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没有不屑,懒得说出来而已。一国之君重新选后绝对是大事,但放在现在的状况下,总觉得靖德的眼界水平低到了一种未知的境界。
皇后的作为在他那里是无法饶恕的,王家又被刘夕阳给打得狼狈至极,某种程度上帮到了靖德;长启对他的约束还在,他敢做的反抗只能从琐事开始。维持好自己的皇位,同时证明一下老子还能生……云泽的未来不用别人操心。
刘夕阳打心底瞧不起靖德,要不是那城外一战在京城心中重新树立起形象,早就让他喝茶下棋去了。
“唉!”他与孙镝向景昌宫走去,叹道:“能打败云泽的只有云泽……秦相果然没有骗我。”
孙镝得知原委,苦笑应道:“突然觉得与我同岁的天子幼稚的很……完全不知道轻重缓急。”
刘夕阳摇头道:“他很明白重点是什么,不过就是做法上有问题。对他而言,先确保自己的皇帝的确是是最重要的,毕竟长启皇帝或者我,我们守护云泽的决心是不会变的,云泽的安危有我们给他分担,他如此选择完全没有问题。”
孙镝并不认可靖德的举动,他说道:“身为当朝天子必须要优先云泽的安危……他,真的不配。”
刘夕阳乐道:“其实现在最配这个龙椅的只有他——没办法,人家的出身在这里摆着,除非他也不是长启亲生的……暂时由着他去,哄着他玩儿,谅他也不敢卸磨杀驴。等到云泽从明月之危缓过来,再作打算。”
孙镝勉强点头。一国之君身先士卒符合侠义之士的胃口,可这么一闹刚建立起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孙镝越想越觉得靖德无趣,也愈发认可刘夕阳在大哥眼中的分量了。
刘夕阳入了景昌宫,明知道靖德肯定会和长启说过,他还是将此事说了出来。长启听到刘夕阳要去负责此事的时候皱眉一瞬,剩下时候都平静的听着,好像不在乎。他不在乎刘夕阳也没必要在乎,反正由战时最闲的礼部操办……
礼部也不是闲得慌,靖德似乎忘了明年是云泽的大考……人才的选拔没有自己的皇位重要?
“没有就没有吧,等几年后你就抱着你儿子颐养天年吧!是不是儿子还不一定呢,科考肯定会出现状元,天子门生呀……脑子真是个好东西!”
刘夕阳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孙镝习以为常,待他停下牢骚后问道:“接着去哪儿?”
“都察院走一趟,周泰是的事情应该做完了。”
别无他话,二人驾车前往都察院。天色渐黑,都察院里依旧忙碌的紧,大小御史进进出出,烛台里堆积的蜡油证明这些日子挑灯夜战是常事。果然是什么官儿有什么下属,诸位御史忙碌不见厌烦,同样一批人却比荀寒率领时积极的多。
刘夕阳找到周泰,周泰正往嘴里塞着包子,就和个山匪的账房一样,胡子拉碴坐姿不雅地写着东西,什么士大夫之风早就见鬼去了。
周泰示意他自己泡茶去,继续处理手头之事。刘夕阳随意倒了一杯温水,端着站在周泰身后,看着周泰的忙碌,时不时地还点拨一二。
过了很久,周泰将写完的东西递给身后的刘夕阳,刘夕阳并没有接过,说道:“刚才我已经背下来了,没有什么问题。你等明天大朝的时候直接告诉靖德便可,其他方面如何?”
周泰夺过刘夕阳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回道:“新一批的军粮明天就能到北大营,一千多人押送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五十一名监察御史已经就位,等孙尚书对地方官的考核结束就可以行动。”
“这几天稍微放缓一下,让诸位御史能过一个轻快的年。”见周泰不解,刘夕阳将靖德的事情说了出来。周泰这时候又恢复了士大夫的气度,毕竟靖德这作为和昏君无二。面含怒色准备开骂,刘夕阳笑着打断道:
“算了,明天别在朝廷上和靖德起争执。他的作为对云泽算是件冲喜之事,让他发泄一下也是好事。明天你去帮冯容维持好京城的情绪,我让梁叔陪着你俩,你们小心一些。”
周泰应了一声,说道:“秦安兄传来一封书信,说是南方叛军对兵卒的约束力等同于没有,如今那几处城镇乱的不成样子,他觉得解决掉明月后应该尽早对付叛军。”
刘夕阳宽慰道:“放心吧,民心这个东西是最厉害的,他们要是善待百姓那得提前解决,现在的威胁不算大。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跟着云泽吃好喝好,非要在乎眼前能抢夺的蝇头小利……”
周泰哼笑一声,刘夕阳示意他早些回去休息,便与孙镝离开了都察院。出了京城前往北大营,马小鸟提前准备好的金疮药发挥了奇效,虽然同袍阵亡的气氛笼罩整个北大营,但正武骑身体上的状况都还不错。
正好赶上正武骑开饭,刘夕阳蹭了一顿饭顺便和许多愁商量一下后几天的防御。他边吃边说正在兴头上,许多愁郁闷地回道:“下午宫里传来圣旨,说是让正武骑后半夜就入城,配合圣云端清除城内的死士……”
刘夕阳一怔,皱眉骂道:“这不是胡闹么!百姓再怎么不明事理,几百正武骑进城翻个鸡飞狗跳的也能发觉什么!靖德这厮……”
说着,他顾不上一口吃食,站起来说道:“今晚按兵不动,让兵卒们睡个好觉,不用理会宫里的圣旨。我进宫一趟!”
“我陪着你!”抗了军令不是什么小罪过,许多愁担心他的安危说道。
刘夕阳走出大营回道:“不用,我有分寸,孙叔足够了。况且你现在的状态对上宫里没什么胜算,安心养伤。”
急匆匆地赶回皇宫,他直接冲进了零微宫,没等靖德发问他就将个中利害关系说的清清楚楚,有理有据毫无漏洞,也容不得靖德反驳。
刘夕阳跪在地上,姿态摆得极低,礼数没有任何不妥,说的还头头是道,靖德虽然不忿,却是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他只能说道:“朕明白了,今夜就让将士们休憩一晚。不知爱卿认为何时才该清除城里的威胁?”
“做好警戒见招拆招,虽然被动但别无他法。明月人什么时候行动我们无从知晓,太早让京里紧张起来不是好事。暂时先由飞花亭与剑侍暗中行动,能清除几人是几人,就算不行也能将事情压到最轻的程度,还望陛下认同!”
换做平时这些话完全没必要说,靖德不傻不呆的自然能想到。可这家伙现在满脑子都是忌惮,不和他说明白还觉得自己有藏匿……
靖德可算是同意了,刘夕阳长呼一声走了出去。
明君昏君都好说,就是这种自以为明君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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