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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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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家不知所措,毕竟这店已经是个熟店了,要是转手卖掉,不说这价钱如何,那东洋人手里的官银可不是一般平民能够得着的。

    “我需要!”,东洋人斩钉截铁一点都不含糊,他再掏出了一锭银子重重地拍在店门前的布匹卷上,“够不够?”

    “够是够,可这…”,店家极是难堪,平时所见武道馆里的人说话也不至于这么直接,而且一个穿着与其他东洋人不同还拿着朝廷的库银,更让店家从心底里发怵他突然来买店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幸好此时武道馆里的几个熟客懒懒散散地走出来,店家一看连忙朝他们招起了手。

    “织田!嗨!”

    那东洋人一听是个熟悉的姓氏,急忙反应过来,摸刀的手收回慢慢回过头一看是几个东洋的武士。

    最尴尬的莫过于是这种情况,同样的人因为不同的意见站在了对立面上。

    那几个武道馆的武士倒也不是十分拘束,大摇大摆走到店门前瞅了瞅这个装扮有些陈旧的人然后面面相觑道:“阁下是?”

    “松平玄五郎!”

    那几人一听顿时憋不住差点笑出来,而此时只有一人还算平静,慢步向前行礼道:“不管阁下是哪个武道场的人,在这里不需再有羽织!”

    “羽织?”

    这个还处在幕府时代的战服引起了众武士的轰动,但年轻的孩子们只是言听过曾经。

    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年长的武士就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这压抑便来自于松平玄五郎的眼睛。

    他眼睛里藏着可怕的念力,仿佛是用警告的语气冷冷叮嘱道:“骄傲会让人更加愚蠢!”

    几个愣头青怎么能容忍这般嘲骂,纷纷拉开了阵势。

    年长的武士却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两臂膀展开阻拦住了武士们,“别轻举妄动,会引来大麻烦!”

    随之年长的武士的双臂已经颤抖,以微弱的语气说道:“松平玄阁下,相信你有你的目的,但是这条街上再不允许有任何的事发生,我们彼此的交流其实可以更温和一些。”

    保守格纹,弯曲的京反长刀紧贴腰身,松平玄的目光稍微和蔼了一些,他朝着众人发出冷冷的笑声,而后却见一破碎的布店幌子从空中飘下。

    极快的刀,甚至看不到拔刀是从何时起,待那细长的刀再反入鞘的时候,众人一致投来发愣的眼神。

    一刀亮相罢,他便不屑地离开了店前,洋洋洒洒挥袖间撇下来了一句话:“我喜欢太阳照着的地方,所以我喜欢的东西,别人无法阻止我。”

    哪里能想的到,就这样,一个神秘且刀法奇高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西城区。

    究竟是带有何种目的来到这个地方,一时间让武运道场也陷入到了困窘当中。

    几个见识过松平玄本事的武士匆匆离开后就又折返到了武馆。

    三味线演奏着清亮的曲子,一步三斩的刀法炉火纯青,鬼面雄一郎穿着一件宽松的武士服正认真揣摩着脑海里的那套刀法。

    “馆主阁下…”

    短促的呼吸声打断了他的冥思,本以为这样贸然闯入会引得大发雷霆,却见鬼面雄一声不发收了手中的木刀缓缓入座。

    他用放凉了的茶水清洗了一遍木刀,然后一口饮下去,这才不紧不慢说道:“几位刚刚怄气出馆,为何又匆匆回馆?”

    “馆主阁下…,如果花屋次郎说的是真的,我们都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住口!这件事我会以最合理的方式审查,不过我需要的答案不是这些,是吧武田君?”

    气氛一下子变了,鬼面雄一郎擦拭木刀的手突然脱离,他将一张纱布重重地拍在身前的短案上,压了久久一阵气后,方才稳住心神。

    过程中,所有的武士都不敢再多嘴提一句关于花屋的事,那武田转而报道:“馆主阁下,刚刚在外面遇到了一名大和的武士。”

    “大和的武士?为什么称是大和?”

    让鬼面雄坐立不安的就是此刻武田充满着畏惧的声音,他追问道:“西城区只一家武运道场真正日本勇士屈指可数,你怎么确定那是日本人?”

    “他…他穿的是羽织战衣,用的是幕府制的半成刀,拔刀之术近乎闪电。以术的精湛来看,目前可以猜测那好像是神梦想流的一种居合术!”

    鬼面雄一郎为此大吃一惊,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抖落在地,七分仰慕三分戒备纠缠于心,他见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住眼中慧光,静心说道:“如果肯定那是幕府武士,神梦想流居合斩能练成这种境界多少与心之向往有关,据我所能想到的这应该除了德川前辈以外再无有这古武境界的人了。”

    “那么鬼面雄馆主有没有一些好的建议?”

    明治之后,所崇尚的精神发生了剧变,而在鬼面雄心中依然还遗存着那份信念。

    这块陌生的地方他始终愿意承认是清国,但是口舌相传的一些见闻慢慢变了原来的味道。

    或许心中对于中原武学的渴求正在一种思想潮流的激荡下有了改变。作为大和的男人,鬼面雄一郎身心处在不同的立场徘徊,他自始至终唯一不敢有动摇的是曾经见过的那个人。

    在某种程度上如果解释为偶尔的胆怯更加贴切,因为往后的一年之中,目光所及都是凄厉的呐喊。

    西城区的呐喊声是在他们来的前一个夜晚消失的,那个夜晚的抉择终将坚定住了鬼面雄一郎对于自己信念的最好挽留。

    此刻,面对同样而不同立场的问题间要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信念。

    从武士们口述的经过,他仿佛嗅到了尚武最为廉价最为悲哀的来临。

    将木刀盯着看了许久后,鬼面雄一郎仰天呐吐了一口气,拖着长长的声音发出感叹:“武士用的是刀,崇尚以武夺他人势,可是这里终究不是日本…”

    不止一次的退忍让一众年轻的武士反感,当鬼面雄还正在感慨时,一名叫滕武的武士便直面挑起了那个像钉子一般的问题。

    “勇士退忍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花屋君说的有些道理!馆主,清风行确实可以让我们在这片土地更加长久!”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鬼面雄一郎对于尚武精神的执着已经超过了所有年轻的晚辈,毕竟他曾亲眼见证过烙印着信念的武士精神。

    但目前那个叫花屋的门徒却已然违背了这种信念,道不明说不清的信念难以再灌输,他也只好任凭怄气的众人再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