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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音抬头,用瓦剌语,大声的答话,领头的似乎是吃了一惊,吩咐一下,然后自己拨转马头,一道烟儿,奔回了大寨。
剩下四匹马,围在了凌星月和图音的身前,虽然是没有张弓对着两人,但是也没有把弓箭收回,箭在弓上,满是戒备。
凌星月大大方方,看着这些瓦剌兵,从身上看,都是一身的皮甲,带着头盔,马后侧挂着玄月形状的弯刀,有两个还配圆盾,弓箭刀盾,配合的是一样不少,要知道草原不产铁矿,一把弯刀就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了,这里不仅配有弯刀,还有合适的马弓,这一众骑兵的威力,是大了不少,应该就是图音所言,都是精兵。
隔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那个报信的骑兵,赶了回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大人,请!”
说着双手一分,让手下人让开了通路。
身边的图音低头低低声音说道:
“大热,很危险的,要进去吗?”
凌星月倒是很轻松:
“没事,走。”
随着前边带路的传令兵进了营地。营地中间的道路留的不是很齐整,但是用军事的眼光来看,这样正好避免了能够单骑闯营可能性,所有的战马都必须减速才能通行。
同时挫折复杂的营地也让部队在面临突然的打击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回转余地,避免了一窝倒的混乱。
营地依山傍水,山不是很高,漫坡而已,没法从上面偷袭,水不是很深,想靠着撅堤水淹七军,那只能给大家湿湿鞋,但这山水一方面让营地有了依靠掩护,另一方面提供了水源,可以说是个绝佳的军营。
仅凭这一个营地的布置,凌星月就判断,对方绝不是个泛泛之辈。
两人大步而行,直抵中军营帐,一座大帐,耸立在众多的毡包之中,大帐前,还插着一面由耗牛毛制成的王旗,上面用瓦剌语,写着几个大字。
王旗下面,站着一群的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一位年纪得有五十岁的汉子,一头的灰白的发辫,脸上写满了沧桑,但是身形依然如熊一般,傲然挺立,周围立着的也都是一些彪悍的汉子,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走来的两个人。
为首的大汉先开了口,用的也是一口生硬的汉话:
“来的是凌星月大人?”
凌星月微微点头:
“正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叫做多伦齐格,是这一帮蛮巴郎子的头子。”
这名字凌星月一听,就暗暗的吃了一惊。
“多伦齐格?您是草原鬼狐多伦将军?”
多伦齐格一笑:
“那都是当年那些家伙瞎起哄,说的什么外号,我才不是什么鬼狐呢,最多按着你们汉人的说法,是个老狐狸罢了。”
说罢,一声长笑,手向里面一摆:
“王爷,里面请。”
凌星月一摆手:
“老将军请!”
随着多伦齐格进了大帐,图音被留在了帐外,坐在一个小桌上,剩下的大汉都进了帐子,排在了凌星月身边。
多伦齐格也不介绍,只是拍拍手,吩咐了上菜,大块煮好的羊肉,装在大盘子里送了进来,一行人席地而坐,一盘肉,一碗酒,一把小刀,手抓羊肉就吃喝了起来。
凌星月也不客套,酒到被干,刀下肉啖,论起食量,丝毫不比这一众的彪形大汉逊色,一直吃到酒过三巡,肉过五遍的时候,方才抬头和多伦一笑,手上慢了下来。
“想不到凌王爷,吃起肉来,倒是比我们这些草原人更像草原人啊!”
多伦齐格看着凌星月大口吃肉的样子,不仅也是有些诧异。
“我这吃的自家的牛羊,自然是放松的很,不知道我们这里养的牛羊,是不是合草原人的胃口啊?”
“大人说笑了,这明明是我们瓦剌人做的手抓肉,怎么就成了大人的牛羊了?”
坐在对面的一个汉子,还没等多伦齐格说话,就抢着用汉语回答了凌星月问话。
凌星月用眼睛看了这个家伙一眼:
“怎么?不管是谁的牛羊,只要是瓦剌人拿了,就是瓦剌人的牛羊了?那要是这么说,你要是被汉人的杀猪刀捅死,你就是猪了?”
草原之上,用猪来形容人,是一种绝大的侮辱,虽然他们汉语说的不大利索,但是听意思还是停的很清楚的,如此侮辱人的话语,他们岂能罢休,于是那汉子一听就不干了,站起身形,一把抽出刀来,怒目圆睁,前指凌星月:
“你说什么?!”
而在首座之上,多伦齐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着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事态,却并不出言制止,似乎等着看凌星月该如何应对这一事件。
凌星月也不答话,只是轻轻将手上的小刀放下,右手反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刀,也不起身,就突然间刀光一闪,看着凌星月似乎动了,又似乎没动,继续拿起小刀开始吃肉,可站着的那位汉子面前的桌子和身上的皮甲,却裂开了一道缝子,咣噹一声,桌子倒了下去,只把那站着的汉子惊的眉尾一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佩服的闭紧了嘴巴,再不出一言。
“好!”
上首的多伦齐格,大喊了一声:
“知道了把,都觉得自己的刀够快,今天才知道,还有更快的,说起来,都觉得大明就是吃草的,不是吃肉的,今天看看人家的王爷,你的刀有人家快马??撒格?”
那个拿着刀的汉子老老实实将刀收回到了刀鞘,实诚的回道:
“没有,没有人家的刀快。”
然后恭敬的拿了一杯酒,敬到了凌星月面前。
“草原上的汉子只服有本事的汉子,撒格服了。”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转身出了帐子。
坐在上首的多伦齐格一笑:
“大人,草原上这些巴郎子,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总觉得在这天底下,草原上,我是最有本事的,今天让他们见识见识天外有天,是这些巴郎子的造化,想来大人今天能到我们这营帐里来,绝对不是就为了一些牛羊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