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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用力的一合眼,再睁眼,又是那个懒洋洋晒太阳的老乞丐了。
“爷爷,她能相信吗?”
在稻草上躺着的十来个小乞儿,虽说没有听见老乞儿和叶倾之间的谈话,却也看到了他那激动里找到活路的神色。
但他们没有跟着欣喜,反而有着担忧。
看那姑娘穿戴虽说不是太出众,可是能专门到这里,专门找上他们的爷爷,不能不叫他们感到怀疑。
这是不是逼着他们沦落到这里的那人,另外一种欺辱他们的手段?
倘若是那样的话,爷爷接下这桩交易,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可都牢记着,那人抢了他们的家业不算,还说过一定要看着他们下地狱的狠话。
“不是他,那人眼珠子里只有银子,可看不见其他的。”
老乞儿怎么会不知道他孙儿们的担忧,那人只所以留着他和这十来个孙儿的性命,不在用卑鄙手段夺了他家的产业后,立即斩草除根,就是为了留着慢慢折磨他们。
而被驱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是庆幸的,庆幸他们家小子多,纵观上百年来,他们家里一一向都是阳盛阴衰,一代代生出来的都是小子。
倘若他们家有女孩,必定会疼的如珠如宝。
那么在他们家败落以后,他们也必定要承受捧在手里的宝贝被伤害的痛苦。
他们是男人,落到这个地步,没什么。
其实要怪就怪他眼瞎,生下来的几个儿子也眼瞎,竟然认不出白眼狼,才叫那养了几十年的白眼狼害了他们家,夺了他们家的产业。
“是上苍有眼,不忍看咱们家被杀的干干净净,才会让她出现啊……”
老乞儿感叹,他虽说之前看走了眼,养了一条白眼狼。
可是今天那姑娘,他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那,爷爷咱们能真的能离开吗?”
听了老乞儿的话,他那十来个孙儿心里顿时浮现了一丝希翼。
“能,一定能!”
老乞儿用力点头,曾经灰暗的眼底,点燃起来的是对将来命运的希望,以及勃勃生机。
“来,你们都过来,听我跟你们说……”
只要有了希望,谁有还能叫自己陷入颓废呢?
况且,杀父母之仇,夺家业之恨,被驱赶到这里的欺辱,他们一日也不敢忘记的。
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有,而雪中送炭的人也有,叫他们因着被白眼狼而伤害,变得冷硬的心,也有了一丝的回暖。
“姑娘,只叫他们去办这件事,保险吗?”
官道上一路远去的马车里,鲁嬷嬷一边拿出簸箩,一边问道。
她不问她家姑娘为什么,要对付李家那人渣李岘,反正只要是她家姑娘想做的,她都举双手赞成,也一力支持。
那李岘必定是做了什么让她家姑娘厌恶的事,才会让她家姑娘出手。
对于恶人不能姑息,否则受害的只有好人。
“要不,我叫人传个信出去?”
“不用,嬷嬷,他们一定会办好的。”
叶倾往她这边凑了过来,拿开她面前的簸箩,不让她在马车里做针线,伤眼睛。
鲁嬷嬷最叫她说好的地方,就是对她一直是信任的,无条件支持的,而不从质疑。
“那好吧,姑娘,既然这件事你请了他们来做,就不要多想了。关于那个人渣,你还是把他丢到脑后吧。”
对于叫她家姑娘不开心的李岘,鲁嬷嬷从她家姑娘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下意识的觉得他不是好人,也自然不愿意她家姑娘时时刻刻记着这么一个坏人。
“嬷嬷,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给我造成困扰了。而且,他也不配叫我一直记在心里。”
叶倾抱住了鲁嬷嬷的胳膊,笑着说道。
李岘至于她来说,是前世的火坑。
前世她是一把火跟李家同归于尽了,但是李岘带给她的伤害却一直还在。
即使她重新来过,心上的那一道伤痕,依旧明晃晃在提醒着她,李岘有多么的不可原谅。
但,同时李岘已经是过去,再也休想欺骗她,伤害到她了。
只所以要让李岘的丑陋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想给其他跟前世的她一样,被李岘蒙蔽了的女孩们一个机会。
更多的,她也就不会再出手。
跳或者不跳,都是那些看清李岘真面目的女孩们的选择,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马车越走越远,朝着前世她所没有走过的道路一路往前!
而这边京都里,却在三天后,因为两个女子的口角,将少年才子大受好评的谦谦君子李岘给牵扯了进来。
起因,是李岘用私房钱偷偷买下来的一处二进院子门口。
原本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穿着李家二等丫头比甲的少女,前面走着的不知怎么的,忽的停了下来,而后面抱着一堆东西的丫头因为跟得紧,来不及停下脚步。
于是,就一头撞在了前头两手空空,虽是一身丫头打扮,却比后面丫头多了一根玉钗,身上的比甲用料更是比后面丫头身上比甲精致百倍的丫头身上。
走在前头的丫头,身姿娇弱婀娜,一双含情眼水汪汪,好似那江南的朦胧雨雾,叫你看一眼,就会被锁在其中。
虽说都是丫头,但是前头的丫头,明显比后面的丫头要更加的养尊处优,一看就不是后面丫头能比得上的。
明面上,两人之间没有太明显的区别,都是一样颜色的比甲,都是一样的衣裳,就连鞋袜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在细微之处却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说前面丫头发髻上那根玉钗价值不菲,也不用说她身上的比甲用料绝不是一个丫头能用的。
单说她那身衣裳,光是上面的刺绣一看就知道是绣娘用心绣出来的,后面丫头衣裳上的花草纹,猛一看还行,细一看就显得过于随便。
更有前面丫头脚上的绣花鞋,用料刺绣什么的暂且不提,每一只绣鞋上,都有后面丫头绣鞋上所没有的珍珠。
那珍珠圆润有光泽,不要说一个丫头了,就是寻常富家姑娘都舍不得缀在绣鞋上。
万一不小心碰掉了,岂不是要心疼万分吗?!
偏偏这丫头,就用上了,还一点也不爱惜。
不见,被后面抱着太多东西,而影响了视线的丫头,狠狠撞上以后,她连低头都不曾,只回身一个耳光,就甩在了那丫头的脸上。
“贱人,走路不长眼!”
同样都是二等的丫头,这细微处显精致不同的丫头,一边给了后面丫头一记耳光不算,还张嘴就是谩骂。
顿时,就破坏了她那娇弱婀娜,以及好似江南烟雨的朦胧美感。
可是她完全不顾及这些,只管两手叉腰做茶壶装,喝喝泼妇满街:“你走路这么急,是急着投胎啊?!”
“是你先突然停下来的,我抱着这么多东西,不是看不见吗。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你要是说了,我不就不会撞上你了吗?”
被甩了耳光的丫头,眼里都要喷出怒火来了,却好像顾忌着什么而不敢发作。
她抬手捂上了,被甩了耳光而红肿的脸颊,咬紧嘴唇忍着羞辱说道。
本来两个人都是伺候人的丫头,可偏偏什么事都要落在她身上,地是她扫的,饭是她烧的,屋子是她收拾的。
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她以前保养良好的手就变得粗糙了,哪里还能看得出以前的青葱一样的手指模样。
明明能不做丫头的装扮,这贱人却偏偏故作姿态,假惺惺说什么不能害了少爷的名誉,硬是跟她抢着做二等丫头。
明明这里不只是只有她们两个丫头,还有粗使小丫头,也有跑腿的小厮,可这贱人却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少爷,不能叫那些粗人跟着,免得不小心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少爷的眼睛也不知道被什么糊住了,愣是看不穿这贱人又当又立的德行。
倘若不是心里还有一丝希翼,她早就回去在夫人面前哭一场,告这贱人一状了。
这贱人还以为她是从前千娇百宠的时候啊,还敢在她面前摆出主子谱来!
啊呸,那早都是过去了。而今这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个是什么东西,也敢随便使唤指使她!
现在这贱人比她还不如,却硬仗着少爷的偏宠,不把她这个妇人陪嫁心腹的女儿放在眼里,真是气的她七窍冒烟,恨不能一头撞过去,叫这贱人也尝尝她的厉害!
“你还嘴硬?你还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
精致丫头哪里看不出,这丫头眼里的怒火,连带对她而今身份的鄙视啊。
登时,她心里也窝了一团火,就要找地方发、泄、出来,才能甘心。
因此,想也不想的,她一脚狠狠踢了出去,只把那丫头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青柳,你个贱人!你打量着我而今不如从前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踢了一级窝心脚,还不够,她又指着这叫青柳的丫头破口大骂。
“也是,我不是从前的我了,你也敢在我面前尥蹶子了。要是搁以前,你敢这么跟我说吗?早就趴在我脚下,求我饶恕了。
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我再落魄,你还是以前那个趴在我脚下的贱婢!我叫你跪你就必须跪,我不叫你起来,你就必须一直跪下去!”
“你,你……!”
青柳不妨被踢了一记窝心脚,猛摔下去的刹那,她都疼的喊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过了那个疼劲,又被指着鼻子骂个不停,她就是个泥捏的人还有三分烟火气呢。
更何况,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心里那怒火蹭蹭蹭只往上冒。
而嘴里涌上来的血腥味,叫她心惊之余,也更加的怨恨面前的丫头。
这一脚真狠呐,都把她提出内伤来了。
这是想要她的命吧,还真是那样蛮不讲理,残暴无情人家出来的姑娘,跟她爹娘一样的心黑手辣,不把人当人看待。
“我,我什么我?”
精致丫头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疼的起不来的青柳:“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以前是什么样,今后还是什么样,从来就不会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还有你为什么巴巴的跟过来,说什么伺候少爷!纯属放屁!你是想爬他的床,做他的女人吧!我明白告诉你,你这是白日做梦。
只要有我在,不要说一个人,就是再来十个八个你,也休想靠近他一步!他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其他女人都休想染指!
想做府里男人的通房小妾,好呀,我就给你指条明路。除了他之外的其他少爷,还有上面的老爷们,甚至连老太爷的床,你都能爬。唯独他,不可以,听见了吗,不可以!”
“青瑚!你才是贱人!你才想爬府里老少爷们的床呢?!”
青柳被青瑚气的喉咙里的血腥气更加浓了,一时间就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你以外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吗?我陪!你骂我贱婢,我还要骂你贱婢呢!
你现在比我还要低贱,不光是你,就连你今后的子子孙孙都跟一样低贱,永生永世都别想翻身!啊哈哈……!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告诉我。今天我倒要告诉你,夫人派我过来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跟我说了。以后就叫我伺候少爷,等将来少爷娶了亲以后,就升我做姨娘!
而你,夫人说你就一辈子做个贱婢吧!”
说了许多以后,青柳才觉得心里痛快起来,也越发的说话不顾忌起来。
“也不用你给我指条明路,还是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少爷你是指望不上了,你呀要是真有能耐,你就爬上老太爷的床试试,看看能不能翻身踩在我头上。
要是不能,你就给我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你个贱人,你个贱婢,你就配成为阴暗角落里的臭虫,连个人也不配做!
别看夫人整天拉着你的手,青瑚长,青瑚短的。其实啊,夫人在背后一直骂你小贱人,贱婢,狐狸精呢!
啊哈哈,你不知道吧。你以外夫人还是以前的夫人吗?你错了,夫人对于你才不是以前的夫人。夫人恨不能,拔下你的狐狸皮,叫你再也不能勾、引少爷!
你啊,你等着将来少爷娶了少奶奶,把你抛到一边去吧!”
青柳是骂的痛快了,可是青瑚被骂了这么多,竟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更别提眼里冒火了。
她竟然还能平静的看着青柳,一直一直这么看着。
只叫她被看的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就先胆怯了。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是夫人说的!”
“她说是夫人说的,少爷你信吗?还有着贱人说,将来要跟着你,做你的女人,你怎么说?”
青瑚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粉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叫青柳吓到脸色苍白。
“你少拿少爷来吓唬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