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结实的玻璃窗,满满地洒在我的床上,我慵懒地睁开双眼,竟不知不觉间从七点多躺到了下午一点多,我起床再次洗了洗脸,准备自己捣鼓点东西吃。
也懒得弄其他菜了,所幸就用早上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炒了个蛋炒饭,手艺不算好,但自己还是挺满意的,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今天该是回项目的日子了,心中有万般的不舍:舍不得妈妈做的拿手好菜;舍不得弟弟妹妹那稚嫩的笑脸;舍不得就这样抛下生病的爸爸离去。
"嘟~”我拨通了我爸的手机。
"喂?”
"喂,爸,你现在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还有一点,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吧结石取出来。”
"哦,那你听医生的吧。”
"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台州吗?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我不去了,哦,我的意思是,这几天我留下来照顾你,等你病好了,出院了,我再去。”
"不行,不能耽误你的工作,傻孩子,照顾我有你妈一个人够了,况且我自己也知道怎样照顾自己,你就放心地去吧,你现在工作和事业是最重要的。”
"不,你们最重要!”我反驳道。
"好,好,但你还是得回去,好好工作。”
"那好吧,我走了。”我仔细想了想:待在这里我也确实搭不上什么手,顶多是陪伴在他身边,跟他聊聊天。算了,大不了今后这几天我就天天打电话回来,问问情况。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喝水,多排尿,天气好的时候就起床活动活动,不要一直躺在床上。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跟医生说,不要自己硬撑着。”我补充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出门在外也要多注意安全。”
"嗯,好的,爸。”我挂断了电话,径直朝爷爷的家里走去,准备向他道个别。
在一所略微昏暗的房间内,爷爷正步履蹒跚地找着什么东西。
"爷爷,你吃过了么?”这么些天,我每次下来,都会以这句话开场,我们多次央求他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一起吃饭,可爷爷非是不肯搬离他的老房子,也愿意自己弄自己的饭菜,图个自由。
"吃过了,刚煮了点稀饭。”爷爷用手大致指了指电饭煲的方向。像爷爷这么大年纪,腿脚已然不便,视力也在渐渐下降,现在他能每天吃好、喝好、住好,不受病痛的折磨,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在找什么,我来帮你找。”
"找剪刀,我指甲长了,有点不舒服。”
爷爷的剪刀一般都放在电视机前的抽屉里,果然,我在一堆布料中,找到了
那把跟爷爷一样上了年纪的剪刀,岁月给它着上了一层铁锈,无人问津的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布料之中。
"来,爷爷,我用这个帮你剪。”我从钥匙扣上取下指甲钳,用这个比较顺手一点。
"不了,不了,我自己剪。”
"来吧。”我轻轻地托着爷爷的手,那是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印满岁月的痕迹:爷爷是从以前那种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他曾是村里的竹匠,做出的竹筐、竹箩、竹扫把等,无一不是高质量的精品,能用好几年,获得了村里人的一致好评。现在那些做竹制品的工具也被束之高阁,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看到它们,我的心中不免泛起一股怀念的滋味。
我轻轻地分开爷爷的手指,一个一个细心地剪着,再轻轻挑出里面的灰白的物质,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住了:昏暗的房间里,七十岁的爷爷同二十岁的少年组成了一幅别样的画面。当我剪完最后一道指甲时,再帮爷爷把手揉一揉,稍微按了下摩。
"你吃不吃东西,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说完爷爷准备起身,去翻找吃的东西。
"爷爷你坐下吧,我不吃东西。”我搀着爷爷坐下,尽管在这些年里,我不断成长,但在他的眼里,我依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爷爷,我走了,要去浙江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合时宜地,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啊,你就要走?”爷爷似是没反应过来,追问道。
"是的,去工作去。”
爷爷看着我,欲言又止,稍稍叹息了一声。
行李箱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爷爷拄着长棍,送我到家门口。
"爷爷,你别送了,我走了。”走到小路的尽头,我又朝家的方向呐喊,再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小小房子,转过头,已是泪流满面。
火车站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熙熙攘攘的,但我还是在诺大的候车室里找到了安静坐在长椅上的慕容泽,终究还是没看见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怎么了,凡哥?”
"你真的不去了?”
"真的不去了。”说话的自然是赵擎天,年前他就说过年后他不再来的事。
"那你准备干嘛?”
"在老家这边把驾照考完,再在这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工作。”
"哦哦,那你加油吧。”
"你也是,混好了,记得带我飞啊。”
"若真能混得好,带你飞也不成问题呀。”我笑着说道,他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嘿,阿泽,年假里过得咋样啊?”挂断电话,我转向一旁的阿泽。
"还好”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让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接什么话了。
友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就算彼此交谈得很少,但也能产生十分深厚的友谊。有些人习惯用自己的沉默来掩盖自己的心事,我有时也会这样。由此我猜到慕容泽心里肯定是有心事的,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深夜,伴着轰隆隆的铁轨声以及火车的汽笛声而眠。又花了半天的时间赶路,我们终是回到了这熟悉的地方-我们的项目部。
"汪、汪~”小白不停地吠叫着,看来是忘记了我俩的气味。
"小白~”我叫唤着,这时它才有一点反应,改吠叫为摇尾巴。
"好啊你,过了个年就把我们忘了是吧?”我抓住它,捏着它的前腿责怪道。
项目部来的人不多,春节留下来值班的人,现在也已经回去。很快我们就得面临一个问题:大厨还没有过来,明天的饭菜谁来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