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源文姬的本意是警告,但那句话在悕雪听来,就只有一个意思——她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了!
"好……”悕雪太过激动,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喘气了。
"啊,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源文姬说着,就赶忙去帮悕雪拍背,"不过,你也还是要做一点心里准备比较好。”
这个时候,悕雪管不上什么心里准备了,就现在看了,她觉得已经没有比待在源府,更困难的事了。
"对了陶姑娘,我看你带着行囊,你晚些要去什么地方吗?阿澄最近回来的时间有早有晚,要是晚了的话……"源文姬有些担心。
"我……没有什么地方要去。”悕雪说着不禁坐直了身子。
听到这里,桌上二人皆是一愣,源文姬更睁大了眼睛,"你……你不会真的就是一心想来嫁人的吧?”
"不是不是……”悕雪无奈苦笑。
好像是因为听了太多次"嫁人”,悕雪都有些免疫了,思考片刻后,她不禁大胆了起来。
"话说,我能先问一句吗?源大人现在,到底娶亲了吗?”悕雪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啊……”源文姬随口答道。
源文姬语气平淡,但在悕雪听来,这每一个字就是玉石敲击,宛若天籁,她赶忙咬住嘴唇,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内心的克制笑意。
后来,悕雪干脆用左手掐右手,她只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悦之情,一下就被人看穿了。
"但是,我听说源大人很受欢迎……”悕雪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的确挺受欢迎的,但是他不接受又有什么用。”源文姬摊开双手,似乎非常无奈,"感觉就好像不会喜欢人似的……”
不接受吗?悕雪怔愣,脑中立刻浮现两年前,自己和司马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深情,他的爱意。
悕雪比任何人都知道,司马澄,也就是源澄喜欢人的模样,难道?一个小小的猜想,瞬间在心中膨胀。
"其实,我们虽然是皇亲,但是父亲在这方面,对我们几个都没什么要求,也不是说,一定要娶个公主之类的人回来。”源文姬一本正经地说道。
若源文姬不说,悕雪可能还要想办法问,但意外得,连打探都可以省了,在悕雪看来,因为身份而带了的巨大障碍,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接触,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能,是因为母亲就是普通人的原故吧……”源浈在一旁补充道。
"嗯……”源文姬点点头,转而又跟悕雪抱怨起来,"平民家的姑娘看不上,我也可以理解,但是都有公主跟阿澄示好了,他竟然还是没什么反应……”
源文姬在为此发愁,悕雪却在为此高兴,即便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期待,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会不会真的有那种可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里藏了姑娘的事,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源文姬自言自语道。
此话一出,源浈立刻看了源文姬一眼,好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在继续说下去,悕雪自然也不好问了。
"有机会当驸马都不知足,他是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在黛国不怎么吃香,至少我就不怎么喜欢。”源文姬还有些愤愤不平,"陶姑娘我问你,他跟阿澄的样貌,在中原会很多人喜欢吗?”
"我觉得会呢。”悕雪莞尔一笑。
提到这里,悕雪不禁想起司马澄的各种美名,从最开始在启封镇,先是官家的女儿尹宝珊,再到面馆的小囡囡都给迷住,到了洛京城,更是名声大震,后来,连乌兰的公主都没能逃脱。
"是嘛……”源文姬似乎不太相信
"喜欢的人,应该会非常喜欢。”悕雪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不仅是在说源文姬,也是在说给悕雪自己听,或是因为刚才那朵小仙花,或是因为听到的各种好消息,或是那颗心还在为他跳动,悕雪仿佛又有了勇气,去面对那个心爱的人。
后来,悕雪又听着源文姬说了不少事,她也大概了解到了这个家的状况,包括他们跟拓跋皇室的关系,也知道了源文姬原来在武场任职,而且最擅长的就是弓箭。
说来也巧,悕雪不擅武艺,但这里面她唯一会的就是弓箭,而且,还是司马澄教给她的。
知道了这一点,源文姬似乎比悕雪还要兴奋,即便,悕雪一直强调自己水平不高,但源文姬还是热情地邀请她,有空去武场看看。
"陶姑娘,你可太好了,你知道我在武场,每日面对那些贵族公子哥,烦都烦死了……”源文姬拉着悕雪的手。
悕雪连连点头,虽然,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她觉得应该就跟国子学那时候,面对各种高门家的少爷,是一种感觉吧。
后来,又听源文姬讲了很多,她在武场的事,源浈早已露出了腻烦的神色,而悕雪虽然不懂,却一直听得津津有味。
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来,自己和源澄没有任何相交的点,所以此刻,悕雪无比的希望,能有东西能将其填满,哪怕,不是源澄本人的事,她也想先多了解一些。
交谈之中,悕雪也把自己来找司马澄,并想着盛乐城中讲学的事,告诉了两人。
源文姬的父亲源昇,不久前被派往地方,一时还不会回来,源澄和源浈话又不多,悕雪的到来,就像是打开了源文姬的话匣子,将最近憋了很久的话都一吐为快。
"陶姑娘,你别关阿澄了,他要是不收留你,我就收留你!你进晚哪儿都别去,就在我隔壁房住下!”源文姬扬言道。
"这个……还是等见了源大人再说吧。”悕雪欲语还休。
惊喜来得太突然,悕雪都没想到,进晚就能住进源府,跟源澄靠的这么近,可能就是一堵墙的距离。
……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傍晚,但仍旧不见源澄的影子。
超出了往常的时现,源文姬都不免有些着急了,但悕雪却又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或者手上的蓝颜色,再褪去得多一点,此刻,她想将自己最好的样子,展现在源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