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鸟望着身边的刘夕阳,没得到回应又看向了拎竹。见她没有再打断自己的意思,开口道:“今天要请诸位叔伯前来就是吃一顿的。圣旨听完了,两块匾也瞧完了,剩下的……”他思考一阵,全然不顾场面如何的直接问向刘夕阳:“剩下的该干嘛?你为了请帖上念着好听非要加上一个赏花,大冬天的我上哪儿找花给你赏?”
刘夕阳早就拿起了筷子,马小鸟开始说话他便吃了起来。听到马小鸟的疑问,他用筷子点了点豆腐,瞧见马小鸟无奈的表情他将豆腐花三个字伴随着一口豆腐咽了下去。
“血花也是花呀……”
马小鸟叹道:“雪早就停了,我上哪儿给你……”突然意识到刘夕阳那两个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停下牢骚接着对富绅说道:“总之先开宴,一会儿的乐子由王爷提出来吧。”
富绅们慌张地拿起筷子,被刘夕阳一顿惊吓早就没了胆量,似乎也忘记了什么事情。轻轻地伸着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口味。尤其是瞧见刚闯进来的几人饿鬼转世的样子,更是吃不下一口饭。
他们吃不下是他们的事情,马小鸟也没有敬酒的意思,陪着身旁的刘夕阳往嘴里塞东西。孙镝与梁有新也坐到了桌上,吃饭速度不遑多让。
伴随着刘夕阳一个绵长的饱嗝,他的人和马小鸟几人全放下了筷子。这一下统一拍在桌子上声音够大,几位刚开始吃的富商们吓了一跳。疑惑地望着位居上位的一桌人,听丕王说道:“我刚想起来,你们这群厮见到王爷不下跪?不跪就算了,瞧见了天子章和国玺也没点表示?”
富商们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屁股刚抬起来又听得丕王说道:“算了算了,这东西没什么要紧的。我说说今天来的目的吧……”
刘夕阳站了起来,轻声道:“首先是过来替小鸟兄确认一下齐州王的新身份,瞧诸位这配合的态度我也不想多做什么,挺好!第二是我要找几个人……”
来了来了!富绅们身子紧绷地听着。
“齐州杨密,你的儿子在我手里……”
最末一桌的杨密直接晕了过去。刘夕阳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哦,说错了。是你的儿子在我手下,现在做的不错,挺好!苏楠,你向交浪转移的家当半年前便被飞花亭拦下了,你现在除了齐州这处宅子就没什么东西了。楚掌柜,你的胞弟让我带句话,以后不得再向朝廷打点买员外的事情了,否则他大理寺卿都没得做了。
黄教明,一会儿齐州府会来拿你,你别反抗,要不我那哥几个不能保证你有全尸。罪名是通敌售卖齐州军力部署,这个你没地方辩解。剩下的郭城刘华张友李明等人以后注意些,再敢涉及到私盐上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点,明天什么日子你们最好别忘了。今晚回家算算账,明天一早儿把你们三成家底折成银子运到京城,要开战了你们应该支持一下。这样我不计较去年你们和叛军的勾当,也许宫里会念你们个好给上一面匾呢,对不对?行了,接着吃吧,少年,动手。”
话音一落,凌少年冲向了最尾一桌。在晕倒的杨恂身边有一位锦衣糙汉直接跑了出去。还没跑上几步,一直没进来的含阳出现在他面前,也看不清他有什么动作,糙汉便被拦腰斩断。凌少年追了上去,匕首刺在人头上,带出一串血花。
不美,但也能赏。
随后伴着大多数人的呕吐,齐州府的衙役冲了进来。该抓的人抓了,该扶回家的人也有人照应。偌大的正堂中满地秽物,刘夕阳也就心疼了一瞬还未吃完的饭菜,对拎竹指了指,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拎竹站了起来,向外逃去。含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硬生生地将她瞪了回去。她叹了一声,细声说道:“你最好轻一点。”
刘夕阳笑道:“你对食磨镜的时候那么用力干什么?行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一趟知府衙门,把王元修给我提溜过来。小鸟,后堂叙旧。”
场面交由下人收拾,众人跟着刘夕阳入了后堂。茶水还有温度,刘夕阳给诸位满上一杯,笑道:“我睡了两个多时辰了你们才来,估计是水桃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水桃轻吟一声,将头埋得很低,马小鸟担忧地看着她。刘夕阳拍着马小鸟的肩膀说道:“水桃我藏的那么严实都能被你勾当上,你厉害!小鸟鸟不小,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上联,水桃桃多水正好对上。你俩就过日子吧,我带过来的意思就是给你送来的。”
马小鸟嘿嘿笑道,长舒一口气。水桃今天的装扮美艳又突兀,现在终于明白了刘夕阳的用心了。他笑着说道:“那行,我让孙叔陪着你去。反正孙叔现在已经不习惯在我身边了,王爷你顺便给我张罗一个婶婶如何?”
刘夕阳看着孙镝微笑,渐渐变成贱笑顺而淫笑。看得孙镝握紧了刀他才说道:“孙叔,我本来想带着小兔出来的,最后放弃了。对了,小兔你还不认识不要紧,你知道她姓孙就可以了。还有,我这次本来就是过来诱拐你跟着我走的,也不想亏待小鸟,含阳就留在这里了。”
含阳早就知道刘夕阳的布置,没有表现出不快,反正待在齐州王的身边也足够危险,不怕没有磨刀的人。
马小鸟谢过刘夕阳,随后问道:“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刘夕阳想了一下,回道:“先和王元修玩一会儿,再去和小老虎吵一架然后睡觉。明天一早你也就瞧不见我们了。少年你和孙叔去准备马车,我的马车应该就在齐州。就这些了,晚安!”
就这些了么……马小鸟望着离去的众人,拉起水桃的柔荑,叹了一声。过了齐州城,就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了;而他的目的地,还需要跨过两国陈兵的一条河。
正月初十,新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马小鸟心有挂念,天不亮地就爬了起来。屋外的含阳似是一夜未眠,见到马小鸟后说道:“少爷他们早就走了。留下一封信,呃……应该说留下一首我瞧不出平仄和格律的一段话。”
马小鸟接过看了一会,笑骂道:“我哪看得懂……”说着他讲这张纸扔向了空中,孤零零地落在了院子里。他似是放心不下,捡起一块手头,走过去给它压在了地上。
天色大亮,早读结束的秦心喜和小老虎走到了院中,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张破纸,轻声念了出来:
乙酉初,岁飘摇;齐州城,人寂寥。
无心伴之,意在逍遥。
奈何时不我待,年曾愧我;誓杀不平,岂怕奈何桥?
吾双生可误,安得广夏万间。
追可追,蔓慢漫,苦笑疯癫。
心愈坚,剑指天,愿换普世共瑞心。
叹归叹,欢还幻,却道是,烟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