
曾柔的手里摩挲着那颗蛋,像是在把玩着什么有趣的东西,然后眼看着柳因风的视线不觉落在她手里。
“你都是如此了,也难怪南毒的那些人在听说这事情是二姐你做下的时候,都是那么一副样子,”曾柔想了想,“敢怒不敢言?也不尽然,不过你猜猜,等他们真的确信鸩鸟的死是出自于你手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会不会你真的没有一只鸟儿重要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针对我?!”柳因风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下来。
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她曾问过曾柔,也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那时候她以为曾柔的目的是南毒,但如今看来,却也并非如此。
但无论答案是什么,柳因风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想这样的问题,而是只需采取手段,解决掉包括曾柔在内的存在,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倒是又给她上了一课。
“二姐,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啊,欲除之而后快?”曾柔这时倒是笑了笑,侧着头淡淡看向柳因风。
柳因风沉默了片刻,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了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态度,反而像是平和了许多。
“我想我们这样坐着说话的时候也不多了,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也不想去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说了,会将你从此驱逐出去,不会再让你留在这里。”
“自生自灭?啧,我倒是有些意外了,看来那只鸟儿在二姐你心里的分量,似乎也没有那么重吗,还以为你会说要我的命来抵。”曾柔抬手看了看手里的那颗鸩鸟的蛋,然后又扔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把它给我。”柳因风默默看着曾柔的动作,然后只是淡淡开口说道。
曾柔跟着笑了笑,然后转头走到了柳因风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倒像是走入了一时平和的假象里,当然曾柔心中清楚,要是没有手里的这样东西,她可能早就在风柳院外面的时候,就被扫地出门了。
“二姐放心吧,我会把它给你的,只是不是现在,毕竟我还是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下的。”
“你想和我说什么,还是想要我做什么?”柳因风明白问道。
“只不过是给那只宝贝鸩鸟收个尸,拿到林障里头埋了去,这不正是二姐你希望的事情吗?”曾柔的话通情达理,脸上还带着一点笑容。
“曾柔,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了,死后的荣辱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曾柔挑眉看向她来,“可惜,有时候生死一事,也未必就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