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佳佳,还是冷杨,最后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即便是佳佳在老警官那里有过一些良好的表现,可佳佳最终的判决,也是一种赌输了终身的存在。
至于吴六成的母亲吴家婆,实在应该是吴六成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因为在审判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吴家婆就在看守所突然的去世了。
吴家婆是在睡梦中去世的,吴家婆去世的时候很安详,一切就像是在自家的炕头离开一般的平和与平静,以这样的方式离世的吴家婆,倒是让虽然很难过的吴六成,不知为何的多少有一点安慰。
这个故事是窦欢讲给辛武听得,这个故事足足让窦欢给辛武讲了好几天的时间,在那段辛武他们被困到余力家的日子里,无聊的辛武,就是凭着余力和窦欢轮换的很多真实故事的讲述中,度过了一个个极度煎熬的日日夜夜。
在很多故事的情节讲到连窦欢和余力都不知情的时候,辛武都会极力的督促余力或窦欢打电话问一些知情的朋友了解故事里的细枝情节,那段时间的辛武,虽然单调的整天泡在故事里,却好像也算是乐在其中。
当窦欢关于丽红(甜心)的故事已经算是讲完的时候,辛武还特意的让窦欢找人了解到了甜心的近况,这样的辛武,实在是无聊的有趣。
当甜心得知孩子的父亲是冷杨的时候,虽然面对的是冷杨的不认账,可经过她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以及狱中的警官连续不断的开导,已经知道冷杨的根本底细和几乎全部隐秘的甜心,决定像个母亲一样的坚强起来。
其实从小就没有怎么吃过苦的甜心,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孩子的甜心,最终能够勇敢的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来,应该算是配得为母则刚的夸奖了。
甜心和冷杨的孩子是在狱中出生的,等到孩子长大一点的时候,因为冷杨的入狱已经减少了很多罪责的甜心,终于是熬到了出狱的日子,而罪孽特别深重的冷杨,估计还要在里面呆好长的一段时间。
出狱后的甜心,直接便被甜心父母接回来老家,很是疼爱甜心的家人,对甜心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此时的甜心也从来没有过的特别感恩她自己的双亲。
不过,亲人对甜心的关爱,是出于一份沉甸甸的亲情和浓浓的血缘,可甜心的事经历对于一个村子里的其他人来说,相互之间的对甜心的所谓关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是变成了她们茶余饭后扎堆聊天的谈资了。
在这个世界上,话传话是很可怕的,这种表面上看似没有什么恶意的传播,慢慢的却会变成可以杀人的闲言碎语,而这些像是软刀子一样的闲话,首先便会让一个本来很是正常的人近于崩溃,何况是像甜心这样其实已经很是脆弱的女人。
甜心的孩子慢慢的大了一点以后,已经满了周岁的甜心孩子,便在姥姥和母亲甜心的陪伴下,开始试着出去走走看看,这样的氛围对孩子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可对在家里坐月子和封闭了自己好久的甜心来说,却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
大人们在甜心家人面前,当然不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可是村里边天真的小孩子们就无法做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在甜心和母亲带着孩子出门溜达的几天后,便开始有村里的捣蛋孩子们耍笑起甜心来,他们这帮不懂事的孩子们,倒是没有直接的耍笑甜心,却是将他们耍笑的话语针对于甜心躺在襁褓里的孩子身上。
“野种野种,王丽红的孩子是个野种。”
捣蛋的孩子们,是不会估计对于他们来说的大人的心理压力的,像这样的话,甜心几乎天天都能遇到,而这种让她很是尴尬和不知如何是好的耍笑,即便是甜心的父母如何驱赶和怎么努力,都是一种无法阻止甚至接近崩溃的进展。
孩子们应该都不会清晰的懂得‘野种’这两个字的深切含义,如果没有他们的父母或家人在他们的家里嚼过关于甜心的舌头,他们也不会跑到街上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孩子们在一起是最容易起哄的,这种起哄就像是弹簧一样,可以说是愈压愈烈。
终于甜心受不了啦,怀孕生产前后的妇女,是最容易受到抑郁症的困扰的,普通的孕妇或产妇都是如此,何况是在这两年里遇到了很多事情和打击的甜心,于是,不堪重负的甜心,得了很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这个病,在以前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里,应该是和精神病混为一谈的,不过随着信息渠道的越来越广泛,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清晰的了解到了抑郁症的危害,很多年生活在农村的甜心父母,也在很多资讯里了解到了抑郁症的可怕之处。
于是,顾不得和村民乡亲理论的甜心父母家人,便把生病的甜心当做重点保护对象的轮流看护了起来,甜心的父母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有医生的建议和他们在网络中了解到的认知,他们最最害怕的是自己的女儿的轻生。
这样的看护对于普通的抑郁症病人来说,确实可以做到一些防范于未然的保护,可是这样近似于密不透风的看护,对于从狱中刚刚解脱出来的甜心来说,却是一种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这种痛苦比起抑郁症的精神折磨来说,其折磨人的程度可以说是更甚一筹。
这样的甜心,倒是好像没有什么机会去寻短见,不过对于甜心的精神状态来说,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的摧残,然而,本来就不怎么注重人的精神痛苦的人们,哪知道此时此刻此种情况下的甜心的绝望,大家都觉得只要甜心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收获。
一心想要去死的人,即便是把他关进一个鸟儿都飞不进去的地方,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实现他的夙愿,而这种夙愿就是去死,因为对于重度的抑郁症患者来说,每每提到‘死’这个字,都是一种极富解脱感和愉悦感的爽快。
于是,在一个朗朗晴空的正午,甜心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