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看不下去了,“飞羽,你在气什么?”
“没什么。”她不想说。
“那你干嘛不搭理温锦,他有没做错什么。”
“他没做错,我只是不喜欢这个世界。”
“不喜欢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修为被限制了吗?”这是玄火能想到的问题点。
上飞羽轻微的摇头,“不是,我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制度,把人不当人看。你知道吗,我原本的那个世界人人平等,来到这里后一时接受不了。”
玄火沉默了一下,“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吧。”
“自己的想法?身处这样一个大环境,我怎么做到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我身边的一切一直在提醒我,我不能,我不可以,我若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必须与他们同频。
我要改变我自己的观念,让自己变得冷漠,否则我就没办法生活下去。
这种痛苦你明白吗?小火。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挺天真的,可是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很渺小的个体,若不能改变世界,就只能改变自己。
这种将自己的观念,认定,生生撕裂重组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一看到那些奴隶,被关在笼子里不当人看,麻木的活着,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就特别难受,内心无比的压抑。
你说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那么好,我告诉你,我想将这个世界的奴隶制度废除,想要他们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
小火,你告诉我,凭现在的我可以做到吗?”
她的语气有些重,内心压制着的不满与怒火朝着小火发泄出来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对不起小火,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这个社会怎么样又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温锦的原因,我确实不该迁怒他。”
玄火将爪子轻轻放在她的手背上,上飞羽睁开眼睛,与它四目相对。
“飞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跟随主人那么久,我看到了很多的世界,什么样的都有,以前我也会和你一样,觉得世界不公。
可是主人告诉我,一味富有同情心和善心是不能管理一个世界的,每个世界的意识形态都有它存在的必要,也是天道的选择。
我们要做的就是旁观,有的时候不干预才是最好的帮助。”
上飞羽皱了皱眉,“我不明白你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有能力,就看着他们受苦吗?”
“主人是这么说的,不干预对世人和世界是最好的,世界要怎么转化有它自己的规律,如果干预了,反倒会拔苗助长,导致世界晋级失败。
不过可以适当地给与提醒,至于世人能不能明了然后醒悟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玄火其实也不是很理解主人话中的意思,却无条件相信主人的话。
上飞羽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天道选择他做执行者的原因吧。
“主人还说过,如果有能力就可以不被世界的意识规则束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担心后果,因为世界对你的束缚很少,很少,甚至还会纵容。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让你凭着自己的想法而活。”
有能力会被纵容吗?上飞羽抬头,透过车顶看向天,也许天道已经在纵容她了,比如她能拿出来的东西,已经是天道容忍的极限了,这不就是纵容吗?
想到这里,上飞羽抿嘴笑了,心中释然。
看到她笑了,温锦很开心,“飞羽,你终于笑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我肯定改。”
“傻瓜。”上飞羽敲了一下他的头,有些歉意,“对不起温锦,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些事想不通,更不该迁怒于你。”
“不要说对不起,”温锦用力的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可以迁怒我,我愿意的,生气了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气就好。”
“笨蛋,为什么要将自己放的这么低,你明明那么好。”上飞羽不喜欢他这样说,他的好不是用语言可以说出来的。
温锦突然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温柔的注视着她,缓缓开口,“我只对你好,你愿意要吗?”
“我、、、”上飞羽心神一颤,被他的深情深深的震撼,他黑宝石般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自己的影子,温柔,宠溺还有渴望。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不字她说不出来,可是让她说愿意是不可能的,她心里装着别人。
温锦并没有失望,轻轻的亲了亲她的手背,“不用回答我,飞羽,这样就很好。”
她已经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他了,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只要他继续努力,一定会达成所愿。
上飞羽微微垂眸,想要将手抽回来。
温锦微抿着唇瓣,用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才不舍的放开。
一路上上飞羽都没再跟他说话,温锦也没有沮丧失落,反而心情不错,半路停车休息的时候,他还张罗着给小火做吃的。
申时两刻,他们来到江边一处小型的港口,乘船过江。
他们承包了这边最大的一艘楼船,先将马车,战马等东西弄上船,最后人才上船。
余江非常宽广,水流并不平缓,好在大船的稳定性不错,只要不是大风浪,就不会有眩晕的感觉。
上飞羽和温锦的房间挨着。
她一上船就进了房间,想一个人呆着,温锦也没强求什么,他知道她现在内心肯定烦乱。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是一个好现象,自己已经能扰乱她的心神了,她只要愿意思考,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他知道自己输在了一开始,从遇到她那刻起,他胜算就非常渺茫,她不止是有喜欢的人,那个人还是她的未婚夫,两个人可以说是准夫妻。
现在他能让她心神不宁,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接下来他要给她时间思考。
房内,上飞羽无奈的坐在床边,紧抿着唇角,有些烦心。
玄火走过来,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边,然后趴下看着她,“烦什么呢,早听我的,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