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愁没有回应秦为径,眯着眼瞧了瞧面前的河道,又仔细看了看刘夕阳给他的信。上面写着“回味楼‘竹兰间’左起第二个窗户正南偏西,宣勾止,持度而行止河岸;或由河边一棵香樟西去九丈八尺立定。于此处劈你的大河去!”
他完全看不懂。想起秦为径好歹是秦相公子,他将书信递了过去,秦为径看了半响回道:“要不你找一个瓦匠或是木匠过来看看?”
许多愁无奈笑道:“真说劈河,我估计劈一下就会让南蛮反应过来。这样我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就动手,况且能不能拦住江河还是个问题。少爷难得这么认真地写了一封信,多半是找到那个地方才行。这样吧,秦大哥你帮我去找工匠过来,我去找人问一下河岸边的树都是被谁砍得一颗不剩的……”
两人正准备行动,贵公子拦住了他们,说道:“少爷还说,如果你看到信后一脸懵相,那就让你去找贾秀。”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跃下屋顶。贵公子高处不胜寒地俯视苍生,负手而立,颇为豪气地说道:“这他娘的怎么下去……”
没人回应他的豪情,许多愁与秦为径直接冲到了知州府。贾秀一直在养伤,千夏对这位知州大人厌烦得很,如此那应该不会有访客登门。他仅着内衫躺在床上,小妾坐在床头给他按着肩膀顺便喂着奶……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喂奶。
美味地嘬了一大口,舒坦地咽了下去,唇齿留香。又用力地含上一口,刚准备吞,许多愁破窗而入直接冲到了他床边。贾秀吓得浑身哆嗦,一口奶全部喷到了小妾的脸上……
秦为径惊愕地看着场面,许多愁盯着贾秀讥笑道:“贾大人好胃口,这么大的人还吐奶呀!”
贾秀咳嗽着赶走了小妾,颤巍巍地坐了起来,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身子虚。没来得及见礼,许多愁直接说起正事:“贾大人,宣勾止是什么东西?”
贾秀平复了呼吸,换上谄笑说道:“将军要什么纸?我这里有上等的熟宣,您要是……”
许多愁走到书案前写下那三个字,扔给贾秀。贾秀看了一眼回道:“就是在宣勾的时候停止呀!”
“那宣勾是什么东西?”
贾秀祖上就是做泥瓦匠的,这些东西他自然了解。要是没接触过的人就算给他解释出名词含义不一定能懂。如此不如就给他呈现图像化。这厮想的很好,但他忘了画出来也许会更好……
于是,他将双手摊平合十,两个手臂合在一起,手从手腕处左右分开,形成了一个直角。可突然发现没有多余的手再给大将军指出宣勾的位置,他只能用上下巴,把下巴印在了手腕处……就和一朵花儿一样。
许多愁想起以前大仙子也做过这个姿势,不过人家要好看很多,并且对这个招式起名为“卖萌”。可一个尖嘴猴腮八字胡刚刚还在吸奶的人做出这动作……许多愁甩出一柄剑悬在贾秀的眉心处。
贾秀慌忙说道:“将军将军,我下巴这个地方就是宣勾方位。”见许多愁还在疑惑,他继续道:“就是,嗳呀!下官不知道怎么解释,将军能告知为何有如此一问吗?”
许多愁与秦为径对视一眼,将刘夕阳的书信取了出来,把这一段话撕下来递给了贾秀。贾秀快速扫了一眼,回道:“王爷的意思是正西南!”
许多愁冷声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王爷写的?”
贾秀一颤,回道:“王爷这一笔龙凤,下官奉为圭臬研习多年,如今的字也颇有王爷的风骨……”
许多愁没有理会他,嘀咕道:“那写上正西南便是了。”
“可星露河在千夏的流域非正西正东呀,回味楼也不契合正北正南……”
贾秀的话没说完便被许多愁给提溜出了房间。一路急行返回了回味楼的屋顶,期间许多愁看着贵公子坠在屋檐上以为他失足掉下去了,许将军充分发挥侠士之风又给他送回了屋顶上……
贵公子马上就要跳到安全位置了,结果又回到了屋顶……他呆滞地坐在那里无奈一叹,真心觉得战争结束后回村种田娶妻才是正事。比他还凄惨的是贾秀,这厮只穿着一层单衣,寒冬中享受着飞天遁地的快感。大风吹呀吹呀,吹走了他的骄傲放纵,如今只能带着一缕鼻涕瑟瑟发抖,无助地面对高处的寂寞……
许多愁不想给他时间,直接命他找出位置。贾秀被提着入了竹兰间,站在窗前轻易找到了正南方向,然后伸出左臂比出了宣勾的位置,对许多愁说道:“大人,就是那里。”
许多愁盯紧了方位跳到了河边,望着这一段平静的河水,慢慢走下河堤。远处回味楼上的贾秀高喊着给他纠正着位置,他挪的厌烦了便不理会了。星露河足够广阔,一厘一毫的偏差真的有关系么!
许多愁站定,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在手中把玩着,静静地看着湖水。突然他手中飞舞的长剑停了下来,抬起指向了河对岸。曲前臂将长剑递到脑后处,呼出一口气一剑挥去!
剑气裹着河水前冲了近百丈,泛起层层浪花。惊天骇地的景致下,星露河并没有露出河床——这就足够了。剑气行至最远处的水面下一尺多的深浅,矗立着数十根尺粗的木桩……
许多愁全力一击下微微喘息,盯着那转瞬即逝的木桩陷入了沉思。这就是说南蛮早就在多年前钉下了木桩,随时都可以渡河?
这时的交浪皇宫中,妘萌儿找到了正在批阅奏章的妘岚,说道:“陛下,刚才能感受到多愁小子的剑意。看着河面的动静,他怕是已经发现了河底的问题了。”
妘岚头也不抬地说道:“发现了又如何,如今正是河水湍急的时候,他们没有本事入河拆除。况且这里的桥墩就是给他们看得……”说着她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怎么测量到的,他知道45度角是什么意思?”
她压住疑惑说道:“姬厥他们应该到了吧?”
妘萌儿回道:“昨天就到位置了。如果今天云泽没有布防,天黑用上两个多时辰就能将桥架好。”
这就好……你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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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陵关,当年邪武八骑进入南蛮的地方。河水还算平静,姬厥叼着草杆眯眼望向河对岸。云泽的小村子更加平静,炊烟四起,一派欣欣。
姬厥吐掉草杆,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刘夕阳,当年我没有杀成你,今年我要先杀光你的国家!龙象卫听令!”姬厥高呼道:“亥时准备渡河!人畜不留!”
与此同时,一驾孤零零从京城北上的马车缓慢地走在官道上。车厢中的少年一脸痛苦,对身边的小女孩儿说道:“柳柳,仙子这本名为‘高中物理’的武林秘籍太难学了!”
“是呀!维田哥哥,”名为柳柳的小女孩叹道:“这本超级玛丽的乐谱也好难掌握啊……你说仙子的门派这么厉害为何以前没听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