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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景园外,曾柔才一走出来,转身就在墙角边看见了一个站在那里的碍眼的身影,似乎就是一直等在此处,正拿眼瞟着经过这里的人。
曾柔下意识暂缓了一下脚步,不由唇角浅浅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既没有做声打招呼的意思,甚至也是准备不予理会,直接就从旁边越过,径直往前走去,直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曾柔。”原容转头看向那个在自己眼前停留的背影,冷眼看过站停下来的人。
曾柔这才转过身来,淡笑着瞥了一眼过去,“怎么,原公子难不成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原容的视线将这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那张作伪的表情上,“倒未必是等你,只是想看看是谁不安分罢了,曾柔,看来你的日子是过得太舒坦了吧。”
“有劳原公子挂心了,不敢当,”她说着一手摩挲在身上的那把剑上,朝原容看去,“话说,原公子怎么不在二姐身边待着了?怎么,是又吃了闭门羹,还是逢场作戏累了,打算找个地方清净一下?”
原本靠墙站着的人这时站直了身体,迈开步子朝着曾柔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她下意识蹙起眉来,握剑的手不禁紧了几分,然后眼见原容在半步开外停了下来。
“有件事情我从前并没有仔细想过,不过现在想来,当时在船上的时候,你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吧,我自己的徒弟我清楚得很,他不会也不能对你怎样,而柳因风之所以会那样做,是因为你说了什么吧?”
曾柔瞪着眼睛和那冷然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听见他这样说,倒是突然笑了起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那个男人……哦,对了,是叫什么容华吧,不是说性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难为原公子这时候了还特意找我说这样的话。”
原容没应声,视线却是定定落在她的身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曾柔仰天叹了口气,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原公子痛失爱徒,也没理由怪到我身上吧,你那时不是亲眼见了吗,否则也不会对二姐下那样的手。”
曾柔的视线骤然冷了些,两人四目相对,一阵寒意悄然蔓延开来。
“怎么,如今是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了,还是遗憾那时下手不够狠,反而是要为了当初耿耿于怀?”她嘲弄着笑了笑,“可惜不管你这时再说什么,发生过的已经是不可逆转,喜欢二姐的人从来也不少,就算原公子现在已经是为了她要死要活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曾柔,你真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原容作势向前逼近,威视下的那人倒是格外淡然。
曾柔心中清楚,若真的与之交手,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取一个人的性命对原公子确实不会是太困难的事情,至多不过是过程稍稍多浪费些时间罢了,到头来自己终究还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不过对此她显然也并不畏惧。
那时是如何下的船,如今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曾柔还是后退开一步,给自己争取了一个说话的空间,“虽然我知道原公子也不太介意这是谁的地盘,南毒也不少我这么一个人,但总还是要给柳当家一个交代吧?”
原容冷哼一声,淡淡打量着这人,唇角轻扬道:“她会感谢我的,再不济也不会将我怎样,孰轻孰重,你二姐分得清楚。”
“是吗?那原公子的许多话就不该等在这儿和我说,直接告诉柳当家不是更好?”她指头轻敲击在揽月剑身上,故作苦恼状思索起来,“你猜她会怎么说?是信我,还是那个差点死在她手底下的容华?还是相信你这个害得她快要丢了性命的人?”
原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与曾柔此时的满面笑容相比,“你把柳因风当傻子?”他冷冷说道。
“不,她确实不是,而且一直都是天资聪颖,聪慧过人的那个,可惜……原公子或许还不够了解她,柳当家虽然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但偏偏很护短,亲疏有别,你觉得凭你如今在她心里的分量,和我们这十几年的情分来讲,哪个更重呢?”
原容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人往后退开了几步,然后淡笑着转过了身去,“原公子还是醒醒吧,你要不是原氏二公子,要没有可用之处,她岂会放过你?放任至如此地步?”她不由冷哼一声,“做梦呢吧。”
他咬牙定定停在那儿,直到眼前的人影渐行渐远,虽然并不想听这样的话,但是却也知道,
这些话并非空口而来,毫无道理,甚至柳因风的意思一直也都再清楚不过了,并无掩藏。
杀死一个人对原容来说不算什么,尤其是像曾柔这样的人,但他现在并不想再破坏和柳因风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眼下,柳因风看重的,并且投入精力的时候。
“容爷。”影凌这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抬眼朝着方才一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向原容那张面色不虞的脸上,奈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会让听到的人有什么好的心情。
“该做的我都已经派人去做了,至于能否找到,或者什么时候才能有公子的消息,不得而知。”看着原容抿唇不语的样子,他忍不住试探着说道:“或者容爷您早作打算,再想想其他的可行之法。”
可行之法?原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本来何尝不是成竹在胸,以为一人的性命只是鼓掌之间事情,可偏偏柳因风成了那个意料之外。
“容爷你要去哪儿?”眼看着未作声的人抬脚往前走去,影凌不由跟在身侧张口问道,然后只听见一个声音淡淡说了句,“回去了。”然后一路朝着风柳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的风柳院内,柳因风的房间里,两个人正对坐在桌旁。
楚怜向着柳因风回禀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约明天,淮音与淮乐的人就都能来到,”她想了想,“若是南淮的两拨人真的一同行至南毒,到时我们该如何安排才更好呢?”
“既然是一齐的话,你就带着他们同行就是,既然他们能来,自然知道会遇见什么人,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大体的事情。”柳因风说着,抬眼朝着门上看了看,然后抬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子,嗖的一声就甩了出去。
杯子砸在门上然后哐当落地,门外的原二公子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只听见隔壁房门推开又合上的声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