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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石仲竹问到:“阿花,你找我有事吗?”
温柔花红着脸递过一个瓶子:“给,这药专治跌打损伤,你试试吧?”
“好!”石仲竹接过药瓶,见温柔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陡然间恍然大悟:“对了阿花,你这药多少钱?我好去拿给你。”
“不…不,这药就算我送你的!”温柔花说着话,不知怎么,脸竟然越发红了起来。
“这怎么行?”石仲竹没有注意到温柔花脸上的变化。
他话音刚落,周靖轩已经走了过来:“仲竹,阿花说是送你的,那自然就不会要钱了。
再说就凭我和阿花的关系,她不该来送一瓶药给我的人吗?”
温柔花没有反驳,只是望着周靖轩笑了笑,随即叮嘱了石仲竹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这里周靖轩得意了半天:想不到自己刚来,就俘获了一个女孩的芳心,看来这里是来对了。
那天听客人们谈论着说:朝廷到各地挑选的才女佳人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进城来了……!
原来当今皇帝庆隆帝,素来爱美人不逊于爱江山,故此内务府每五年就会举行一次大选。
今年的八月,正好又到了宫内大肆挑选美人,填充后宫的时候。
虽已到秋分,但酷暑的余威,依然徘徊在这繁华京城的空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窒息。
空气虽然烦躁,却挡不住人们好奇的天性。
京城的大街上这些天来分外喜庆,这大内选秀可是个鲤鱼跃龙门的一大好机会,哪个不想攀龙附凤?哪个不想光耀门户的?
即使没那个命理,在这大街上说不定,还能一睹佳人风采呢?
等一休息,周靖轩就拉着石仲竹,到街上去瞧热闹。
此时虽是下午,大街上却早已是熙熙攘攘的,人满为患的。
原来今日,又有一队载着佳人的马车进了城。总兵千户正带着手下,在街上维持秩序。
正当这一队马车,快走到周靖轩他们面前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推开阻拦来到了马车前,嘴里还大喊着:“妹妹!你在哪里?”
周靖轩认出此人正是金永安,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正焦急地往前冲着。
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几个士兵的长矛,已架到了他脖子上。
金永安却不管不顾的,犹自大喊着:“妹妹,妹妹!快跟哥哥回家!”
本来走得好好地几辆马车,被这么一搅和,全都停了下来。
这队人马,乃是常州送选入宫的佳人,带队的正是常州县令令狐朋,乃是一三四十岁的精明汉子。
这一路上皆顺风顺水的,他正沾沾自喜的,想着只要进了京城,自己就算完成了任务,说不定还能得到皇恩眷顾呢!
没想到刚到京城,就被人拦了下来,这趟京城之行真是开局不利啊!
他手抖得厉害,差点就扯掉了那绺,令他无比自豪的胡须。
深吸一口气稳定和好情绪后,他这才从马车上下来:“你是谁?为何阻拦本官的马车?
还有,我这车上的女子皆是自愿进都,并不存在胁迫一说,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金永安早已被士兵们按得跪倒在了地上,一张精致的俊脸,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涨得通红:“这位大人,草民妹妹年幼不懂事,禁不住几句花言巧语,就偷偷跑出来,说什么要进宫!
草民一路寻到京城才遇到她,希望大人开恩,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放她回去!”
花言巧语?哄骗?不可能!
令狐朋只迟疑了片刻,就怒气冲天:“你胡说八道!本官从不做这种恃强凌弱之事!”
再说这种事情,岂是谁想进京参选就能进京的吗?那可都是勋贵之家送选的,还没听说过哪个,是被胁迫来的。
令狐朋转向士兵:“难道你们能容忍这醉鬼,在这天子脚下胡言乱语吗?”
就在几个士兵准备拖走此人时,就听一声娇叱:“慢着!”
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十一二岁,如粉雕玉琢般淡雅脱俗的女孩子。
只见她冲着令狐县令微微福了福神,随即走到金永安跟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早已水雾朦胧,愈发楚楚动人:“哥哥!”
金永安挣脱开了士兵,上前将妹妹紧紧搂在怀里:“欣儿,快跟哥回家!”
也许是哥哥抱得太紧箍得她难受,叫欣儿的女孩子推了几次才推开金永安。
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兄长,两行清泪早已夺眶而出:“哥哥,为了娘亲......,欣儿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哥哥,你原谅欣儿好不好?”
“不好!”金永安痛心疾首着就想来拉妹妹,旁边的石仲竹连忙过来拉住了他:“金永安!你冷静点儿!”
金永安挣脱不开同伴,只好伤心吼道:“欣儿,只要你一脚踏入那个宫门,你的一生就完了呀!欣儿,听哥哥的话,咱先回去再想办法好吗?”
欣儿哭得伤心欲绝的,可就是不做声。
金永安急了:“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他又转向一直拉着他的石仲竹悲愤哀求着:“石兄,求你快放开我!“
石仲竹却是任金永安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从此就恩断义绝!”等欣儿咬着嘴唇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心里早已血流成河。
她强撑着冲着令狐朋又施了一礼:“请令狐大人看在民女的份上,放了他吧?”
这一路上,这个叫做赵欣悦的女孩子知书达礼,乖巧安静,令令狐朋十分的满意。今见她为令兄求情,一颗心顿时瘫软下来:“赵姑娘放心,老夫答应就是!”
赵欣悦轻声道完谢后,也不看同胞兄长,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见妹妹绝情而去,金永安五内俱焚又束手无措着,不禁跪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孩儿不孝!孩儿没有保护好妹妹!孩儿对不起娘的在天之灵,孩儿是金家的罪人呀!”
石仲竹则在旁边不住地跟那几个士兵求情,又把金永安拉离了道路。
那几个士兵这才放过他们。
见金永安哭得声嘶力竭,石仲竹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静静坐在金永安身边,轻拍着他的肩,安慰他不要难过,也许事情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