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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玄幻奇幻>风暴骑士物语> 第173章 The Revolt 起义(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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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The Revolt 起义(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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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欢迎式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迪昂急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反抗的意愿。而很显然,那些黑面的圣弗拉斯提尔信徒也不打算与一个瘸子多作纠缠——他们径直从迪昂的身旁走过,直向大厅门口的方向冲过去。

    “糟了,被发现了!!”

    “快逃!!!”

    “见鬼,后面也有人?!”

    从厅门一侧的角落里传出窸窣的声响,接下来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尾随迪昂而来的人大概想要逃跑。但那些颜面全黑的信徒追了上去,他们发生了十足混乱且激烈的战斗,从那些铁棍敲打在墙面上的乒乓声音中便可见一斑。

    但迪昂并没有追上去察看战斗的走向。他只是和那个从兰弗的身体里“生”出来的年轻人一起在大厅里,耐心地等待着战斗结果揭晓的时刻。

    大约两霎之后,打斗声终于停了。寡不敌众的三人被押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伊达、艾沃和但科尔,正是与迪昂同行的那一队人,从头到脚仿佛都在血雨中沐浴过一般。

    而回来的信徒很显然比刚才少了很多。

    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什么情况?”

    “他们身上带着短刀,我们……失去了六个兄弟。”

    “什么,你们十六个人对付三个人,却反而被杀掉六个?”年轻人瞪大了眼睛,高声斥道。

    “他们退到狭窄的楼梯上,依托地形与我们战斗,让我们没办法展开来包围他们……”其中一个信徒申辩道,他的脸上也受了伤,有一道清晰的割痕,一路几乎延伸到眼角。说着,他转过头,忿恨的目光狠狠地盯住一旁从容自若的迪昂,“这些人不是普通的闯入者,他们都是有经验的战士。”

    “当然了,他们都是黎明之星军团的士兵,可没那么好对付——最好不要放过他们哦。”迪昂假作善意提醒道。

    “不用你说,我们已经打折了他们的手脚,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动弹不得了。”

    “啊,照我说,还是杀掉比较好呢——”迪昂摊了摊手,“但如果你们非要坚持那个圣弗拉斯提尔的教诲的话,我也没办法就是了。”

    “迪昂先生!……您这到底是在……”浑身淤伤的伊达满脸费解地将目光投向迪昂,希望一直以来信任着对方能给他一个解释。但在那之前,圣弗拉斯提尔教会的年轻人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瘸子的衣领: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无赖,你想毁了我们吗?!这算是你的复仇吗?!!”

    “嘿,冷静点,托德勒斯(tordres)!我可没想过什么复仇,我们又没有仇不是吗?我只是来找你们帮点忙罢了,最多算是对过去那件事情的回报吧?”

    “你还好意思要回报?!你领来的人杀了我们六个兄弟,你妈的!”

    另一名信徒的补充更是让托德勒斯火上浇油,“是七个人,‘守门人’恐怕也死在他们手上。我在他们身上找到了暗门的钥匙,他们一定是杀了他才拿到的钥匙。”

    “噢,‘守门人’,你们是说自称是酒馆老板的那家伙吗?”迪昂挑了挑眉,一副完全不以为然的态度,“真可惜,我还挺喜欢他的。”

    “……你这该死的人渣!!!”

    托德勒斯吼道,尽全身力量压上去,将他粗暴地抵在大厅的墙上,甚至撞倒了那身放在近旁展示的黑色镀纹骑士盔甲。

    “放手吧,托德勒斯。”

    这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敦厚且稳重的声音,另一个肥胖的身躯从阴影中现身,拄着一根与他的身体相比过于娇小的手杖,迈着沉重的步子,脖子上挂着另一条黑獾皮。

    “真正的‘贪食者’,终于肯见我了吗,兰弗?”

    *

    圣弗拉斯提尔教会,这自称教会的组织当然不是什么由费兰多卡萨承认的教会,甚至连秘密的隐修会也全然算不上。

    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圣弗拉斯提尔”这一位天使,无论是在哪本被承认的圣教典籍中,你都找不到这位天使的尊名。但在这里,在帝国的南方——事实上,在帝国各地的许多地方,都有这样一批从事特殊职业的人们崇拜着以其为名的守护者,并为其隐秘地设立塑像。用“教会”这样的名头称呼他们构筑起来的这个组织并不恰当,那只是教会成员之间互相通行的暗语。在普罗大众的认知中,这一群特别的人有着另一个更为人所知的名头。

    ——盗贼行会,足迹遍布帝国各地的庞大盗匪集团。

    而这位三面灰袍的奇异天使,正是盗贼们公认的佑护者。

    这一刻,圣弗拉斯提尔南方教会的领袖,过去被谓为“贪食者”的大盗兰弗,正坐在属于他的座位上,他身上的肥肉从缝隙之间挤出来的动态几乎和刚才的景象如出一辙;在他的身旁,则是现今南方最富传奇色彩的神偷,被誉为“变色龙”的托德勒斯,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妆容——曾经孤身一人潜入伯恩维宁公爵的府邸,并在其书桌上黏了一颗显眼的鼻屎之后扬长而去的正是此人。

    在他们的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平平无奇的瘸子迪昂,他们的老熟人。

    ——而被打折了手脚的三名士兵则被其他信徒看管着,歪着身子被丢在一旁,正因为骨折而痛苦地呻吟着。

    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冻结住了,直到兰弗终于开始对迪昂问话。

    “为什么,为什么回来这个地方?”

    “为了寻求帮助。”迪昂冷静地回答,当面面对这个肥胖的男人,他至少还保持了一些尊重,“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希望您能理解。”

    “你这家伙,又招惹上了什么麻烦?”托德勒斯没好气地质问道。

    “黎明之星军团的总统帅。”迪昂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的妈?!!!”

    像突然触电一般,托德勒斯一下子蹦了起来,一如听到了末日降临的消息。而作为教会的领头人,尽管兰弗仍然保持着泰然的姿态,他的脸色也已然变得十分难看。

    “很好,狗杂种,你计划什么时候去刺杀帝国皇帝呢?我们都等着呢。”

    尽管看在兰弗的面子上,托德勒斯没有立刻冲上去打烂那张仍然挂着不详笑容的脸,但单从他暴怒的表情和紧握的拳头,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冲动。

    “放轻松,托德勒斯,这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吧?”

    迪昂只是摊了摊手,试图把问题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当然,久经世事的“贪食者”兰弗不可能会吃他这一套,直白地拒绝了。“抱歉,迪昂,在这一点上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恐怕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必要担心的,因为你们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接下来的不过都是举手之劳了,我向你们保证。”

    迪昂突然放肆地笑出了声,以胜利者的姿态瞥向跪在一旁的三名随行者。

    “这三人的其中之一,便是那位长官遣来监视我的走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当时都大惊失色。

    “哪一个?”

    兰弗的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他明白这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敷衍过去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不仅仅是整个圣弗拉斯提尔教会,甚至整个法兰德特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迪昂转过身,起初并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在那三名士兵之间跳跃许久,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审判他人的感觉,在其中掺杂了些复仇快感的时候则更甚。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的头上。“艾沃,你是伽洛尼人对吧?”

    “你这家伙果然他妈的是疯了吧?!”尽管已经被打折了手脚上的骨头,还被绳子牢牢地捆住,不可能再作出进一步的反抗,艾沃却依然暴跳如雷,一副恨不得把迪昂活吞了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和这些异教徒在搞什么名堂,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们最好把我们给放了,否则黎明之星军团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向你们保证!”

    “如果统率军团的那位大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竟遭受了如此的羞辱,他一定会集结大军,将这座愚蠢的城市夷为平地。我奉劝你们这些弱小异教徒还是识相一点,不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科尔也冷笑道,尽管已经身陷囹吾,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被打败了,只不过是寡不敌众罢了。与久经训练的职业士兵相比,这些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

    “两位,还是冷静一些吧。迪昂先生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哪怕这个时候,只有伊达仍然咬着牙,对迪昂表示出信任,“既然那位梅耶尔大人能予以您信任,交给您这么重要的任务,那么您会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但现在我们大家都一头雾水,如果您有这么做的理由的话,还请为我们释明。”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为这个叛徒说话?!这家伙老早就和南方的异教徒勾结在一起了,所以他才会对南方的境况这么了解。你这个……”

    艾沃勃然大怒,对着迪昂骂出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侮辱性词汇。而但科尔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是叛徒。”

    “噢——你说得对,真抱歉,伊达,没能把事情说清楚实在是我考虑不周。”

    迪昂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愧疚。

    “真的很感谢你,伊达,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信任我。”

    ——不过我实在没法给予你同样的信任啊,毕竟就是你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刀痕。”

    迪昂冷笑着说道,歪过头,用手拨开衣领,展示出自己后颈上显眼的疤伤。他的话语中隐隐混入了些“咯吱”作响的摩擦声,那当然是他的牙齿恨得相互刮擦而发出来的声响。

    “什么?……但我从来没做过那种事情啊?!!迪昂先生,这绝对是个误会!!!”

    伊达立即高声为自己申辩道。

    “哦?你打算否认这一点吗?”

    “我当然不会承认这种毫无根据的荒谬指控,迪昂先生,没想到您一直把我当作叛徒来看待。呵。”伊达低下头,发出了好似自嘲一般的笑容。

    “那么,你也不打算承认你就是被指派到我身边来监视的那个混账咯?”迪昂质问道,话语中满含着敌意。

    “当然不是!作为一个希塞尔人,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怎么可能为一个敌视所有其他族人的伽洛尼人卖命到这个地步?想想看吧,迪昂先生!”

    伊达依旧努力地想要为自己辩驳。他的眼睛里似乎开始显得有些湿润了,仿佛是因为被安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而感到冤屈,仿佛是因为承受了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的结果而感到不公。

    “有谁说过是伽洛尼人了?”

    迪昂忽地瞪大了眼睛,故作迷惑。

    “您指的难道不是……”

    伊达的申辩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

    从一开始,迪昂就只说过“黎明之星军团的总统帅”。

    消息不甚灵通的南方住民或许可能不知道,但身为黎明之星军团的士兵绝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杰斯帕·洛法里安侯爵的自罪裁定,军团统帅的职位已经顺理成章地交接给了奥齐·赫尔弥尔(auzi helmiere)大人,洛法里安大人此前的副手——一位血脉纯正的史莱尼人贵族。

    究竟是什么人会自然而然地将迪昂所指的人立刻与杰斯帕·洛法里安——那个臭名昭著的伽洛尼人至上主义者关联在一起呢?

    答案不言而喻了。

    而发现自己露馅了之后,伊达也不再打算表演下去了。

    “看来我的演技还太过生疏了,这次就算你赢了吧。”

    他细薄的嘴唇微微地上扬冷笑起来,彻底撕下了自己此前“温和、知性且优柔寡断”的伪装,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从那双原本人畜无害的深褐色眼眸里放射出野兽一般凶狠的杀意,哪怕仅仅对视了片刻,迪昂的鸡皮疙瘩就已经尽数立起来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

    “我一直以为那位大人为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残缺废人倾注了如此多的注意力,这件事情实在让人费解。”伊达挑了挑眉,方才的委屈一扫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脸释然,脸上甚至还挂着从容的微笑,“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大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错过。是的,那位大人是绝不会看错人的,而我怀疑了这一点,这就是我的败因了。”

    “一个希塞尔人竟然会对那样的人忠诚到这个地步,”迪昂耸了耸肩,“我是该说离奇呢,还是该说完全无法理解?”

    “呵,你当然不可能会理解,你这样的家伙永远也没机会理解那位大人。”

    “我想也是。”

    迪昂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突然扑将上去。

    ——不知何时起,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锋利的短刀。

    无法反抗的伊达被扑倒在地上,迪昂狂笑着,用自己的全身力量压上去。刀尖连续不断地刺入他的胸腔,并在急急拔出的时候每每拉出血丝;飞溅到他脸上的血液逐渐绘成腥臭、鲜艳而暴戾的战纹,衬托出他扭曲的五官;大颗小颗的血粒飞洒出来,在地砖、壁炉甚至圣弗拉斯提尔像的脸上留下斑斑点缀。

    那尊圣像一动不动,凛然俯视着膝前裙下上演的暴行,眼中似若流露出同情。

    但,对方没有叫喊,只是在每一次凶残的刺击下发出低沉的闷响。名为伊达的士兵始终默默忍耐着,直到……没有再忍耐的必要。

    宣泄完毕之后,迪昂从对方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缓缓抬起头来,颤抖着的手够向一旁,摸索着自己方才落下的拐杖;他的眼眶红了,略显湿润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失礼了。”

    他站立起身,重新露出那恶魔般的微笑。

    “这样你就算闹完了吧?!”

    这时候,艾沃的话让他的注意力拉到了另两名士兵的身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那位洛法里安大人,也不觉得你在得罪了那位大人之后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这些和我们俩也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打算掺和。”

    “反正我们本来也不喜欢那家伙,你杀了他也就杀了。”但科尔也连忙应声附和道,“我们俩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你想背叛军团也好背叛帝国也好都随你的便。如果不是长官在盯着,我们根本没打算为帝国那么认真地卖命。”

    “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只是不巧被卷进来罢了。既然这件事情只是你和那小子的私人恩怨,现在他死了,我们也不会再计较什么。”艾沃耸了耸肩,“你放了我们,我们绝不会再提你和你这帮异教朋友半句,这件事就这样一笔勾销,怎么样?”

    “看在圣弗拉斯提尔的份上,不要再徒增杀戮了。”这时候,肥胖的教会领袖也摇着头出言劝阻,“今天已经足够晦气了。”

    “……既然‘贪食者’兰弗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迪昂叹了口气,丢下手中的短刀。

    “不过……你们能保证不把关于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吗?”

    “当然能!看在主的份上,如果我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单词,我的那话儿他妈的就再也立不起来!!!”

    艾沃当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我也一样!”但科尔也立刻附和。

    “这毒誓可真够毒的……唔……那好吧。我来为你们松绑。”

    看见迪昂缓缓地拄拐走到自己身后,艾沃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但他没能吸进第二口气。

    迪昂的拐杖剑凿穿他的颈椎,从他的锁骨之间刺出。可怜的艾沃的惨叫仅仅发出一半,他的全身疯狂地抽搐起来;失去控制的尿液浸湿了他的裤裆,混在如泉水般流下的血液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怎么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迪昂冷冷地说。

    看见了这一幕的但科尔发出将被宰杀的公猪一般凄厉的惨叫,或许他正在用这种狼狈的方法向谁求救,谁都行。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都面对着这一幕,或恐惧,或不快,或掩面不视,或厉声咒骂——根本没有人出手阻止那个瘸子将拐杖剑刺进他的身体。

    见对方挣扎得厉害,迪昂也不接近,他只是个站都站不稳的残废畸形,哪怕不小心被但科尔踢一脚就会跌倒在地上。他只是耐心地借着拐杖剑的长度优势,一次又一次地刺穿但科尔的皮肉,哪怕不是致命伤也不要紧,只要伤害慢慢地积累,最终对方会耗尽所有的体力,沦为任他宰杀的家畜。

    ——是的,迪昂足够耐心。在这场漫长且惨无人道的折磨中,首先撑不住的当然不会是他。

    但科尔身上渗出来的血逐渐漫开来,和另两位同伴尸体下的血滩连成一片。终于,倒霉的士兵停止了动弹。

    “哐啷——”那柄闪着红宝石般色彩的拐杖剑应声落在大厅的地砖上。迪昂转过身,张开手臂,那张染满血色的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畅快。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