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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不算大,也不是很豪华,甚至和普通的富贵人家差不多。
三进院落的格局,不算繁华的胡同里是独有的寂静。
这也是李崇文特意要华庭的职员给自己选的院子。不要太大了,能住下他和几个仆从就可以。
院子大了显的空荡荡的,家里又没有个女主人,看房子的老人也没有,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住这里。
除了非常亲近的几个人,寻常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附近几个临近的院落里,可住着伍胜的那几十个特战精英。
胡同口出现几只狗他们都一清二楚。
当然,像王承恩或张凤翔他们这种与李崇文有些私交的人,进出胡同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王承恩一般也不会来这里,都是李崇文巴巴的赶到约定的地方,张大人就不同了。
作为李崇文的长辈,这次他过来是有重要事情商量,眼看这李崇文都该行冠礼了,这上无长辈操持可不行。
若说他还是当年那个乞丐,或者红河村的一个商人,那行不行冠礼都无所谓,可是他现在可是从五品的文官。
张凤翔曾问过李崇文是否找到生父生母的消息,李崇文摇摇头,老好叔自汜水河里捡到奄奄一息的自己,后来红河发展起来,好叔就有有心追查过。
这李崇文好似凭空出现的一样,那么大个人,竟然以前的生活痕迹一点也找不到。
张凤翔其实担心的并不是冠礼之事,这个如果请他加冠自是极好的,这年轻人生财有道的本事不用说,便是当今皇上,也是非常器重,未来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光靠一个之前的门客关系,或加冠礼的长辈身份,显然没有老泰山这个身份最稳妥。
李崇文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这张凤翔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不用说,像亲侄儿一般。
可是,他这宝贝千金才十三岁,张大人,未免太心急了吧。
“不急不急!”张凤翔满脸生花的笑道:“老夫也是看李贤侄孤身一人,小女虽然年幼,却是知书达礼”
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女儿才十三岁,老脸还要不要了。
张大人可是有好几个女儿,听说也是早早便嫁做人妇,李崇文实在下不了口,真要定了婚,等她成年,自己都成大叔了。
“实不相瞒,张大人,侄儿已有心上人了”李崇文不得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那些做生意的掌柜好像突然个个都藏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样。
但凡他露面,就有几个老不修过来想要说媒,真是够了,你好歹也把你那闭月羞花的女儿拉出来让我瞧瞧。
就拿一张似是而非的画像,拜托,这画风就跟网恋一样,奔现就等同崩溃。
“莫要说笑,老夫可从未听说你与哪家小姐过从甚密”
虽然不知何时李崇文就成了京城大小香闺的梦中情人,可是李崇文确实不认识哪家小姐。
真不是低调,李崇文实在是不擅长与陌生女子打交道。
这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自然不好意思,女的主动很容易让人觉得不矜持,有失体统。
“晚侄心仪的,也并非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一个王府普通的丫鬟”
李崇文说道:“我与她曾在荥阳时便一见如故,若非还不知那姑娘心意,晚侄早想请张伯伯为侄儿主婚了。”
李崇文把称呼都改了,知道这张大人也就是想拿个关系套牢自己现在认你当伯伯,婚礼请他做主,这个和嫁个女儿,也相差无几了。
李崇文无父无母,请他做主婚,等于认下这门亲戚关系,以后逢年过节那都是要去送礼的。
两人说着,大厅外的小环姑娘则是傻了一样的站着,该不是听错了吧。
李府可以自由进出的,除了梁思成木宽之和伍胜等人,也就黄宗羲和顾炎武他们,还有经常给彩蝶精品店拿货的小环姑娘。
这些人是无需通报,可以随处走动的。
李崇文不想把一个住的地方都搞的很封建,自己又没藏什么金子在哪里,再说他们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小环姑娘这次是来拿香水的,有几种已经售空了,这次就是过来想问问新出了没有。
没诚想刚要进大厅,就听到里面会客的对谈,这个抠门鬼的李崇文,这么有钱,买个这么小的院子。
客厅里说话外面都能听的清楚,小环姑娘羞的又跑了出去,浑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原来自己不是一厢情愿。
李崇文是真觉得小环姑娘不错,不管怎么看,身材颜值并不比其他什么小姐差,然后一点小姐脾气也没有。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不必掩饰自己的各种小毛病,也不用装的很斯文。
不过李崇文始终都不觉得她是一个简单的大丫鬟,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一直吸引着自己。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隔了几天,小环姑娘突然送李崇文一个装银子的荷包,上面绣着的两只颜色漂亮的鸭子。
众所周知的是,李崇文是那种出门不必带钱的少数人,带银子,不好意思,那东西硌手,没带习惯。
不过就算是钢铁直男估计也能明白,送绣两只鸭子的荷包,小姑娘就是在等你迎娶进门了。
李崇文也没让小环姑娘失望,交代给了梁思成,红河村一帮光棍,有必要自己带头做个榜样。
爱情这东西,两个人看对眼就成了,李崇文不是那种会考虑门当户对的男人,他富有四海,而且也已能位列朝堂。
小环姑娘只是一个王府的丫鬟,地位卑贱,能当上小妾,就是她们最高的人生理想。
当然,做妾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大部分丫鬟到了年龄,要么,配与小厮,要么,转卖他人。
但是,具体是哪种结局,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此时,这些女人就像是落叶一样,落在哪里,是由风决定的,而不是叶子本身。
李崇文不忍心这么好的姑娘落的如此悲哀,这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算是有一些感情的基础。
梁思成的意思是先恢复小环姑娘的自由身,找到他的家人,然后请媒婆上门说亲。
像李崇文现在的身份,梁思成说只能是纳妾,李崇文同意了,顺便安排人把远在红河村的秋菊也接过来。
纳妾的话是不需要八抬大轿摆宴席的,几乎没有什么繁琐的礼仪,这种事比娶妻简单不知多少倍。
在大明先纳妾后娶妻是很平常的事,而且除了妻子只能是一位,妾的话是没有数量限制的。
并非李崇文不想以正妻之礼迎娶,而是小环姑娘的身份注定了,大部分富贵人家的丫鬟大多数都服侍过主家的男人,名声有损。
这是整个时代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一人之力便能做出改变,李崇文也不确定是何种缘故,既然如此,便入乡随俗纳为妾室。
丫鬟这个群体,她们就像商品一样,生了孩子还能为妾,没生孩子,主家还可以卖给别家或用做交换。
所以除非是贫寒人家,才可能会考虑娶一个没有清白的丫鬟女子,没有嫁妆,甚至那些久在富贵人家所带来的恶习。
既然喜欢,那么只要自己好好对她便是,妻妾只是外人看来的身份,以后待她好些就行。
再次相见时,李崇文便坦白了自己的情意,顺便亲口问问小环姑娘的意思。
将钥匙串交给小环姑娘,代表李崇文把李府女主人的身份给她作为一个保证。
果然还是那个出其不意的李公子,求婚都求的这么清新脱俗。
一想到此事,小姑娘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甜,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般宠溺过自己。
夏花烂漫,小环姑娘一个人看着花丛发呆傻笑,没察觉到身后走近的人。
“小环,妳手腕上的是什么?谁送妳的”彩蝶郡主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
“是不是心上人送的,这么稀罕”彩蝶郡主早把小环当做姐妹一般,这种玩笑也是经常开的。
小环怯生生的回过头,她决定同郡主说明,她想嫁给李崇文,那个不知何时魂牵梦萦的男人。
“郡主,妳不是说过,只要我找到自己的中意的男人,便许我赎了身契,过自在日子。”
“是如此说过”彩蝶郡主把小环不仅当做贴身侍奉的丫鬟,也当作贴心的知己。
小环姑娘同彩蝶说起自己想出阁的心事,顺便说了李崇文那边的情况。
“赎银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烦请郡主能同管家知会一声”
“这么心急,好啦,我这就去说”彩蝶郡主浑然不当一回事,王府里父王和母后都不在,由她一人做主,一个侍奉的丫鬟出府,根本不算多大的事。
彩蝶郡主亲自去说,也是想让管家多准备一份嫁妆,小环为自己的生意出力不少,备上一些王府的嫁妆,也能利用王府来震慑一下她未来的婆家,不能怠慢于她。
彩蝶是真心祝福小环能找到自己喜爱的男人,关心之余便多问了一句是嫁入哪家。
小环姑娘害羞的说道:“便是红河村那个会讲故事的李公子”
“谁?”彩蝶突然停下脚步,质问道:“可是那盐提举李崇文”
“是的,郡主”小环姑娘大方的承认,虽然只是纳为妾室,但李崇文的真心她能感受到,此生能嫁给他这样的男人,自己肯定是幸福的。
“不!不可以”彩蝶郡主像听到不可置信的事实,李崇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鬟。
“小姐,妳说什么?什么不可以?”
“小环,妳要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他”彩蝶无法接受,她一直以为李崇文只是通过小环姑娘向她暗通情意。
从第一次遇见讲故事开始,到后来帮她开彩蝶精品连锁,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李崇文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
我是郡主,凭什么,凭什么喜欢的不是我,我才是你李崇文上天注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