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这是在躲什么?”
“外面有士兵啊!当兵的!带着冷兵器抓人的!”小音张牙舞爪地跟傻子解释着。
“我们又不是小偷,怕警察干嘛?”傻子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他们身上有一股味道。”宝木蹭蹭鼻子说道。
“啥味道?”
“有一股……木头的味道……”
“木头?”傻子眯起眼睛,“你刚才不是说闻见冷兵器的味儿了吗,怎么又变成了木头?”
“不一样,冷兵器是他们携带的东西,木头味道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暗示木头才用冷兵器,阴阳怪气举报了。
“先不管木头了,”小音顺着窗子往外面看看,“这个城市好陌生,我们咋就忽然进来了呢,该不是吴仁算计我们,把我们打包送进那什么王的世界了吧。”
“目前看来好像是这个样。”宝木也凑到窗边往外看去。
“不过这里还是很漂亮的,要真是那什么王创造出的世界,那他还算是有品位。”
傻子嗤之以鼻,身体却很诚实地一道俯向窗子。
三张脸透过这小小的绿窗户,观赏着这个画一般的城市。
忽然,一张红色的脸猛地出现在玻璃那端。
“啊!”
“啊!”
小音和宝木吓得往后一仰,撞倒了身后的傻子,三人摔做一团。
“啪!啪!……”
那张红脸贴在窗子上,一双红色的大手一下下拍打着窗户。
“我靠这什么鬼东西?!”
傻子费劲地爬起来,把小音和宝木护在身后,三人远远看着那个怪人。
“怎么好像是个人啊……”小音揪着傻子的衣服说道。
宝木耸耸鼻子,“血腥味。”
“救救我……”那小红人嘶哑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他们耳中,“救救我吧……求你们救救我……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三人这才看清,这红彤彤的东西,竟是一个浑身布满鲜血的人!
“傻子哥,他说他要死了。”
傻子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那我们要……”
“万一他是坏人呢?”小音抓住傻子,轻喊,“我们毕竟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很少吗?
那人停下略歇了几秒,微微扭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更加用力地拍打起来。
“救救我救救我!他们来了!求你们放我进去吧!……”
宝木也是一个激灵,“那群警卫又回来了!”
三人为难地互相看看。
不行。
还是得救。
一拍即合,三人麻利地打开小窗,一双血手颤抖着伸进来,傻子抓起那人的肩膀,只轻轻一举,便将那人拖进这小仓库里。
宝木在身后迅速合上窗子。
与此同时,卫队靴底钢钉敲击到石子路面的声音从转角处响起。
那人喘息着道谢,“谢谢……谢……”
小音也顾不上沾到那人的血了,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
脚步声又一次从窗前经过,远去。
“走了走了,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小音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音姐,他怎么不动了?”宝木指着那人问道。
他像在鲜血里浸泡过一般,周身无一处不被这红色覆盖,此时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怕不是被你闷死了吧。”傻子说着看向小音。
“和我有啥关系,你别瞎说啊!”
傻子用力晃了晃那人的身体,摇了两下,他剧烈咳嗽着,醒来了。
“你是谁啊?怎么搞成这样?”小音赶紧俯身问道。
“我……我是潜进王城的异能者,是总会的人……”那人一字一喘地说道,“快通知总会……欢诞七天之后……是母神忌日……王神要在那天……放出所有……所有人去寻找……”
这浑身鲜血的人吐出最后一口气,紧抓着傻子的右手使劲扯了一下,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胸口渐渐矮了下去,无力地张张嘴,眼睛一闭,不动了。
***
凯勒长街,莫妮娜广场。
花厅前。
此时已过午夜,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花厅的灯已经熄灭。
欢诞结束了。
一道人影默默出现在路灯旁。
路灯也是黄铜制成,十分低矮,大概一层楼高的样子,灯罩上雕刻着飞鸟的图案。
那人慢慢走着,来到刚刚发生骚乱的地方。
“咚!咚!咚!……”
守夜人敲着橡木槌,从广场拐上长街。
“晨三刻,鬼出没……晨三刻,鬼出没……”
“请问这里是花厅吗?”这人从路灯的阴影下闪出去,问向守夜人。
守夜人警惕地打量着他,“这里是花厅,这么晚了,你在寻找什么?”
“我一路问过来,耽误了些功夫,”这人释然笑道,“我听说刚才这里发生了骚动,克撒首领捉住了一个贱民小偷,我前几天也丢了东西,很好奇是不是同一个贼。”
灯光照到他的脸上,刻意扯出的笑容下是削瘦冷冽的脸庞。
这是道长。
“你没到花厅参加欢诞?”
“我……我睡过头了,”道长憨笑着挠挠头,“还是邻居和我说,花厅欢诞结束之前,克撒首领在街上捉住了小偷。”
“他没告诉你小偷偷了什么?”
道长摇摇头。
“那他可没我清楚,”守夜人微微扬起下巴,“当时我就在街上,正好看见了,那小偷偷的是王的宝贝,她偷走了王城的许愿瓶!”
“天呐,”道长装作惊讶的样子,“竟敢偷许愿瓶,如此猖狂的盗贼,他长什么样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小偷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个没能力的贱民,”守夜人神秘地说道,“而且啊,他们都说她长得像最后的通缉犯,就是那个名字也很古怪的,廖宜澜!”
“廖宜澜?”
守夜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着就像是小时候的廖宜澜,但是这个小偷是个贱民,所以估计只是长得像而已,也太巧了,欢诞这天,长得像廖宜澜的人和失踪的许愿瓶一起出现,你说巧不巧……”
道长十分敷衍地点点头。
“那盗贼现在何处啊,我丢的东西……”
“当然在贱民营里了,”守夜人重新提起橡木槌,“依我看,也就是她完全没灵能,克勒队长但凡发现她有一丝灵能,都会把她送进死灵监里,我看克勒队长的眼神,就是那个意思。”
“唉,”道长叹了一口气,“死灵监和贱民营还不都是差不多……”
“这怎么能差不多,”守夜人瞪大眼睛,“进了贱民营或许还有活路,进了死灵监,那就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啦!”
道长一副遗憾的样子,告别了守夜人。
表情骤变。
贱民营。
要尽快找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