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两只鸟儿依偎着磨蹭对方。
他们不像人类那样有丰富的感情,却一起飞翔,一起捉虫,一起筑巢。
他们躲避天敌,躲避人类,总是小心翼翼地,听见一点声响便要逃跑。
叽喳叫声里倾诉着最朴素的感觉。
有一天,雌鸟生了三个棕褐色的蛋,雄鸟凑近瞧了,纯黑的眼睛茫然又好奇。
雌鸟眯眼,开始孵蛋。
雄鸟只好自己去觅食。
十几个日夜交替,蛋开始动了,两只鸟儿等待着,直至一个尖尖的小嘴从内部打破保护壳,挣扎在生死线。
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活了下来。
雌鸟雄鸟将破碎的蛋壳和脏掉的干草丢弃,换上新的。
他们一心一意地喂养嗷嗷待哺的小鸟、巡视四周防备天敌,直至它展翅高飞。
不论是雄鹰和麻雀,第一次翱翔都是宝贵的。
老了的雌鸟雄鸟依偎着,目送小鸟离开。其实他们也不懂,为什么要看着那个与自己相似的身影穿梭白云。
小鸟飞阿飞,它发现了奇怪的东西,于是它悄悄地落在树上,一蹦一跳地观察缠绕的藤蔓。
一颗红色的小果子快速生长。
它立刻飞走,半响又飞回来,啄了啄小红果,而后吞下。
转了一圈,小鸟继续吞了几个红果,动作变得迟缓了,晃悠悠地顺藤蔓高飞,最后掉进人类的掌心。
脚下有点硬,啄了两下,穿不透。
原本就模糊的意识越发混沌,它莫名起飞,一段时间后突然忘记怎么挥舞翅膀。
眩晕袭来,小鸟直直地坠落,蓝天白云如此美丽,倒映在它纯黑的眼睛里。
清晰的痛苦贯彻,它挣扎几下,翅膀断了。
生命中的第二次“破壳”,它失败了。
饥饿的天敌捡了馅饼,张开血盆大口,连骨头也费力地咀嚼殆尽。
几根纤长的羽翼留在原地,缓慢腐烂。
“现在是晚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麻雀怎么传信?”
“咳,”灰衣男子手中长出一种颜色鲜艳的红果,“麻雀吃了这个就会听话。至于传信,它会找一件你的东西给霍青娘,以此暗示你的位置。”
“我还是不明白。而且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控制很多动物?”
“苹,我的能力有限,仅能控制一个像麻雀这样弱小的生物。它的身上带有我的木元气,如果察觉了你在小宅院残留的火元气就可以找到信物。”灰衣男子说的很认真,女孩快要相信他了。
“那它怎么找青娘姨?”
“我猜,霍青娘是土元神吧?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我是迟冉师兄。”灰衣男子喝了口茶,对着杯子摇摇头,对茶水的滋味有些失望,“土元气。麻雀会叼信物寻土元气。好了,苹,睡觉。”
女孩躺下,被子并不是很干净,但她没有嫌弃。
“杨先生,谢谢您。”
将外衣叠好放在破损的木椅上,男子笑了,攥紧手心的红色果子。
美丽的往往有毒。
北德镇。
“迟苹果兴许有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当日抓捕苹的一人翻看同伙的眼皮,他满脸麻子。
这名同伙自他们发现迟苹果失踪后,一直昏迷不醒。
不久,他们抓了林婶,便命令林婶负责照顾这名同伙。尽管林婶坚称自己没有背叛光义会,反复审问,回答几乎找不出漏洞,但他们仍然持有戒心。并且因为霍青娘打死不开口,无法对证口供而使事情变得麻烦。
另外一人带着蒙面布研究这名同伙的身体,确认是否有别的伤痕。他的眉毛特别粗。
“不,也可能是其他人下药导致的。毕竟主上发布的消息里,迟苹果是火元神。
我糙,得叫那老娘们给他洗洗澡,臭的还不如屎。”
“行了,脚趾有问题吗?”说着,麻子脸往后退了退,从衣服里拿出蒙面布戴好。
“你不瞎吧?看,好着呢。”
“说不定是银针什么的,所以才找不到痕迹。”
粗眉毛找地方洗了手,麻子脸跟着走。
“我查了,镇子少了个教书先生和木匠。”
“什么原因?”
粗眉毛使劲搓洗手指:“糙,我怎么忘了用布隔开……教书的说是嫌镇子穷,不干了。木匠最近接了单生意,木材要求用好的,去采购了。具体是谁下了单子,他婆娘也不清楚。”
“你水洒我身上了!再问,问学堂的学生和木匠的亲戚。问不出,就按首领说的,挨个杀,死了干净。”
他们的首领是金元神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