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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下望,见蓝可蔓和小玉都静静的望着它们,便停了叽喳吵闹,将脑袋怯怯的藏在了翅膀底下,安安静静的透过羽毛的缝隙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美丽万分的女孩子,只是不知何时,那女孩的美丽双眸竟被忧伤填的满满盈盈。
蓝可蔓看着它们,其中一只还甚是细心爱护将另外略微娇小的一只护在了自己丰满的羽翼下,以阻止蓝可蔓紧紧盯着的似乎不太和善的双眼。
心内的那股苦痛越发强烈了起来,继而窗棂在蓝可蔓大力的拉扯下,重重的从外砸了下来。
“啊!”
一声痛楚的呼唤,把小玉吓的眼前发昏,一手拉窗,一手扶着窗底的蓝可蔓痛苦着颤抖的指着自己被挤压在窗棂缝隙的手指,痛的说不出话来。
小玉扑将过去,轻柔的一手托着蓝可蔓的扶着窗棂的左手,另一手使力,将那窗棂轻轻推开,窗棂窗底在推开交错的瞬间,猛烈的疼痛再次袭向蓝可蔓。
小玉吓的已然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腮边淌下来,却不敢哭出身,只是一下一下的抽噎着,托着鲜血淋漓的蓝可蔓的左手,颤抖着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蓝可蔓倒不再叫喊,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指尖剧烈的疼痛,不出一言,心里默默的想:
“这样也好,似乎手指痛起来以后,心里的疼痛减少了许多,不再那么难以承受。”
蓝可蔓指指床尾柜子里的白色棉布,意思是让小玉赶紧把那布拿过来给自己包扎伤口,如此这样鲜血淋漓的样子,总也不是个办法。
小玉终于在蓝可蔓平静的目光下安稳下来,先是将床尾柜子里的白色干净的棉布撕扯出一条半寸宽的长布条来,继而爬下床,颤抖着手将蓝可蔓的四个指尖轻微的包扎起来,接着转身,瞬间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才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蓝可蔓静静的努力地感受着指尖的无比难耐的疼痛,嘴角却悄悄的放平了些,继而竟然绽出了一个轻笑:
“我终于知道如何对抗那种让我心痛的快要死掉的感觉了,却原来这十指连心的疼痛竟然轻过那个名字那个脸庞所带给我的疼痛。”
小玉看着蓝可蔓望着自己已经透过白布殷虹着的指尖,竟然笑了出来,心里再一次吓的“突突”的跳的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小玉看见你这样笑,小玉害怕。”
一边哽咽抽泣着,小玉一边手下不停的将刚才草草包扎的白布再次轻轻撤掉,在掀开最后一层的时候,蓝可蔓中指那枚似葱管般的玉润细盈的指甲竟然被那白布蓦然带着翻了起来,露出了指甲下面嫩红的肉芽,那鲜血瞬间似趵突泉一样咕咕的冒了出来。
小玉直觉得眼前一阵发晕,强撑着将手中的药粉颤抖着一一撒在蓝可蔓的指尖上,其他三根纤细的指尖瞬间血就止住,唯独那根翻起指甲的中指,却无论放置多少药粉,那鲜血仍然咕咕的冒出,将那药粉瞬间冲洗出去,浓烈的血腥气带着药粉的苦涩,大滴大滴的落在蓝可蔓的脚下。
小玉都快要大哭起来了,不知如何是好,想下手帮蓝可蔓摁住那蹿涌而出的鲜血,又不敢碰触蓝可蔓翻起的指甲,怕那疼痛让蓝可蔓晕将过去,心里“扑通扑通”大跳着,似乎再张嘴哭下去,那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蓝可蔓却一脸冷漠,偶尔因着疼痛,眉尖紧紧蹙着,却在嘴角仍然挂了那清浅怪异的笑容,突然,蓝可蔓伸出右手,一下子捏住了那根不断的溢出鲜血的手指指尖,将那翻剥着的指甲蛮力的摁了下去,口里仍然平淡却微微因着剧痛颤抖,吩咐着小玉:
“撒药,等血凝固,我右手离开的瞬间,将它死死缠住,就可以了。”
小玉慌乱的将手中瓷瓶里的墨色止血药粉,哆嗦着一股脑的倒了下去,那根原本白皙纤长的手指瞬间涂满了乌墨之色,趁着白玉手背上不小心涂抹上的殷虹的鲜血,看起来颇有一种诡异之感。
片刻,蓝可蔓快速将自己捏着指尖的右手撤离,就在鲜血又要涌出的时候,蓝可蔓将其他地方厚重的药粉尽数狠狠的涂抹压制在了那指甲剥离处,血终于停了。
小玉焦灼着双手一边颤抖一边紧紧的将那中指整个包住,再一次将那布条缠过中指指尖上的时候,一阵无比剧烈的疼痛袭向蓝可蔓的四肢百骸,蓝可蔓却轻轻的对着小玉笑了一下呢喃着说道:
“幸好,我终于不痛了……”
接着蓝可蔓就在小玉牵扯着的布条下,先是膝盖触碰到了光华的榆木椅腿上,接着是她没有受伤的手掌软软的摁向了地面,继而是小玉惊炸的哭叫声。
蓝可蔓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似乎暖暖的感触到在脚下的毛绒地毯,接着强烈的眩晕袭来,蓝可蔓一度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了知觉,再也感受不到脑海最深处的那种痛苦。
但是,事与愿违,蓝可蔓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失去意识,刚刚缠绕着的痛苦像层层叠加的波浪一样,越来越高,朝着蓝可蔓的头顶泼溅下来,终于那指尖的疼痛败下阵来,脑海里的苦痛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蓝可蔓没有再重新从那浪潮里浮上来,这苦痛将蓝可蔓重重地摔倒在地……
耳边只传来小玉的尖叫声,一阵阵的疼痛袭击了蓝可蔓残存的那一点意识,她终于彻底的昏了过去:
“嗬……终于解脱了,彻底不再痛了……”
……
昴日星管似乎也不能再忍受这世间所有的无奈和苦痛,慌张着驾着耀眼的马车,将那日头缓缓的拉入了雪山之后,暮色便如墨色的蝙蝠,倾巢而出,扑啦啦的铺天盖地,转瞬即来到了眼前。
……
思图满脸担忧焦灼的坐在蓝可蔓卧榻前的圆凳上,双手轻微不忍的握着蓝可蔓受伤的那只手腕,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捧着一件千疮百孔不断被摔碎又拼贴起来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