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年末,彼此还有联系,有感情的同学朋友们,总会想着法子聚上一聚,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空,可以出来约一约,过完年后肯定又是各奔东西。这不,高中的qq群里就开始叫唤起来了。
说来,我还是这个群的群主,最开始群里就我们宿舍的那几个,然后我把比较熟的几个都设为管理员,如此一来,他们每天拉人进群,用不了几天后,群员就覆盖到全班的每一个同学了。我特别内向,在群里也不怎么说话,群里面普遍问的都是:"今天的作业在哪?”"在看哪一部小说?”呀什么的。
那时候学校是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的,手机没收得也特别严格,有的甚至当场摔地上,以此"杀鸡儆猴”。不过嘛,还是会有很多人抱有侥幸心理,因此也锻炼出来了很多"防收”和"防摔”的高手,面对老师时的"反应”和"手速”也是快得惊人。
而现在,这群人就坐在我的面前,嘻嘻哈哈地畅谈着自己的理想和伟大抱负。来的人不算多:不到20人,分成两桌坐下。我们是理科班,班上男女比例2:1,今天来的也只是其中之四,我和她们的交情不深,所以只是过去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又回到了原来那桌。
我是带烟过来的,自己不抽,只是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根后,就放在一旁任由他们拿取了。槟榔我也不吃,至于酒嘛,我也不能喝,这桌各自都有挡酒的"妙招”:有说自己感冒吃了消炎药过来的;有说自己开车过来的,而我属于后者。
不久后,我们这桌开始抛开一切,开怀畅饮起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畅谈人生理想,另外一桌则显得格外冷清,他们大多都盯着各自的手机,忙着自己的事。有时候"忙中偷闲”就伸一伸筷子,夹点菜放嘴里。
我也全然不管他们,继续和同桌的几位交谈起来,聊到深处便以饮料代酒,以示敬意。他们喝酒的就光喝酒,我们不喝酒的就光吃菜,菜还挺好吃的,不一会儿后,我们这桌的菜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一些人开始"虎视眈眈”另一桌的菜。
再看另一桌,他们还是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菜好像没动过似的。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拿起碗和筷子就跑到另一桌吃菜去了,于是其他几位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另外一桌的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这样挺好,完全没有浪费粮食。
饭后,有些人貌似喝多了,在那东倒西歪地走着;有些则匆忙离开了;还有些则意犹未尽地期待着"领头者”安排下一步的计划。他们准备去唱歌,便各自搀扶着出了餐馆。一名"醉汉”走上前准备拦辆出租车,我见状连忙上去看着他,惟恐他等下一言不合就横穿马路。
他叫于浩,人如其名,拥有浩瀚的身躯。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憨厚、乐于助人、讲义气的小胖子形象,今天喝得也不少,脸上已全部泛红,走路也一颤一颤的。现实中像电视剧里那种随叫随到的出租车根本不存在,我们等了很久,也不见空的出租车的踪迹。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我的车开来。”我又叫了个人盯住胖子,便朝着我车停的方向跑去。
我的车停放在一座法院前的停车区里,很快我就找到了我的车,按下钥匙,车子闪烁两道灯光与我呼应,借助灯光我看清了坐在路边石块上的两个人。那分明是我的爸妈。
他们听说我要去区里参加同学聚会,也想蹭着我的车,出来逛逛。说来肯定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开夜车不安全,或者是来监督我,让我早点回去。我说要他们逛完就打电话给我,我翻看了下手机也没看到他们打来的电话,没想到他们早就在这里等我了。
偏偏这时,胖子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凡哥啊,你车停哪儿了呀,怎么还没过来?”
如此让我很为难,一边是亲情: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俩自己回去,或者在寒风中继续等我几十分钟;一边是友情:毕竟答应了他们要送他们过去。再三思索后,我还是这样回到:"对不起啊,浩哥,我爸妈也在这边,我还得送他们回去,你们还是叫出租车吧。”
"那好吧”虽然我从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听出他生气了,但我想他肯定会因此而憎恨我了,就算他不生气,其他同学也难免会生气。我很难受,但我已然做出抉择,便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回到家后我还一直在想刚才的事,对此我只能说句"十分抱歉”,感觉这是我人生中有史以来做人做得最失败的一次,我痛恨自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以前我是那么的言出必行,遵守约定,这次却失信于人,遭遇到了信用危机。我曾用过一段时间的qq个性签名是:"不要成为那个自己讨厌的人。”可现在...说来也挺滑稽。
他们会怎么看我?说我是故意找借口离开的?说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试想我那时应该先把我爸妈放在一个地方,让他们再逛一会儿,然后把浩哥那帮人送到ktv,再回来接爸妈回家,这样就两不亏欠。哎呀我真是笨呐!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下次聚会的时候,不开车去,陪他们喝几杯,但愿能消除这份怨恨。
我打开手机,点进qq群,看他们有没有谈论关于我"不辞而别”的那件事,想着我得出来道个歉什么的。没人谈论,聊天记录还是停步在下午5点29分:浩哥发的位置信息。
"小凡,热水烧好了,快接水去洗脸洗脚。”楼下传来我妈的召唤。
"哦,来了”我应着声,下楼接水、洗漱,上楼躺下,我慢慢地进入梦乡,心里想着:下次如果还遇到这种情况,我能不能妥善处理好,应该能吧?不,我必须能,一定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