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一片。
心口处疼的要裂开了,苹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其他侍卫一边保护二皇子殿下,一边对付方才赶来的刺客。
摸了摸腿上的烧痕,严淡人坐回床上,冷冷地看一圈四周,微微笑了,轻声道:“虫子。” 地面冰凉,她挣扎几下,侍卫竟险些按不住。
苹只觉得心口的地方火热,背上的压力猛的减轻!
侍卫们松开了手,惨叫着乱跑,身上的火焰瞬间弥漫。
有满身是火的人撞到墙壁,哭喊着救命,墙壁也烧了。
不知道谁刺了谁一剑,四溅的血与疯狂的火,是一样的,分不清,看不明。 苹爬起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躯体,随着火焰吞噬,一种极端的痛苦在嘶哑地怒吼。
她又闻到了,与黎志县那晚相似,烤肉的焦糊味,太浓烈了。
屋子被焚烧,连同房屋边的花草儿,红红的亮堂了。
火光中,有漆黑的人影闪过,二皇子殿下眯眯眼,挥挥手,黑影消失。
一柄短刀飞来,严淡人躲过,跳了几步,最后滚出房门,在一众侍卫面前怒吼:“还不快扶我起来?!”声音妥妥的女人儿,细腻娇柔的很。 侍卫面面相窥,最前面几人赶紧凑过去搀扶。
这时候严淡人已经爬起来了,一把甩开他们:“滚!”
“殿下……”
气恼地严淡人表情扭曲,声音尖细:“明天全部换女装!露腿的那种!”
众人脸色大变。 二皇子瘸腿向前走了几步,侍卫已经围了冒火的屋子,更有人正在对付两名杀了十几人的刺客。
“给我弄死他们!”
说话间,房顶上的刺客跃向侍卫中央,一条弧线牵带衣襟飞起,落地时倒是顺手收了几个人性命。
二皇子看了几眼,索性坐青石板上。别人看来,他是吓的摔了。
风起,火势大涨。 月亮不知何时隐去了。
过得不久,雨落。
浑身是火的苹忽然觉得身体冰凉,有人勒住她的脖子,又松开。
片刻,谁脱了衣服,包裹她,扛走了。
苹哆嗦,冷到了毛孔里。
扛她的,是此行的首领。
首领跑一阵,停步,看向身后。
来时八人,现今六人。
雨水划过鼻梁,领队转身,继续跑,若是有人细看,定会发现他失了左手小臂,牙关紧咬。
次日,向二皇子汇报的暗卫跪伏,面无表情。
“这么说来,那姑娘没死?
也罢。你退下吧。”
暗卫隐于黑暗之中。
严淡人随手拿了本小册子,里面内容很是不堪。
掐苹脖子的,便是那跪地的暗卫,而余下的六人兴许意识不到,有二皇子的暗卫跟了一路。
“画的不错。”严淡人翻页,啧啧有声。
要死的,一个不会落。
***
北德镇。
“青娘,镇上新来了个先生,你说,要不要帮苹果交些铜板,也去上学?”林婶一边纳鞋垫,一边瞅瞅舞剑霍青娘。
舞剑的女子微微一顿:“该去。”
“那好,我这就寻先生,问问是交铜板,还是用米粮……对了,那先生,好像姓杨?”
霍青娘过来坐下,听林婶唠叨。
镇上因为这教书先生,热闹了一阵儿,过了两天,孩子们便蹦蹦跳跳地进了临时的学堂。
杨瑞霖挨个看一遍,问了名字,末了,说自己记住了。
有学生问:“先生,俺叫啥?”
“你是程三。”
程三坐桌子上:“我是叫程三。”
“嗯,”杨瑞霖笑笑,“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会。”
“不错,这倒是少见。”
“这有啥。迟苹果那小傻子就没有不会写的字。”
听见“迟苹果”三个字,杨瑞霖表情有些怪了,看了程三半响,道:“大家坐下吧。”
先生开始授课了。
“今天,学的是每个人的名字。明天检查,不会写的,写二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