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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来,让大姑娘您好好看看!看看奴婢们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四个秋齐刷刷抬头,看向叶倾的眼神真诚,又充满了悲情。
仿佛被叶倾冤枉,是她们最不能想象,最不能接受的事一样。
“奴婢是真的想让您看看,奴婢的心不是黑的,而是热乎乎的鲜红的。只可惜,奴婢做不到,也只能叫您误解了。
可,就算被您误解,奴婢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只要您能开心,奴婢也就别无他求了。”
表完了忠心以后,四个秋又齐刷刷的匍匐在她的脚边,用她们的行动再度表示她们对叶倾的无限忠诚。
“你们不用急着跟我表忠心,也不用急着撇清你们自己。忠心不忠心,不是你们嘴上说说,我就会相信的。有时候,话多的那一个反而是最不忠心的。
都只顾着说话了,也就顾不上对我忠心耿耿了。至于你们的表白,我还真不敢相信。”
叶倾淡淡的看着四个秋,淡淡的说道,而她的手心里,那朵珠花背后的字,依然摆在四个秋的面前。
“你们也不用说什么剜心的狠话,我也没有兴趣看看你们的心到底是黑还是红。你们也别想着,再用老太太来压制我,逼着我放你们一马。
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从我决定大闹松鹤院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想过嫁人这件事。不然,你们以为老太太会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吗。”
四个秋惊诧的猛抬头,旁边的鲁妈妈也急忙看向叶倾,在听到她的说话后。
不想嫁人这几个字,给她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鲁妈妈,我先跟她们四个算账,有什么话待会咱们再说。”
叶倾一摆手,制止了鲁妈妈的说话。不是她不肯提前告诉鲁妈妈,而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处理她院子里这些吃里扒外的丫头婆子们。
至于其他的,还是暂时放到后面再说。
鲁妈妈用力的握了握手,还是咬牙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也不用惊讶,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告诉你们,我不是因为害怕老太太,才决定不嫁人的。”
叶倾说的这几句话,明显的四个秋是不相信的。
而她就在四个秋,‘大姑娘一定是在逞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里继续说道。
“先不说老太太只是我的祖母,在婚姻的事上,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说后面的媒妁之言,单说这父母之命,你们就该明白。
我的婚事并不是要老太太来做主,而是要取决于大老爷。你们以为大老爷,会不顾我的意愿,而私自为我决定一门婚事吗?”
四个秋被叶倾问的就是一怔,片刻后,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虽说大老爷十多年对大姑娘不闻不问了,可是就凭着大姑娘大闹松鹤院,从而把十多年对大姑娘避而不见的大老爷给闹将出来,就知道大老爷的心里还是最疼大姑娘的。
“既然你们都知道,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我会向老太太低头,会求她给我挑选一门好亲事呢?就凭老太太对我欺压,就凭你们对我的不敬和唬弄吗?
那我岂不是太蠢,蠢到相信那样的一个人。”
叶倾嗤笑一声,前世她就不曾这样做过。
在叶家险些窒息的她,是想着要通过嫁人来逃离叶家,却从没有想过,跪在叶老太太的脚下,哀求她施舍自己一门好亲事。
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然清醒了,也知道叶老太太在无比憎恨她之下,绝对不会给她挑选一门合适的亲事,而只会把她推到另外的火炕里去。
她会同意李岘提出来的条件,答应跟他合作,也是在风闻到叶家婆媳想要卖了她,给她二叔三叔谋取利益。
那时候她不知道她祖父她爹依旧是疼爱她的,才会在无奈之下接住了李岘抛来的‘救命稻草’。
前世都不可能了,今生自然也绝不会发生。前世是遗憾的,她错过了许多,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去沟通。
今生却不会了,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吧,我就是要嫁人,也要大老爷点头。老太太就算想卖了我,也要看大老爷会不会答应了。”
说完这些,叶倾再度将手往前伸了伸,叫四个秋看清她手心里的珠花。
“好了,现在就来说说,你们说这珠花是捡回来的。那么,这珠花背后的字,你们莫不是眼瞎,就从来没有见过吗?”
这些珠花的背后,都被她爹亲手刻上了‘橙’这个字。
而小时候她爹她娘,就是她祖父,叫她也只会叫她一声‘小橙儿’,而不是大丫头或是直呼她的名字。
还是她长大了,在松鹤院她祖父见了她,才叫她大姑娘,而没有喊她小橙儿。
而且,她总隐隐觉得,他祖父有点抵触喊她小橙儿,似乎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似得。
至于是什么秘密,也要等她来一点点揭开了。
前世她不知道还有秘密藏在她的人生里,今生她知道了。
而看她祖父她爹的意思,是不打算阻止她去追查。
只是她祖父她爹不能直接告诉她,只能隐晦的提醒她,想要知道这些秘密,就只能靠她自己。
“你们不是识字吗?来,告诉我,这个字念什么?”
叶倾的指尖,点在那一个小小的橙字上,问四个秋。
虽说她的乳名小橙儿,四个秋是不知道的。
但当年四个秋被塞到她院子里来的时候,鲁妈妈却一再的强调,告诉了四个秋,凡是叶倾的首饰上,都会有一个橙字,叫四个秋不要忘了。
而四个秋不是忘了,显然是睁眼说瞎话,就是为了昧下她的首饰。
不说这些珠花,就是之前被鲁妈妈找出来的那些首饰,也刻有这个橙字。
叶倾没有拿那些首饰来说事,而是单单拿这些四个秋明晃晃戴出来,又随手放在她们屋子里的首饰盒里的这些珠花说事。
“奴婢认得这个橙字,只是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橙字就代表了是大姑娘的意思啊。”
果然,四个秋又开始了狡辩,就是不肯承认她们偷窃的罪行。
“奴婢三年前才来到大姑娘的院子里的,根本不知道这个橙字代表了什么啊……”
“满嘴胡沁!”
鲁妈妈一听到她们的狡辩,顿时横眉立目,张嘴就骂了回去。
“你们刚来那一天,我就跟你们说明白了。大姑娘的首饰上,都刻有一个橙字。但凡是有这个字样,都是大姑娘的首饰。
你们当时可是拍着胸脯说,一准不会忘记的。怎么,现在倒要在大姑娘面前喊冤,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真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也不脸红!”
“奴婢真……!”
秋竹直着脖子,就要跟鲁妈妈针锋相对,却被秋葵给拦下了。
“回大姑娘的话,奴婢不是不肯记在心里,而是一心直扑在大姑娘的身上,才会一时想不起来,忘了鲁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秋葵一把拽住,还要梗着脖子跟鲁妈妈嚷嚷的秋竹,只管朝着叶倾拜下去。
她言辞恳切,表情忠心耿耿,仿若是忠仆的楷模,而不是只知道欺负自家主人的恶奴。
“还求大姑娘通融这一遭,今后奴婢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不敢稍忘。”
叶倾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秋葵一开始还能直视着叶倾的眼,到后来,她渐渐的受不住,眼神闪烁的先一步移开了。
“奴婢先前捡回来的那些,是真的没有看到这个表记。实在是捡回来了,看着那些首饰十分贵重,不敢随便放在外面,只能先好好藏起来。
等待着有朝一日,找到遗失首饰的主人,好把这些首饰还回去。奴婢字字珠心,句句肺腑,没有一个字是胡说八道。”
秋葵一边强调着她的忠心,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今天的这一场耻辱她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是君子,她只是小女子。
那么等大姑娘落魄那一天,她一定会十倍,千百倍的报回来!
“奴婢的心恨不能刨出来,但大姑娘不想看,奴婢就只能还把这颗心放在胸膛里。若是有一天大姑娘想看了,奴婢一定没有二话,刨出来给大姑娘看看。
至于这些珠花,实在是奴婢觉得这珠花看着精致,却不是多好的玉石雕刻的,就更加从来没有往大姑娘这边想。
只所以会随手放在首饰盒里,也是一个试探。进出奴婢屋子的丫头婆子不多,也是有几个的。
她们一个个的也算是有个眼力见的,若是她们的,奴婢也好还给她们。就算是不是她们的,通过她们的嘴知道了是谁的,奴婢自然也不会再留着。
实在不是奴婢贪心,想要昧下这些珠花。而奴婢是的的确确,没有看到那一个表记的。奴婢是戴过这珠花,却也有事没事随手翻看这些珠花,也就忽略了珠花后面的橙字。
奴婢说这些,不是想要求大姑娘的宽恕,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让大姑娘误会了奴婢罢了。
倘若是大姑娘还不相信奴婢,那奴婢就甘愿受罚。大姑娘想怎么处置奴婢,奴婢都没有二话,也不会对外胡乱说话,说大姑娘冤枉了奴婢的。
左右只要大姑娘高兴了,奴婢也就高兴了。奴婢真的,真的是这样想的,也决心这样做的。”
说着,说着,秋葵还抹起了眼泪。
随着她的狡辩,其他的三个秋,也一个个跟着她哭丧了一张脸,心里却在为秋葵大声叫好。
有了秋葵这一番话在,叶倾就是想处置她们,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总不能为了处置她们,叫院子里在场的丫头婆子都寒了心。
不是她们有恃无恐,而是这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曾经对叶倾不敬。
无非,是不敬之罪的大小罢了。
她们就不相信了,叶倾敢一棍子打死这些丫头婆子们,而不是看事情的大小,该撵的撵,要留的还是要留下来。
要知道,这院子里的家生子可不少。
别看她们只是三等,或是粗使,却忘了她们背后盘枝错节的关系。
这叶侯府传承了上百年,家生子也传了不知多少代,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不能彻底的分清了。
就说她们四个秋里,除了秋葵秋竹是买来的,剩下的两个秋就是家生子。
叶老太太会把她们塞进来,也是看在她们背后爹娘是管事的,家里兄弟也争气的面上,才给了她们压制叶倾,踩下叶倾的机会。
叶倾想要彻底清理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就必须要冒着可能得罪其他家生子的危险下手。
家生子众多三姑六婆也不少,只要她们有心,就能给叶倾下绊子,叫她在叶家寸步难行。
因着这个缘由,四个秋才笃定了叶倾会从轻处理她们。
即使叶倾能下狠心,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赶出去。
也不能保证,将来她重新挑选进来的丫头婆子,就跟被她赶出去的丫头婆子没有一点关系。
“求大姑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奴婢再不敢了。”
这句话四个秋说的轻飘飘的,也没有再度匍匐在叶倾脚下,而是齐刷刷抬头看着她,就等着她服软,放她们一马。
若是叶倾再多一点顾忌,让她们留下来,或是就算将她们送回松鹤院,也要让她们带走那两口大箱子。
“不。”
叶倾却坚决的摇头,拒绝了四个秋的要挟。
“你们不配我给你们机会,你们的脸可真大,又厚堪比城墙。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会如此的厚颜无耻。”
前世没有她的大闹,也就没有四个秋厚颜无耻的要挟。
让她在四个秋想方设法,爬上李岘的床以后,才发现这四个秋的脸皮厚的有多离谱。
“你们再狡辩,也无法掩盖你们偷窃的事实。对你们,我若是轻拿轻放,就这么放你们一马,我就不是蠢,而是蠢透了。”
“大姑娘,你不能就这么定了奴婢的罪行,你总要给奴婢辩解的机会,也要有确切的证据才是?!”
四个秋见说不动叶倾,一个个也不再假惺惺做忠仆模样,而是换了一副丑恶无赖嘴脸。
她们明抢暗偷又怎样,叶倾没有当场拿住她们,就不作数。
这满院子的丫头婆子,哪一个没有明抢暗偷过。
叶倾就是拿老太爷大老爷来逼着这些丫头婆子开口,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口供的。
因为这些丫头婆子都知道,她们若是召出一个人来,就会把她们也一并牵连进去。
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证据不就在这里吗?”
叶倾指了指那两口大箱子,四个秋贪婪到两口大箱子塞得满满的,几乎盖不住,也根本手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那两口大箱子里满当当的都是上好的衣料,首饰,还有她见都没有见过,更别提穿过一次的衣裳。
这些衣裳还是叶家婆媳为了哄骗她,才随便捡了叶家其他姑娘不要的衣料,给她做的。