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无中生有：没有欲望的人
“——地仙你啊，错误地按照地位、身份区分出了高级人和低级人，默认人性首先是善良纯净的，完全高估了人性。
张京那种人、汲连宜那种人、万尘那种人、还有更多更多的骗子，都让我认清了这个世界。
就算是看似善良热心的人，也有自己阴暗的一角。善恶共生，都不是净水，何谈脏池。只不过是纯净度是30%还是90%罢了。
在欲望面前大家都是普通的，也不用非要批判或者赞扬，支持或者反对。
神创造这个世界，就是胡乱来的，在村子灭亡的那天，我就明白了！”
“但是即使是再丑恶的人间，也不妨碍我对这里的人的同情和慈悲。
对的应该尊崇，错的应该批判，不关乎自己的别人的选择就不瞎掺和，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杀死侵害自己的——只要这么活下去就够了！”
“不用对人间有任何强加的期待和夙愿。别人活得再丑恶，也不是我绝望的理由。
我活着，就只是我活着。”
宛如婴儿刚刚出生时的纯粹视角，世界在眼前铺展开来，无论美丑善恶，都是自然相。
有了智慧的成人因十欲纠缠攻伐，又因十爱而叹息绝望，在厌倦中失望，在枯燥中悲伤，在争斗中受伤，但婴儿一般的初生者，全凭一腔源源不断的原始活力。
始终是充满活力又冷静淡泊的旁观者，正是介于「十爱」和「十欲」之中的「无感」。
没有智慧，就没有痛苦。
不思考、不畅想、不思辨，就没有挣扎。
在聂高兴那双恒一无感的黄昏眼瞳里，倒映着「欲望修罗」的恐慌脸庞。
愚者恒快乐，智者恒悲伤。
无解和愚钝，甚至连欲望的诱惑也丧失算计的欲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常的人族绝对不可能有「无感」这个境界！
聂高兴勾起一抹微笑：“张京。”
属于聂高兴的至高仁爱，还有张京这种大相无国的灵念人才有的「分离灵魂」技能。
张京一部分无感境界的灵魂，虽然没有攻击力，但寄宿到聂高兴体内就是无敌。
“不....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能克制「欲望修罗」的，也只有聂高兴现在这个一体双魂、无欲体质的了。
曾经，欲望修罗的同族地仙笑谈：「绝对不可能有克制欲望修罗的人或妖魔出生。」
「因为这家伙的天敌必须是一体双魂类型的，无欲和无感合二为一才行。」
「还真可怕啊，啧啧。」
那时候，欲望修罗很得意。
「那是当然的咯。」
曾经那么说。
——能克制我的人，明明不应该出生。概率都是0.0000000...1%那么小。
但是，出生了啊。
聂高兴狠狠一刀斜砍地仙的躯体。
张京终于看到地仙停顿的空隙，伸手一指空间外：“失效之力——”
巨大的天雷成束在天野炸开，纯属被失效之力引发的余波引起。
蔡白芷周身颤抖，禹王在地上早就直接被本来是要攻击张京和聂高兴的雷，却反弹回来把他自己劈死了。
真是倒霉。
颤抖着探探对方鼻息，蔡白芷惊呆了。
这.....这就死了？就像随随便便的游戏一样。不应该这么就死，禹王是个大佬，应该活更多时间的！
但是真的死了。蔡白芷高估了禹王的人生高度。
于此刻，聂高兴出现在「欲望修罗」头顶高空，重重劈下，她的背后是紫白色恐怖的嶙峋电束，天宇突然降下暴雷，恐怖至极。
「欲望修罗」的接近无限命之力瞬间无效，直接被一刀砍死。
水雾全部沸腾，然后趴在地上变成一大团糊状类似于呕吐物的白雾状固液混合物。
也像凝结湿润一大堆的蜘蛛网，就那么啪的黏在地上。
「欲望修罗」的内丹，和之前拥有无限夺舍力的「无骨帝」、以及能每日一言灵的「失意帝」一样，设置成了死亡即引爆。
不给张京吞食它的遗产内丹的机会。
所以那金丹一闪就消逝了。
聂高兴看着地上一大滩呕吐物般的东西，能听见背后张京钻出空间一把将蔡白芷推到地上的声音。
“怎么，你还能找来什么救兵啊？”
张京笑着，然后随手一勾：“杨希，宰了这个人。”
“不——不要.....！我是甘冬菱的老婆！你不能！”
“你不是逃婚了吗？这时候想起他来了？”张京嗤笑。
杨希半蹲闪现，然后慢慢站起来。纯黑的瞳仁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恐慌哆嗦的蔡白芷。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错了，我也不要通天印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蔡白芷直接抱住张京的大腿。
【任务1亲吻一个小弟的老婆
待完成】
【任务2杀了一个小弟的老婆
待完成】
张京看了眼系统面板确认，然后笑道：“我给过你机会。”
他弯下腰，单手勾起蔡白芷的脸，闭着眼轻轻吻了上去。
蔡白芷泪水和溅上去的血尘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她怔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任务1完成】
张京慢慢离开蔡白芷的脸，夕阳给二人脸上镀上温柔的金边，蔡白芷能看见张京眼珠里温柔的涟漪，然后余光里看见张京抬起右手。
杨希化为黑剑闪着剑光、缠绕着黑雾，出现在张京手中。
聂高兴回头看向张京和蔡白芷。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蛇群不敢出，山岗遍地尸体，凉风迎接响雷。
光影交彻之中，狂草乱舞，血气弥漫在鼻腔里。
蔡白芷因张京眼里的温柔定了定神，说道：“你为什么吻我，我.....”
百种情绪，多种酸楚，几乎决堤，更多是张京放过自己的欣喜。
然后她突然低下头，看见一把剑已经刺进自己的身躯。
【任务2完成】
张京看了眼聂高兴的背影，走过去：“聂高兴，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小仁小爱，但你已经超脱了。”
聂高兴看透人性后，直接化为大仁。
不高估，也不轻视，以剥离之心审视世界，仍带仁慈。
聂高兴浑身涌起气雾，然后张京发现聂高兴的信息栏里，元力级别已经是「臻心境」的第一等级、最高等级。
元力的臻心境从最初到最高级别分别是：
【1.如如不动
2.万相不移
3.金门不开
4.无常不见
5.大乘不观】
现在张京只是4等级，对应一个衙门道地辖的所有元力。
而聂高兴已经是5等级。
她周身的气雾如同要燃烧，滚滚蒸腾，直冲云霄之顶。
只需要改变心境，就可以变强大——这就是元力。
一整个南楚国的元力，现在都在聂高兴瞬息之间掌握。
聂高兴回头看张京，烟雾缭绕间，她的眼睛像清澈的琥珀。
张京：论围观盟友突然在我面前升仙是什么体验？
元力飙升，直接飙升到武仙，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随随便便的举动，结果就胜过常人千百倍。
张京感觉这些地仙的言灵之力是逐次增加强度的。
以前白家叛军的「亡言天佑」，是「此生只能用一次、只能针对人族使用，说谁死谁就必死」
之后是「失意帝」，每日一次，只要对现实有帮助就能实现，但一日为期。
然后是「欲望修罗」，每天只能一次，只要对方有欲望就必死。并且欲望修罗的命数接近无限条，与人共生。
要不是自己有失效之力，不让他再生，还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