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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度知道公孙度为何沉默,是以也不打扰,紧闭双唇。
屋内,就此沉寂了下来,似乎是要以此结束。
但糜度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尚未谈到。
果然,过了没多久,公孙度说道:“乔杨楼如何了?”
糜度神色不变,却起身跪倒:“属下惭愧,至今仅有司并冀青徐兖豫扬荆凉十州,开设了乔杨楼,各州从一城到十余城不等,其中徐州最多,共计二十,荆州、司州最少,只有襄阳、洛阳一地。至于益州,路程遥远,又时间太短,加之其他种种原因,尚未所涉及。”
“起来吧!”公孙度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数量少,这个数量算起来已经是极多的了,换做是他或者手下的其他人来办,肯定是远远不如,别说十州,就算是左近的冀州、并州都不一定能涉及多少。只是糜度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让他很是不习惯。
“谢主公。”糜度虽然说这惭愧,却也不着痕迹的观察这公孙度的神色,见其皱眉,却是以为这是对他的不满,盖因他糜家作为四大商家之一,若是只有这点儿能耐的话,怎么看都有点名不副实的感觉。
好在,公孙度接下来的话,让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做得不错,现在时间还很多,不用着急。有道是过犹不及,慢慢来就是了,维稳是当前第一要务,若不然要是有半点差错,难保不会前功尽弃。即便是某以不同的名字进行区别,也难保不会有人想到其中的联系。”
言毕,公孙度不等糜度回话,又道:“好了,把名册拿来某看看。”
“是,主公。”糜度从怀中取出一物,恭敬交到公孙度手中,然后回座静候。
公孙度点点头,将其展开。
青州——银杏楼:平原、高唐……黄县……牟平,共计八城(不会一一列举,免得说凑字数)
冀州——白杨楼:邺县、信都……南皮,共计九城
徐州——樱花楼:阳都、临沂,朐县(东海郡全郡)……下邳、广陵、曲阳、彭城,共计二十城
兖州——桂花楼:陈留、濮阳……白马、东阿,共计七城
豫州——叶蓉楼:杨迪、汝阴、平舆……许昌,共计八城
扬州——雪松楼:寿春、舒县……宛陵、吴县,共计七城
荆州——桐楼:襄阳,仅一城
凉州——栾树楼:临泾、狄道、陇县、姑臧,共四城
并州——垂柳楼:长子、晋阳、九原,共三城
司隶——槐楼:洛阳,仅一城
益州——黄桷楼:暂无
至此,公孙度手下的情报机构算是初步完善了。
益州虽然暂时没有,但名号已经定下,只是迟早的事情。幽州虽未提到,但是公孙度岂能置之不理,早已布下暗子,其名榆楼。交州……不说也罢!香樟楼的名头已在,就是不知何时才能用得上。
各个楼的名字皆是以树木命名,属乔木。糜度虽然不知何为乔木,但这些树他还是知道的,就是不知为何要以树木命名。
公孙度没说,他也不敢问。
实际上,这有一点mixin的说法在其中。
相传秦朝五行属水,而汉朝五行属土,是以能取而代之。他若想取代汉,以五行相生相克来看,就得属木才行。
原本公孙度也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经历了两次穿越时空之后,不得不信。他这两次穿越若是偶然的天地伟力还好,若是人为,那会不会被那啥又那啥呢?
所以吧,一个名字而已,就这样干了,而且似乎也挺不错的。
公孙度看完后便将其放下,然后问道:“某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根据刚才看到的,公孙度发现糜度是上了心的,因为那几个地方都在其中。
“诸葛在琅琊阳都也算是大姓,根据主公提供的消息,并未找到有诸葛珪和诸葛玄二人的诸葛家。不过倒是有一家有个诸葛玄,但他没有哥哥,弟弟倒是有一个,叫诸葛敬。”糜度有些忐忑的说道。
对于诸葛亮,公孙度的内心其实是复杂的。要说诸葛亮是汉末三国第一的谋士,那除了演义,大抵没有多少人这么觉得。不过也不差,算是最顶尖的那几人。只是诸葛亮有个坏毛病,那就是掌权心很重。
诸葛亮为何死得那么早?仅仅五十三便亡了?
就因为事必躬亲,往好了说,叫勤勉谨慎,但往坏了说,那就是舍不得放权。劳心劳力过度,能不早亡吗?
若是有这样人在麾下,虽然很多东西都不用担心,但公孙度怕他死后,就因为这个,使得没人压得住他,走上蜀汉的老路。毕竟他的年纪要比之大许多许多。
现在没找到反倒让他松了口,是以,沉默半晌,公孙度便说道:“诸葛家先就这样吧!”然后是以糜度继续。
“东阿程昱也没有找到,倒是有一人姓程名立,字仲德,其人颇有才学,在郡中颇有声望,与主公所言很是相像。”
公孙度闻言便想起一个关于程昱的传说,据传程昱早年名立,只是后来某日梦见泰山捧日,方才改名程昱。如今看来这个传说倒是真的,至少现在看来是的,还未到程立改名的时间。
“应该就是他了。”公孙度点点头,道,“其人何在?”
糜度面现苦色,道:“因为担心搞错了人,是以属下并未与之见面。”
“嗯!”公孙度摆摆手道,“谨慎是应该的,这次你回去之后就派人与之接触,尽量将其征辟到辽东。”
糜度闻言面色愈苦:“主公,此事恐怕很难。”
“嗯?为何?”公孙度颇觉诧异。
“据了解,程立此人因其才学多次为郡中征辟,均以家中老母无人照应而拒绝。”糜度解释道。
“这倒是正常,大汉对于孝道是极为看重的。”公孙度点点头。
糜度苦笑一声,道:“可问题是程家乃是东阿大家,要说照顾其老母哪会没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想为官?”公孙度不由皱眉道。据他了解,程昱好像并没有这种高洁的情操啊,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在……
“咦,后来?难道是那个时候其母已经去了?”公孙度暗自琢磨。程昱出生极早,现在应该已经有二十五了。但却在黄巾之时才在历史上崭露头角,却是很有可能是这样啊!那这就麻烦了,此时人才本就不多,找到一个还偏偏非要等老母去了才愿意出来为官,这若是硬要绑了人家,且不说能不能绑走,就说绑了之后,该怎么办?
阻止人家尽孝?
如此名声就坏了,谁还愿意跟着你!
“呵呵!”公孙度也是苦笑一声,道,“好吧,尽人事听天命吧,他若是不愿就算了。不过你告诉他,若是他愿意,可以带着老母一起过来。”
糜度不知道公孙度为何对这个程立如此看重,虽然其才学不差,声望也不低,但要说大才,恐怕也谈不上吧?
不过,糜度还是应道:“是,主公,属下必会尽力劝他带着老母来辽东。”
“嗯,尽力就行。”公孙度似是放下了,面上一片淡然。
糜度见此只好继续说道:“凉州姑臧贾诩这人倒是找到了,只是人没不知去哪了。”
“额?什么叫找到了却又不知道去哪了?”
糜度轻轻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才又说道:“主公恕罪,这都怪属下没说清楚。”
“贾诩此人属下是打探到了,就是姑臧贾家之人。只是人并没有在姑臧,听说被阎忠征辟为县吏,但某派人到信都却又听说他辞官了,然后就没了踪迹。”
公孙度面上不由一黑,因为他想起一事,贾诩当时因为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他,只有阎忠认为他是有真才实学的,便察举他为孝廉,又征为手下,只是贾诩没多久就病了,于是又辞了官职。本来是要回家的,只是这人运气不好,路上遇到了羌族叛乱,被抓了。
时间呢,刚好今年。
这……
“在贾家等着,某相信他会回去的。”公孙度虎着脸说道。
糜度倒是真有点被唬住了,忙道:“是,主公。”
“平舆许靖倒是颇具声名,只要在郡里找人一问便知。只是此人为其从弟所嫉,离了平舆,游历天下去了,暂时找不到人。”
公孙度似是坏消息听多了,只是说道:“候着吧,人家回来了再说吧。”
“其余颜良、文丑、李儒等人寻不到踪迹,唯有太史慈被寻到。”
说到这里,糜度看公孙度的眼神有些怪,因为找到太史慈的时候,太史慈才出声不到三月的时间,取名也才不过月余。若是再早一点,若不是太史这个姓在黄县真的很少很少的话,铁定是找不到。
就这样一个奶娃子,公孙度都能知道,这让糜度如何不感到奇怪,惊诧,还有——惊悚!
公孙度没有理会糜度的眼神,他也清楚现在太史慈的年纪肯定不会大,所以回道:“既然找到了人,想办法带到辽东来。”
“是,主公。”糜度回得倒是挺快,丝毫不受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影响。
“嗯。”公孙度顿了顿,道,“你过两天大雪稍歇便回中原去吧!然后在明年大雪融化以前就不要来辽东了。”
“待明年鲜卑再次南下阻断了中原与辽东联系也不要慌,按部就班的做着某吩咐你的事情就是。”
“若是有需要,某自会遣人到东莱牟平去寻你。”
“至于人口的问题,明年秋收后,某会遣人至牟平接人。”
糜度是知道牟平的,离黄县并不是太远,临近大海的一个小县,人口并不多。原本他还疑惑为何一定要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县安置人手,现在看来更多的是用于消息传递,物资人口接送。
只是,如何联系,如何接送呢?难道要跨海而行?
想到这里,糜度不由越发的觉得神秘,还有惊悚。
“在想什么?某的话听清楚了吗?”公孙度见糜度一脸的思索之意,不由眉头一皱,道。
糜度瞬间惊醒,立马跪倒,应道:“是,主公。”
又跪下了?
公孙度感觉不是很美好,不爽道:“好了,要是没事,就下去吃饭,然后自己休息去吧!”
糜度还以为是自己回答晚了惹公孙度不高兴了,忙又说道:“还请主公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去吧!”公孙度不耐烦的说道。
糜度张了张嘴,又是一拜,方才起身离去。
公孙度在糜度离去之后,拿出一个小竹筒,使劲儿摇了摇,只听一阵水响过后,又拔开上边的塞子,倒出了一些漆黑的东西在桌上的小碗里才又重新塞了回去。
提起毛笔,在小碗里蘸了一下,然后便在糜度递上的物什上书写了起来,将幽州、交州都补充了上去。
墨迹干去之后,方才重新收好,将其放到房中的一个小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