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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燕子紧张之下说出的话语并没有使得马军有何介怀,反倒是让敬乾觉得诧异,庄护院不会是这么没有眼色吧,派来个不声不响的人来。
紧接着元僧道也赶了进来,看着大伙儿一脸不悦的样子,他连忙将腊燕子推搡到席中座下,恭手拜马军道:“护院里的兄弟大抵是累了,也或许是头领送的美酒喝得醉了,唯独腊燕子兄弟是清醒的,我便将他邀上来与众兄弟一同分享美酒!”
城里赠予的马肉和酒不是决定初一才送去护院里吗?这怎么元老是糊涂了?
元僧道的一番话让马军顿时陷入了疑惑中,正要开口时,秀才赶紧推杯到马军身前乐道:“只要能来一个兄弟那也是给足了庄上面子,我先干为敬!”
秀才这一碰杯及时阻拦了马军,而后又有敬乾打着圆场说道:“护院里的兄弟都与我等平起,只要是上得庄来,头领俱是欢迎!”
此时敬乾的回应似乎比马军的更是受用,堂下的兄弟们都渐渐放下了过去的恩怨,纷纷举杯敬于腊燕子。
腊燕子忙笑脸举杯,遥敬马军。
虽说他是尝到了美酒,但心里的滋味却愈加难受。想想那护院里,既然庄上早把美酒送来,可自己依然不知,可见江湖人心一一映照在那个不足千步的院子里。
痛快地饮下一杯酒后,腊燕子看着头领热情,也将过去释怀了。敬乾借此空机,端着一只破碗摸到元僧道旁悄悄问道:“怎么回事?”
见头领正喝得起劲,元僧道一把将敬乾扯到席尾坐下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去那护院门口就感觉到了不安,你说这大过年的,谁家这么早就睡了?何况那里住着上百号人呢!”
“那腊燕子是…”
“他呀!他就是我去敲门时候刚好撞上的,我叫他通知七爷,但他愣是不说话,过了半天才说他带话进去就得了。这我就感觉到大不对劲,就想着把这家伙请上来,待喝得不省人事后,吐露些消息出来!”
敬乾细思后,却将杯子里的酒放下,竖起一个拇指说道:“绝!真的绝!只是不知道头领会不会做,依我看,提前把他打发了才是!”
说来说去,还是嘴馋惹得祸,但也难怪,这些时日来,不管是庄上还是护院,哪怕是一口酒香都没闻过。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寒燕门遇上了这样一个掌舵,真算是一个知名门派的末路了。
二人的说话,恰巧被徐元捕捉到,他暗自想道:上了仁义堂,不先将事告诉头领,反倒是讲给了马敬乾,莫非这马敬乾是想要把人做绝了?
逮住个机会,徐元正要好好状告一番,但看马军还在堂上举杯豪饮,便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喝得正是欢,马军举碗道:“满堂的全是英雄汉,对于过往,咱就不提了,但就这碗下去,我们定要为乔家山的人主事,主天道!”
痛快地饮酒过后,敬乾随之凑到马军身旁说道:“护院有变,紧急设防!不可惊扰腊燕子,此人肚子里有活水!”
正如当头棒喝,马军煞是脸色都变了,趁着堂下无人察觉,急急将喉咙里的酒咽下去,憋红了脸问道:“什么?这个时候?”
“先别动怒,元僧道刚才都说了,凡事警惕!”
哪能想到,就在此时此刻,护院里的人说翻脸就翻脸了,虽说武功高强,但那上百号人要是来阴的,谁能知晓,眼下唯有的突破就是将来人灌醉了套话出来。
马军也逐渐稳定了情绪,只是堂前的腊燕子让人万般的憎恶,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他们依然有着想法。本想借着酒劲好好发一发心中不快的怒火,但为大局着想,马军还是稳住了。
腊燕子此时推杯换盏喝得盛欢,将护院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多年的江湖经验使他还是格外堤防。
对这一点没有人比秀才更能清楚,酒过三巡后,秀才见腊燕子桌前的酒碗还只是下去了一半,他故意装作很熟的样子盛了满满一碗酒走到腊燕子身前说道:“以前听江湖的老前辈们说,你腊燕子喝酒可是个顶个,何必这么拘谨呢,现在都是兄弟,就算是其他人罢了,头领你得走一个满的,你说对不?”
大声说出来的话,马军听得清清楚楚,秀才这也是故意让马军听见,好让腊燕子下不来席面。不出意外,马军将那牛碗里装满了酒,先手遥敬道:“腊燕子兄弟,你为人正,为人直,我马军装不得,这碗酒是我先向前辈赔个之前的不是,干!”
江湖规矩,这点上腊燕子自然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再做推辞,将那满满的一碗酒不带歇一口气,一股脑灌了下去,顿时觉得肚里翻腾。
而后他又被敬乾捧道:“燕子兄深为江湖中的清派人士,难得有能遇上。而今年关,酒桌之上本就闹腾,现在头领先是敬你了,按江湖的事儿来,你怎么说也得敬咱头领一个,哪里的酒喝得不够愉快,这庄上的酒你使劲了喝!”
一言道罢,众人都哄起来喝彩,敬乾看似只是一句酒话,但把腊燕子心里的小账本翻了出来。
他闷头一想,与那院里的人待了这许多年,倒不如庄上认识了一天的爽快,全都是些背地里使坏的家伙们,于是他猛将桌上坛子里的酒端起来抱在怀中道:“醉了是件好事,醉了就能清醒到看见真假,好!我腊燕子敬头领!”
堂里众人俱是瞠目,这腊燕子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趣,愣是将半坛子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他喝罢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从桌子上捡了一块马肉胡乱塞进嘴里道:“甚是快活!甚是洒脱!”
众人一碗接着一碗地撞着来,他越来越觉得心中的滋味更加难受,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两手抱住怀义问道:“邢开小儿,作弄的够了吧,有酒不能早些告诉我?”
怀义当场不知所措,但敬乾心中已经了然。他慢慢走到腊燕子身旁扶住道:“燕子兄喝多了,我这就送你回吧?”
“没…没喝多,老子越喝得多越靠谱!是七爷不让我喝,还是你们不让喝?做头儿的不是说了嘛,咱留着的东西送给城里的百姓,那姓马的自然就空了!”,醉话里已由不得他的嘴,不知是刻意还是胡话。
敬乾听到心里发了寒颤,再次问道:“八巷里的高鼓楼上泼了一地的酒,那里没人却有酒香是怎么回事?”
腊燕子醉醺醺地指着怀义应道:“这事儿你还得问问邢开小儿,他把斧子挂上去,早就在那里做了头头儿,谁都没得喝,就他有!”
马军登时大怒,他万万没有料到,这护院里的人竟然是这般猖狂,摔了酒碗怒道:“此话当真?”
“这还有假?除了庄上的人不知道,护院里和城里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待这话说出时,腊燕子迷糊着眼,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灰溜溜地跑到席尾坐下。
但酒中言,能否信,这成了关键。按理,这么大胆地作为,邢开再说是年轻的憨憨也断然不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