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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十里十里外,谁可作刀兵,除了哈老幺,哪里还有其他人敢明目张胆挎着大刀浪荡。
敬乾面不改色,他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但对改隐瞒的还是久未出口。
又来这么一招,怀义自然也不会显得失措了,此次他将曾在关山堡上的作风打了出来,一脚踩在村头石辘轴上,把那精致的弯刀亮了亮相。
真怕是两个不要命的,俩舌头还以为是单文的人寻上门来了,口气一下软和下来,凑上前躬着身子点头哈腰道:“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兄弟,怕不是单家人吧?”
“单家?谁是单家?”
“就是策马帮的当头单爷!”
这么一提点,敬乾即刻琢磨出些意思,如是万汇坊的人在此地扎了根,奔出来两个脚足想必也是那哈老幺的人。
如此看来,小小的巴扎镇上还不止是一家贼头,那单文和这个哈老幺还真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想到这里,敬乾顿时心生一计,要想将是非弄个明白,还得再在这两大贼头的地盘上浇上一把火!
这回怀义聪明了许多,他先是看了看敬乾的眼色,然后故意装作是个不要命的莽汉模样。
“你家主子是哈老幺吧?告诉你家爷,今儿这一片地也得有我沙镖的份儿!”
二人登时愣住了,行里行外,要说是单文倒还有些名声,可这沙镖是什么人呢,听都没听过!
但看看身旁的汉子,一脸横肉煞是一不要命的武行,举手投足间可都比得上哈爷身边那三个忠狗了。
对于未知来头又显得足有来头的二人,那舌头也就少了几分嚣张气焰,一个稍微木讷,而另一个却精明地多,他连连抱拳示礼期间还不忘问问他们的意图。
“二位爷若是不嫌弃,请就到万汇坊跟哈爷自个儿说去,但你也知道,做小的很难,这么去,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哈爷生起气来又少不了动刀动枪的。”
有意思,小小的跟班儿说话间虽是油了点,看怀义已经被吹捧地乐呵,快要认同个异性兄弟了。
“哈老幺脾气可真不小啊,哪有说上几句话就得起刀兵的。我听人讲,昨日你们绑了个财主,莫非是他惹哈老幺生气了?”
“屁屁,那就是个吹货!倒挂起来腰里空的跟狗舔过似的,哈夫人这会儿还跟哈爷生气呢。这不,倒霉的就是咱们这些小的,闭嘴了溜圈就是了!”
二人嘴里说的这个吹货是徐元无疑了,这下怀义舒心了好多,人起码是找到了。
翻街倒巷,钻了几个巷子,才算是进了所谓的万汇坊。
二人看到这门面,都差点笑出声来,就这破门档子,加上偏僻的巷子,也妄称什么万汇坊。
可就在门刚一打开的时候,院子内齐刷刷地罗列着一群力壮年轻的刀斧手,挨个是精神的黑褂子。
南墙挂着的驼肉架旁,还有那么一些个穿得有模有样的中年人用极尽污秽的语言与抽着烟的两个女人交流。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东村里头,竟然藏着这么个万花筒。怀义当即心凉了一片,尤其是在看到正堂门口的三四个大汉冷血地分食着生肉的时候。
“啧啧,关山堡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玩过!”
至少是管带营里出生,多少还讲究些营队的规矩。见到这么放肆,甚至放肆到麻木的一群人时,怀义也自叹不如。
将二人引到院落后,那俩舌头恭敬地取来马达子,然后又高声吹了一哨子,屋里头就忽然奔出来个面目和善,长襟短褂的文化人来。
他迎面向二人走来后,始终操着两手,稍微偏斜了下油光的头,用眼里的余光扫了二人一眼,继而说道:“我是这里的账房,上门报户,摸的看的应有尽有!你们是要哪样?”
“告诉你家主子,谈一笔买卖!进了屋说话,不然我这湿寒病犯了,兄弟们还以为是怎么着了!”
对这样的人,敬乾早就不耐烦了,出于为大计着想,他还是忍耐住了。
再看账房听敬乾这么一说后,才少许有了些认真,略带傲慢的脸上生硬地填了点笑容,将两手从袖口里取出来,潦草抱拳回礼罢就迅速扭身去了。
怀义看着这一幕,早就憋不住,差点笑出来。他学着账房的模样,捏上个兰花指往敬乾背上一拍打趣道:“马爷好大的派头啊!”
一声马爷差点让敬乾气闷了,他鼓硬了胳膊肘狠狠撞了怀义一下,悄声说道:“沙爷沙爷,说几次你才有记性!”
见是怀义露出痛苦的表情捂着裤裆,敬乾咧嘴一笑上下看了怀义一眼道:“人家可能没有,你至少还有,就不要弄出恶心人的模样了!”
或许账房某些时候的举动特别像是徐元,这样的情况下,敬乾看不惯倒也在情理之中。
门前闹腾的几个汉子,看是账房回屋,立马就肃静了,想这细腰白净的账房还是占有不少的分量。
三人的桌上,哈老幺最是亮眼,他全程单手插着腰,而另一手才会偶尔放上桌前摸上一摸。
刚进来的账房看到此番模样,不用想都知道,哈爷定是手气顺畅了,才会摸上一个早上。
“清一色,门儿清,拿钱来拿钱来!”
哈爷又赢了一把,逮住这个机会,账房才默默凑到哈老幺的耳旁将门外的事说了一通。
“这好事啊,既然是生人那身上的银两自然不小!打听清楚了没有,是什么人?”
“清楚了哈爷,听说是新到镇上,叫什么镖的!”
说起这个镖字,哈老幺眉眼挑动一下,手里的骰子都滑掉了一颗,将声音拉低了问道:“你确定是个人?就这号名讳?”
看着哈爷警惕间有些怪罪的意思,账房立马赔着笑脸应道:“是沙镖,我记起来了!”
“害老子慌张了半天,就叫沙老板,把那字儿去了,听着晦气!”,这下听得仔细了,哈老幺重新拾起了地上的骰子,吹了吹灰,嘴角一提微微笑道:“叫到隔间里头说话!”
外头等了半天,日头刚刚出来,有些晃眼,远远就见着正堂开了门,账房招手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