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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立在了悬崖南侧最高的一棵树干旁。
鹰总要有鹰的骄傲与高贵。
这是琴女与竹音达成的共识，旌茹与悟空也深以为是。
这是竹音连夜爬上悬崖为阿飞选的位置。
再往上一米便是孑域的大陆。
奇怪的是，竹音像是有意要避开孑域似的，又像是对孑域的土地有什么莫名的排斥感。
总之，他不再让自己向上爬哪怕一步，眼睛也从未向崖顶看哪怕一眼。
他拼尽全力，身体紧贴崖壁，腾出右手在崖壁的石缝中用铁锤千锤万凿，几个时辰才能凿出方寸之地，虽也孜孜不倦，但夜深时却也已经疲惫不堪。
竹音这才觉得自己的武力在石壁面前毫无用武之处，也几乎算是不堪一击。
“老伙计，今日就委屈你咯，不对，或许得多委屈你几日咯。”竹音看着面前的崖壁只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圆坑，对身后背着的庞然大物抱歉道。
喘息中，竹音隐约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张望中，他发现崖壁上出现了些许奇异的花朵，颜色各异，花成五瓣，花蕊颜色较淡，芳香扑鼻。
由于距离较远，他对花草也并没有太多想法，之后便视而不见了。
崖壁左右两侧一直延绵至朦胧夜色里，消失在视线可及，看不见的地方。
这里的温度比起崖谷底部还要高一些。由于入夜也不算太久，温度还不足以使气体升华成霜。
但四周竹叶的潮湿感已经蔓延开来，侵湿了竹音的发丝与胡须。
阿飞的尸体也逐渐在这夜里逐渐降下的温度中，变得坚ying起来。
冰冷掉的的尸体，散发尽了余留的体热，并贴着竹音的背脊，透过衣物，不断的吸呐着竹音的热量。
竹音开始缓缓的向下爬去。每爬一步，视线都会觉得多清晰一些，手中握住过的竹竿也会更冰冷。
这是常理之事，并没有引起竹音的在意。
却不知，早在他用锤子凿崖壁时，便已经被远处的人盯上了：
竹音刚离开不久，崖壁上便有两人走上前去。
黑衣服饰与昨晚的黑衣少年所穿的一模一样。想必他们口中的卜桑木措便是那少年的名字。
一个人较高一些，另一个只到其肩，对话时矮个子一直躬身答话，高个子则是提问者。
“根竹，你确定是这没错么？”
“是，巫少主，老奴绝没记错，这里的石块上还有我昨晚留下的标记，你看——”说着根竹指着右后方的石头续道：“就是这里了，我昨晚见卜桑木措就是从这里下的崖底”
是的，他是根竹，就是那个在季客村消失的根竹，是根子的弟弟，根柱的哥哥。
与他的兄弟们一样，生性憨厚，不善言语，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头子。
他的胸前常年吊挂着一个小布包，红色的，里面装满了麦子，这是他当年离开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那个胖胖的傻妞，隐忍多年的巫者，便是在根竹消失不久后出现的。
只是从没有人怀疑过，根竹的消失与傻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后呢？”巫少主又追问道，口气里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然后，然后，然后我想着这崖底下去大概是上不来了，我就连忙回去跟您汇报了”根竹被严肃的巫少主逼问的有些结巴。
“哼！上不来？那刚才锤石壁的声音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这，这兴许是附近的老农来这里采摘仙子所致。”
“采摘仙子？”这忽如其来的称喂，让巫少主感觉莫名其妙。
“那是何物？”巫少主开始质问，同时又转身向根竹靠了靠，双手叉腰，盯着根竹，仿佛根竹若答不上来便要把根竹踢下悬崖一般。
“巫，巫，巫少主，您别着急，听老农说。”根竹思维明显有些迟钝，停顿后续道：“那是一种仙药，每年都会有人花大价钱采购和收集，每年只开一次花，花期半月，花名又叫“槭叶巫线莲”。只是今年这孑域气候有变，估计是花期提前了。”
巫少主对这样的根竹也是既爱又恨。没办法，谁让根竹是从小便陪他长大的奴隶呢。
根竹虽憨厚老实，却也心思细腻，他是如何发现这提前开出了仙子花的，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吧，这么说来，这花一定是有药用价值咯？那会不会对巫术的修习也有帮助？”
“自然，据我了解，这些东西都流向到外域去了，巫主也有收集这些。”
“这么说来，如果拿回去给我那巫母修习之用，会不会让巫母高兴，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将功补过回去交差了？”巫少主惊喜道。
“卜桑木措是带着秘密逃出来的，是我们多年里都未出现过的最大的叛徒，这次追捕卜桑木措，是巫母亲自下的死命令。少主还是三思。”
“切，你还有脸了？这人是被你追到悬崖给弄丢的，要是巫母责怪你可要承担全部责任。”
“是，这是自然。”
说是巫少主，其实他的架子也只是在根竹面前能够摆摆，在巫山内部，没有人会打心里尊重和敬畏他。他对巫术几乎一无所知。
……
二人在一阵沉默中终止了交谈，各自站在崖边，看着眼下崖底的一切，感受着崖底由上而下的冷风，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惶恐。
……
从崖底向下走时，对于竹音而言要比向上容易许多。
或许音律对身体的协调性也是有益处的。
很快，竹音便下了崖底。
……
“也不知叔叔怎么样了。”琴女担心道。
此时，悟空、旌茹、琴女都围坐在黑衣少年的的床边。等待着黑衣少年醒来。
同时也等待着竹音回来。
琴女的担心让旌茹很好奇：“你与叔叔不是应对这里了如指掌么？难不成你叔叔在这儿还能出什么事？”
琴女闻罢，抬起眼睛看了眼旌茹，又落寞的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这里看起来”
黑衣少年也已经醒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