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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们去歇息,祁少主且随我来。”洛尘回头,看向祁酒。
祁酒微微挑眉,而后抚了抚洛歌的头,同洛尘微微作揖,便随着去了。
二人一路穿过浩荡辉煌的宫殿,来到一片无人的宫墙前。
这里,似乎是冷宫。
祁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直到鼻翼间传来一缕别样的气息。
“这里是冷宫,非我之令,旁人不得涉足,包括摄政王。”洛尘抬手捻诀,一道阵法赫然浮现在脚下。
那阵法变换四方天地,转瞬便化作了一片密室。密室寒凉,冷气四溢。
“一旦旁人涉足,便是杀无赦。”洛尘走向密室伸出,打个响指捻开光晕,回眸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祁酒,又往里走去,“感受到了?”
祁酒回神,清冷的眼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
“你怎知?”他缓缓启唇。
洛尘往里走的脚步顿了顿。
他知道祁酒问的是甚么。
“世间上,能够会八卦推演之术的,不只是你们。当年我得知你将现世,便在父王在世时,提前叫人找来了你的身子。如今,倒是刚好用上。”
“缘何帮我?我可是不大相信,天上会有掉下馅饼这等好事。”祁酒跟上洛尘,缓缓朝里头走去。
“因为你是婉婉的夫君。”
祁酒的目光微微顿住。
因为,他是苏苏的夫君。
唇畔荡开一缕笑意,祁酒忽而觉着这路途变得挺短。
密室的尽头,那幽幽的火焰忽而变成了浅浅的蓝色。。
与其说火焰变作了蓝色,倒不如说这些火焰是被寒气包裹起来的。
而寒气的源头,便来自那石门后面。
“进去罢,这里是另一片天地,无人晓得的。”洛尘抬手解开这石门,看了一眼里面扑鼻而来的寒气,又看向祁酒。
祁酒没有犹豫,一步跨入其中。
石门合上。
内里四面冰墙,中央摆着一具冰棺,棺中有一一身白衣的公子,合目而眠。
那是一种无名的牵动与吸引。
祁酒知道,这是他真正的身子。
他缓缓走过去,垂眸一看。
心口还有一道伤,那是逐日弓留下来的。
祁酒不自觉伸手,缓缓触上这身子冰冷的脸颊。
心底有一种触动升腾而起,那沉睡的血脉,在这一刻亦是苏醒了过来。
一抹精光,骤然从他眼中爆开。
“喲——”
在寒室门外的洛尘,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鸟鸣。
鸣声悠扬清越,古老威严。
那是消失了已久的凤凰之鸣。
他果然和他推演到的一样,他是那传说中的凤凰老祖,云寂帝神云酒。
那么……
能让云寂帝神倾心,并且以命相护的,除了龙族老祖姬云苏,便再无第二人。
洛尘的目光微微一深。
婉婉便当真是那万道之祖,扶摇帝神转世。
若是的话——
他侧眸,看了看仙界天宫的方向。
婉婉必定会搅乱天宫的。
索性他的那些事情也都差不多了,若是婉婉需要,他必拱手相赠。
因为,他如今只剩下毕方,还有婉婉了。
洛尘垂了垂眼眸,一缕名曰悲凉,一缕名曰孤寂的眼神从中一闪而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尘封寒冰之门终于被一道巨响破开。
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叫外头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个层次。
吐出一口浊气,洛尘转身缓缓望过去。
那个公子一身白衣,披肩散发而来。他的心口没有了那道存在多年的伤——他沐浴着火焰走出来的,每走出一步,便会有极致的寒冷和极致的炎热铺天盖地过来。
他的眼睛,是比天空还要湛蓝的蓝色。
他一身气度清冷,遥遥看去,犹如上古时代过来的神祇。
唔,他本便是神祇。
“云寂帝神。”洛尘俯首作揖,眉宇间神色不卑不亢。
抬手化开那火焰与寒冰,眸子变回一片墨色。
祁酒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有一道白气一闪而逝。
那东西,果然还是跟过来了。
祁酒蹙了蹙眉,很快便收敛神色,抬手虚扶起洛尘。
“我会以幽界少主之名,迎娶苏苏。”我要与她拜堂成亲,叫千万年前,尘缘树下那一场略有遗憾的婚礼,有一个圆满的尾声。
他看着洛尘,微微一笑:“劳烦兄长,这些日子看觑苏苏了。”
洛尘:“……”还没成亲拜堂呢,这就喊上了?
祁酒看着洛尘,忽而想起一件事情。
洛尘的前世,乃是重明鸟的老祖宗。重明鸟一族是同凤族凰族一起被苏苏创造出来的,比他的凤凰族早了许久。
若真的论辈分算来,他理应唤一声叔伯的,唤兄长都是有些差辈分了。
“几时下聘?”洛尘同祁酒并肩走出去,忽而问道。
“待到苏苏家事尘埃落定,我便下聘,迎娶苏苏。我不想叫她的婚事有污点,她会不高兴的。”祁酒想起洛歌,唇畔不自觉牵起一缕温柔之气。
他的苏苏啊,若是看到他身魂归一的话,必定是极欢喜的。
身魂归一之后,他的凤凰血脉回来了不说,那修为,也是直接到达前世的巅峰层次——神帝之境。
虽然不能为苏苏挡下仙界的全部风雨,但是为她搅乱风云,已经绰绰有余了。
至于洛九安……
不过是一个初入神之境的蝼蚁罢了,还不成气候。
这些事都是苏苏的家事,他晓得自己是不能插手的。
但若是洛九安敢动苏苏一根毫毛,他是不介意血洗灵界的。
念及此,祁酒眼中冷色一闪而逝。
洛歌沐浴净身后,便和羌棣博弈起来。
不过几盘,二人便俱是无聊起来。
“爝西,我想听阿酒抚琴了。”洛歌趴在桌案上,兴致缺缺地捏着一枚棋子。
“我一手箫声也是极好,小美人儿不若听听?”羌棣挑眉。
洛歌:“……”您那走掉的箫声啊。
“还是继续下棋,再大战三百回合罢。”洛歌咳嗽一声。
羌棣:“……”得,被小美人儿嫌弃了。
一旁的洛云轻抿着唇,肩膀在那里不断地抖动。
“婉婉可是受风寒了?”一道低沉清冷地声音,从不远处蓦然传来。
众人皆是抬眸望去。
有一墨衣公子,有一白衣公子齐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